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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大长老其后的有红莹,沁漪,郭子执,以及两位辅法长老,林长老和岳长老。

看到易篁和玉昆后,沁漪的双眸也不见半分慌张,从容跟在自家师父身后。

大长老一手握着龙头拐杖,神情寡淡,腰身都欠弯道:“老身参见掌门,见过山主。”

行礼的人没什么诚意,玉昆回的也是极其随意,声音都透着三分懒散,“大长老无需多礼。”

易篁清冷道:“辛苦大长老亲自跑这一趟,赐座。”

哪知大长老威严的声音中透着刁钻刻薄:“老身既是山主唤来审问的犯人,坐可使不得,山主有什么且问来就是。”

“大长老言重了,审问谈不上。”易篁也不再提让大长老坐下的话,索性面不改色的真问了起来:“不过是大长老修为高深,又公而忘私,才特请大长老出面指认毁坏酒楼蓄意伤人的歹人。”

大长老见易篁当真公事公办,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红莹横眉冷眼道:“分明就是这个女人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你竟公然审问我师父,何等轻视我们一脉,可将屠极老祖放在眼里?!”

赵芙双冷眼看着。

屠极老祖为五老祖之一,是大长老的师父!

所以,大长老辈分大,下面的徒子徒孙又庞杂,在整个云鼎派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换作平时,她自然不会沉默,可今时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在想,大长老是否知道她娘受得委屈?

易篁四平八稳道:“师妹以为何为轻视?知大长老在场,意欲请来作证便是轻视?”

“她先拆尸狗境,后拆容贼境,踢坏山门,公然用毒,每一样都够她被撵出山门了,何须我师父来指认!”

“谁说指认的是她?”易篁话锋缓慢一转,“你不问青红皂白便绞杀入梦者该当何罪?”

红莹脸色铁青:“我不过是依山规行事,何故问罪?”

易篁面不改色,声音寡淡,“你掌管着问鼎峰七奖励池,如今可是想插手这执法堂之事?”

针锋相对中,满堂皆静,那边玉昆却补了句:“既无执法权,按山规,这便是滥杀无辜,还当着山主掌门的面,情节更为恶劣,也足够驱逐出山了。”

红莹狠狠的瞪一眼玉昆!

她素日霸道惯了,所言自然无所顾忌,向来下不敢反驳于她,上也没人会反驳她。

过往易篁和玉昆也不曾如此不给她们一脉留情面。

一句句打在她的脸上,那就等同于打在她师父的脸上。

红莹还要说什么,大长老厉喝一声,“红莹,退下。”

大长老凉声道:“山主今日是诚心与老身过不去吗?”

易篁一脸风轻云淡:“不知大长老何出此言?”

“好一个不知何出此言,你当年还是根竹子的时候,老身也没少浇灌法力助你成型,如今你当真是翅膀硬了,和老身生分了不说,这出手便毁了红莹的本命武器,何其歹毒!”

“红莹当年对抗魔族也曾出力不少,于人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失本命法器,道心不稳,你叫她往后如何再修行?”

大长老话落,那边,掌门气定神闲的听着,突然笑呵呵道:“女子年纪大了,当相夫教子,红莹既然道心不稳,无心修行,不如嫁人,大长老您看我如何?只要师妹点头,即刻迎娶。”

闻言,大长老和红莹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玉昆如今修为不差,长相也算出众,真要论条件,也不是不合适婚配。

可谁人不知道,玉昆是被锁魂链锁着从娘胎里出来的,他出生,他的爹娘即被克死。

他从出生便被世人称为不祥子,受天罚之人,怎可婚配!

再者,这人行事诡异,性情不定,一辈子都在与一根锁魂锁抗衡,没有女子肯嫁给他!

就连赵芙双都有些沉默。

这掌门.补得一手好刀。

易篁不愿再多做纠缠,直言道:“此番请大长老前来,还是想请教酒楼伤人一事,敢问大长老可有看清符篆是何人扔出?”

大长老眸子冷淡的扫一眼赵芙双,沉声开口,“山主也莫要多此一举,今日你只怕保不下她!”

易篁突然意味深长的开口:“今日我若保不下她,明日是否连自己都保不住?”

大长老凉声道:“山主言重了,只要山主与云鼎派一心,自无人与山主为难。”

“既是如此,那便耽误大长老盏茶功夫再听个故事吧。”易篁凉声开口:“三百多年前,我在凡间渡容音入轮回,曾受魔族持泪境的泪水暗害,以致我识海紊乱,五感尽失,若非半雨相护,只怕也难回到这蜉蝣山上。”

玉昆接了后话:“巧了,那日正好凝霜初接手五号泪境,身上携带了留影珠,也恰好留存了窃取泪境之泪之人的影像。”

玉昆懒洋洋的扫一眼红莹才又道:“日月珠刚好也有那么点用,谁曾私自出过蜉蝣山,又到过何地,不难查探,云鼎派最恨叛徒,与魔族勾结的叛徒更是。”

“大长老你说,此人及其一脉该处以何种刑罚!”

随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大长老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赵芙双愣怔的听着,三百多年前,当该是她和妹妹随爹娘入山那一次。

原来是受到了传说中问鼎峰七泪境之泪的攻击。

听到这里,红莹的脸则越来越苍白。

当年,如果不是易篁暗中提点白幻衡,她分明早杀了赵九月!

他恨极了易篁助白幻衡和赵九月双宿双飞,才会失去理智,想要利用泪境之泪除去易篁!

易篁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他并未揭发,偏在此刻提,他这是在让她自己选择!

牺牲一个沁漪,保全她,倒也无妨!

不过须臾,本镇定的沁漪突然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是,是我放出的隐形符篆,师父和师祖都不知情,弟子愿意离开蜉蝣山,永世不再入山!”

易篁神情寡淡的看着匍匐在地的沁漪道:“窃取山主之物,罪加一等!”

沁漪愣住:“我没有,我何曾窃取过山主之物?”

但见易篁手指微动,一个翠绿的竹叶手镯自沁漪的空间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