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有些言过其实,但直到我遇到了陈宾,我才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有多大。
李家村的事儿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虽然我吃了一些小亏,但幸运的是这件事没有闹出人命,也没有人被抓,即使是花了一些小钱,我也是愿意的。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当天傍晚,出事儿了!
这个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喝着茶,听着戏。
在我小的时候,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把戏曲毁灭掉,但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不但喜欢听戏了,甚至还有一些痴迷。
听着戏文中那忠君爱国的腔调,不一会的时间,便热血沸腾。
富贵,富贵!
就在这个时候,铁蛋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我放下双腿,应道:门开着呢,进来吧。
“哐当”,铁蛋儿推开了门,一脸焦急的说道:不好了,又出事儿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呵斥道:你怎么那么多屁事儿?就不能让人过两天清净日子?
哎呀,不是我,是陈宾那狗日的!
听到陈宾,我“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沉声问道:又怎么了?
哎呀!
铁蛋儿一拍大腿,回道:这个王八蛋喝了点酒,然后带着陈力那瘪犊子去了李家村找人家要什么鱼钱,被人家打了一顿,扔到了水库里面差点淹死。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脸坦然的回道:现在呢?需要我们怎么做?
李.....李政恒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去把人抬回来。铁蛋儿一脸尴尬的说道。
不不不!
顿时间,我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你要去你去,我不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铁蛋儿满脸都是无奈之色,回道:李政恒说了,让你亲自去一趟,他.....他在水库那边等着你。
什么玩意?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宾闹出来的乱子,让我去干什么?
可.....可能是想羞辱你!铁蛋儿在一旁提醒道。
听到这话,我脸色微微一变,回道: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更加的不能去了,你看到门口的保安没有?你去喊两个,让他们骑着咱们厂子里面的三轮车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拉回来吧。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
铁蛋儿提了提裤腿,直接坐了下来,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坐在办公室中,我们两个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半晌后,铁蛋儿忍不住了:富贵,咱们真的不去吗?
不去!
我的态度极为坚决,直接拒绝了他。
沉默,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大约五分钟以后,铁蛋儿再一次忍不住了:你不去我去,反正事儿已经出了,并且人家李家村的人已经通知咱们了,如果咱们不去,显得咱们害怕了一样。
说完,铁蛋儿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我想了一下,觉得铁蛋儿说的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犹豫了片刻,我也站了起来:行,那咱们就一起去。
带着铁蛋儿,我们两个出了门。
十几分钟以后,我们两个来到了李家村的水库,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在水库边上依旧是围着几十口子人。
陈宾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不知死活。
陈力则是坐在一边,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看到我跟铁蛋儿,李政恒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看看吧。
深吸一口气,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政恒点了一根烟,冷笑道:两个人喝了点猫尿,来这里要鱼钱,说是他们已经赔钱了,让我们把死鱼给他。
说着,李政恒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栋小房子:我们村守水库的人被他们两个给打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我们来的人已经昏迷了。
昏......昏迷了?
看着李政恒,我的心揪了起来。
李政恒重重的点了点头:老头七十多岁了,经得起他们两个两个壮汉打?陈老板,陈村长,这件事你们说吧,怎么办?
顿时间,我跟铁蛋儿都沉默了。
铁蛋儿咬着牙,一脚踹在了陈力的肩膀上,怒吼道:你们两个的脑子里面都是屎吗?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
将陈力踹翻在地,铁蛋儿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对着一旁的陈宾狠狠的踹了一脚。
李政恒冷笑道:行了,我喊你们过来是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解决,不是来看你们两个耍威风的。
拉了拉一脸暴怒的铁蛋儿,我低声说道:李村长,这样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病人,行不行?
免了!
今天这个事儿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那咱们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对于报警,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道哭喊声。
陈宾!
听到这个声音,我慌忙回头看去,不远处陈宾的老婆正带着孩子往这里跑,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名妇人,正是陈力的老婆。
看到两人,我的眉头皱了皱。
陈宾的老婆跑到陈宾身边,愣了愣,随即哭喊道:陈宾.....
一边哭,她一边趴在了陈宾的身上,就像是哭丧一下。
铁蛋儿没好气的拉了她一把,怒斥道:哭什么哭?他还没死,只是喝多了。
听到这话,陈宾老婆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茫然的看着铁蛋儿。
陈力的老婆倒是要淡定许多,她走上前,冷冷的看了一眼陈力,讥讽道:喝,喝,怎么没喝死你呢?闯祸了吧?
李政恒冷冷的看着几人,说道:你们两个要是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就要报警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
陈宾老婆一愣,随即一把抱住了李政恒的腿,哭着喊道: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我们赔钱......他.....他不能被抓。
铁蛋儿一把拉住了她,呵斥道:这种祸害,不报警留着干什么?让警察把他抓走他就改了。
伸出手,我拦住了铁蛋儿,看着陈宾的老婆,我问道:赔?你们家还有钱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