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旦开始，就会飞速扩散。哪怕有大夫在找合适的药，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绵绵和苏纪是小孩子，不知道瘟疫是什么意思，还是大人给解释的。
“那，那这些人，他们不是很快就会死掉吗？”
绵绵皱起了小眉头，看着街道上那些生病的人，觉得他们好可怜。
她也做过一段时间可怜的小朋友，爹娘死了，村子里认识的人也死了，她还要在坏蛋面前假装自己很喜欢坏蛋，哭都只能悄悄一个人哭。
现在……这些人都快死了，他们家有没有小朋友？小朋友也会这么可怜吗？
“既然是生病了，可以治疗吗？”绵绵仰头问爹娘，“皇宫里有很多药材的，应该有能治瘟疫的吧？”
苏森祁和姜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绵绵，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瘟疫就是不治之症。古往今来，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地方暴发瘟疫，是靠药物治疗好的，一般都是把生病的人困在一起，不让出来，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直到瘟疫消失。
苏森祁到底是男人，觉得应该把真相告诉女儿，犹豫过后还是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绵绵听完苏森祁说的，再次沉默。
瘟疫是病症，这种病却不能治疗。这些得了病的人，竟然会被同胞聚集在一起，让他们自生自灭。
怎么可以这样呢？
绵绵抬手，释放出一些灵力：“绵绵用灵力，可以救他们吗？”
“可以。”了寂在这时候忽然出声，“你是先天灵童，你的灵力确有疗伤作用，也只有你的灵力有这样的作用，可以拯救受苦受难的百姓。小施主，你愿意救这些百姓吗？”
“当然愿意呀。”绵绵不假思索地回答，“绵绵愿意救他们，他们没有做过坏事，绵绵不想看见他们和绵绵一样可怜。”
了寂闻言，眸光闪动。
在妖界观察绵绵，并没有用。还是要出了妖界，看到绵绵对待两个种族的子民态度上没有区别，才有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寂双手合十，“小施主，你在此释放灵力就好，我且与凌霄一同去找瘟疫源头。”
了寂和云霄结伴离开，在镇子上四处搜寻。
苏纪看他们走了，蹲在绵绵面前，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苏绵绵，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前杀了无尘子，在人类城镇里玩。凌霄说我们是妖怪，我们就被那些人扔烂菜叶的事情了？”
绵绵眨巴眨巴眼睛：“是有过这样的事情的哦？”
苏纪不提，她还真的不记得了呢！主要是，最近脑子里都是批奏折，学习，这些事情都被挤到犄角旮旯里了，不仔细想还真的想不到。
看绵绵这样，苏纪就知道绵绵是真的忘记了。
他对绵绵记吃不记打的行为模式很无语，戳了戳绵绵脑门：“所以，咱们趁他们跑了，赶紧现在回到妖界去，不要管人界的破事儿了。这些人，就算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感谢你。”
听完苏纪的提议，绵绵又看了下街道上那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
发病的人太多了，没人能把这些出门的人搬回家，他们只能躺在地上哀号。不远处，还有两岁多大的小娃娃，贴在她娘身边，大声地嚎哭。
没人管，都没人管。
“那时候……也许只是误会呢？”绵绵喃喃自语，“他们看到你从人变成了狐狸，害怕也很正常。如果你一开始就是会说话的狐狸去救他们，也许他们的反应会不一样。”
苏纪：“能怎么不一样？有什么区别？我变成狐狸救人和我从人变成狐狸，哪里有区别？不都是我吗？”
“我们试一试吧，就试一试。”绵绵非常认真地盯着苏纪的脸，“我爹娘变成狐狸的样子，跟在我身边帮我救人，你们躲起来看。如果救活了，他们不怕我爹娘是狐狸，那咱们就继续救，怎么样？”
苏纪算是明白了，绵绵她就是想救人而已。
他话也说到了，绵绵还要试一试，那他也没办法。
“算了，你试试吧，谁让你是妖皇？”
绵绵嘿嘿一笑，从街道上最近的一个身上沾染了瘟疫灰色气息的人开始救助。
她的灵力输送过去，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地上那个人身上的灰气，像是被她的灵力吃掉了一样，没一会儿就全部消失。
躺在地上的人叫做刘喜，其实他身边本来还背着个小包裹，是从村里出来，准备在镇子上找活计，好活命的。
村子里突然有好多人发热，然后没几天就死了。死了以后身体还会变黑腐烂，非常可怕。
有老人家说这种病像是瘟疫，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快点跑，跑远了不要回村，还能留下一条命。
不然，瘟疫全爆发，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得死。
刘喜不想死，就听老人的话，往这边跑。到了镇子，原本想的是就在镇子上安家，谁知道走两步就晕倒在地，迷糊的时候包裹也被镇子上的人抢走。
这种瘟疫，会让人意识清醒地硬躺两天，然后再死，身体再烂。
今天已经是刘喜躺在地上的第二天，出气多进气少。知道自己时候要到了，刘喜本来已经在等着最后的时间了，谁知道身体忽然被一股暖流洗礼。
虚弱了两天的身体，终于有了点力气。
刘喜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救了他。
一眼看到的，首先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小姑娘气色很好，正握着他的手，冲他笑。
“你醒啦？没事了吧？”
刘喜哑着嗓子，用力挤出一点声音：“啊嗯。”
发出声音以后，他喜极而泣，眼里有了光亮。
绵绵就说：“爹爹，快把我们的水给他喝一点，他的嘴巴都干了。”
现在绵绵的爹爹，是顶着男狐狸身体的姜瑶。姜瑶把腰间的水壶解开，递到刘喜嘴巴边，温柔地说：“喝吧。”
刘喜正要喝水，一抬头却发现给他喂水的男子头顶有两只毛茸茸的白色耳朵。
这，这一家子，不是人，是妖怪吗？
刘喜心下骇然，脸上一下子写满了惊恐，往后缩了缩，也不敢去接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