纪知夏回到学校后,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加上假期,他离校七天了。
纪知夏学业倒是没落下多少,毕竟都学期末了,课都少了很多。
不过也没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有的科老师会画一点重点,有的科不会,纪知夏问了同学,问到了老师给划的重点。
有同学问他为什么请假,纪知夏眨了眨眼,回答:“感冒了。”
教室里有暖气,其他同学都脱掉了大衣棉袄,最多都只穿一件长袖,而纪知夏脱掉了棉袄,还有高领薄毛衣,硬撑着没脱。
大概是热了,额头垂落下来的碎发都沾染了沁出来的汗珠,微微显得有那么几分湿漉漉。
和他说上话的同学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热还穿毛衣不脱,是没有好全吗?”
纪知夏说:“是啊。”
“那得好好休息,幸好现在课少。”
的确课少,早上只上一节课就放学了。
回寝室的路上,纪知夏瞥见一个人影,吓了一跳,是丁希仁,他一直盯着自己,虽然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但也足够吓人了。
纪知夏顿时加快脚步,往寝室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去看,丁希仁已经不在了。
纪知夏到了寝室,也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他忍不住想,自己要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陆岱也不在自己身边,那丁希仁不就没什么顾忌了?
好可怕,纪知夏想。
纪知夏知道丁希仁家境不错,这都不用去打听,光是看他举手投足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但这样的人,也有那么不堪的一面……总之,挺让人难受的。
如果没有陆岱,他完全没有自我保护的手段,丁希仁对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一次两次拒绝可能还能崩住脸色,但次数多了,真的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很有可能他走在路上,就让人开着面包车掳人了。
也不是纪知夏臭美自恋,他觉得丁希仁可能还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但他也同样知道,对方对自己没什么真心,态度一直高高在上的,完全拿自己当个玩物,玩腻了可能就扔了。
纪知夏不由得庆幸,幸好身边的人是陆岱。
陆岱很有钱,但完全不会像丁希仁这样的富二代一样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也不会态度轻浮,将自己完全凌驾于别人之上。
纪知夏这样一对比,更觉得陆岱是绝世好男人了。
他拿出手机,想跟陆岱说话,但很快他就发现,孟池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纪知夏打开一看,是孟池的问候,纪知夏一一回复了,孟池又发了一条:“今天陆总上班,心情看着很不错,神清气爽的,你们假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纪知夏唔了一声,含糊地回复孟池说:“哥哥生日,我给他过了一个生日。”
但其实他和陆岱的事情是瞒不住孟池的,孟池看了纪知夏的回复,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原来如此。”
不能干涉太多了,孟池想,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只能盼着他们真的能白头偕老了。
纪知夏不知道孟池在想什么,他退出跟孟池的聊天框,给陆岱打去了一个视频电话,他倒是很主动,因为知道,如果他主动的话,陆岱会高兴————
纪知夏也同样知道,今天来学校的时候,陆岱看着有点不高兴。
陆岱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纪知夏敏锐的直觉察觉到的。
因为他拒绝了陆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不想再请假了。
这样的话,纪知夏也要让陆岱高兴起来,所以一回寝室,就立刻给陆岱打视频了。
陆岱很快就接了。
视频里出现了陆岱质感极好的衬衣,和微微松散开来露出一节锁骨的领带,他没有直接露脸,一开始只有一截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很快他就调整了镜头,露出了他那张俊美的脸,他盯着纪知夏看,问:“下课了?”
纪知夏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带着几分讨好,“对啊下课了,老公你呢?还在忙吗?真的辛苦了。”
陆岱“嗯”了一声。
纪知夏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你那边的天气怎么灰蒙蒙的,我这边就不会,出太阳了诶。”
陆岱说:“会热吗?”
纪知夏说:“不会啊,外面还是很冷。”
又小声埋怨道:“不过,都怪你,非要咬我脖子,我都不敢脱毛衣,怕被看见牙印,好热啊,在教室里都出汗了,你看,头发都湿了。”他说着,还伸手捏着额前的碎发给陆岱看。
听着像是在埋怨,可是他那没有力量的话语,比起埋怨,更像是撒娇。
也并没有怪罪陆岱的意思。
陆岱也领悟到了这点,因此没有再道歉,只是放缓了语气说:“好可怜,给你点吃的,中午让助理送过去。”
纪知夏问:“是什么啊?”
陆岱说:“老字号的点心,我尝过,味道很不错,你应该会很喜欢。”
纪知夏心动了,心里雀跃,声音都甜了几分,“爱你老公!”
他脸蛋微微红了起来,看着陆岱的眸光闪烁,虽然有些羞耻,但转念一想,他们什么都做了,难道还在乎这点吗?这样想着,他放开了,对着镜头抬起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发出了清晰的“啾”声,然后按在镜头上,对陆岱说:“给你一个亲亲。”
手指收回,微微歪头看向陆岱,小声问:“你收到了吗?”
“……”陆岱喉结滑动了几下,唇角翘了一下,说:“收到了,很甜。”
“甜?”纪知夏说:“可是我没吃糖诶。”
他吃吃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那下次我吃一颗糖先,然后你再亲我,这样的话肯定也是甜甜的。”
陆岱看着纪知夏即使隔着一层屏幕,也显露出来纯真美貌,手指都捏紧了,露出了青白的指骨,他眼神幽幽,像深渊一般,语气倒是轻柔,“不用吃糖,你也很甜。”
好想……将他的宝贝,珍藏在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
但是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其实也是可以的吧……
纪知夏不知道陆岱在想什么,只是很肤浅地觉得气氛这样好,陆岱的心情似乎也明朗起来,不由得沾沾自喜,他还是很会哄人的。
殊不知他越哄,陆岱心里的想法越吓人。
纪知夏傻乎乎地对着陆岱笑,望着陆岱的眸子水盈盈的,像是缀落了星辰的湖泊,“老公你才是,你说话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