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不能像往常那样完美掌控混沌之气，面对赵宣的试探，还得做出一副镇定从容姿态，实则接下那一击，还是很吃力。
到了嘴边的血腥，都被楚歌强行咽了回去，不小心溢出来的一抹鲜红将苍白的唇瓣彻底染红，像是涂了胭脂那般鲜红。
“我昨天那一剑是不是...很严重？”赵宣又闻到了血腥味。
他不知道这处结界与楚歌的性命连接在一起，只是隐隐又嗅到了讨人厌的血腥气。
细想下来，楚歌没有理由在其他地方受伤，唯一受伤的就是当时自己气头上劈出去的剑气，楚歌扛下了。
当时他的整个右臂就鲜血淋漓，血腥气弥漫，难道说....自己当时太过气愤，自以为手下留情了，实际上下手很重？
抱着这样的不解与疑惑，赵宣盯着楚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询问。
“不严重，还好。”楚歌将血咽回去，才回上一句。
赵宣心道，楚歌还真是一个嘴硬的性子，血腥气从昨日到今日，不仅没有消散，还变浓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楚歌说的这般风轻云淡，轻描淡写，不知道的听了，还真会以为像他说的那般轻松。
赵宣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对楚歌说，快别装了，血腥气浓的，他感觉自己身边这样的气味。
魔渊说它是一座尸山也不为过，因为魔渊日日在死人，整座山都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
赵宣的父母死时，他才诞生不到十年，为了保住他性命，两人双双自爆，将他藏到了一堆尸体下面，用血腥味盖过身上的气息，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赵宣在尸山里整整躺了三日，躺到后面，他一度以为自己都快成为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那些在尸体附近巡视搜查的仇人这才离去。
后来，赵宣变强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时逼得他父母不得不自爆的仇人，一一找出来，杀了个干净。
从他诞生起，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平静日子。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赵宣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
魔渊那种地方，不允许纯粹的好人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逼着自己狠下心。
能从墨渊里走出来，赵宣本就是个狠角色。
以往他就是个不认输，不低头的性子，更不会因为自己到了神界，就对着一群看不上自己的神族低头。
“你的手让我看看？”赵宣轻咳一声，难得生出了一丝愧疚。
其实他当时那一剑并不是冲着楚歌去的，只是不甘心加气愤。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楚歌竟然连躲都不躲！
楚歌避开了赵宣的动作，“不必。”
他不想让赵宣知道那些事。
“你用得着这么躲着我吗？”赵宣顿了顿，“你这伤毕竟与我有关系，我帮你看看，治伤，也能让你早点恢复不好吗？”
楚歌再次拒绝。
他没有否认赵宣前面那句，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解释起来，不擅长说谎，又不能说出实话。
与其纠结一大堆，还不如就这样吧，由他误会算了。
“你不会还准备给我做饭吧？”赵宣见他实在不愿意，便也没再勉强。
楚歌，“...你不是吃不惯神界的食物吗？”
赵宣，“...那肯定吃不惯啊，你们哪是让我吃东西，分明就是在让我吃空气！”
吃了还不如不吃！
胀了一肚子的空气，那些幻化出来的菜，并没有它们原本该有的味道。
吃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吃不惯是一回事，少吃一餐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给我做，你不怕疼，我都怕你...里面会沾上血。”
楚歌低声道，“没那么严重，不会沾上血的。”
赵宣知道楚歌肯定是不会说实话，要不是他对血腥气格外敏锐，说不定还真要信了他这副风轻云淡的做派。
明明就伤的不轻，偏还要嘴硬，说自己伤得不重。
真是死鸭子嘴硬。
他懒得在和楚歌争执，只好摆手，“算了算了，你都这样了，还给我做饭，我得多心狠啊！才能指使一个伤患去做饭给我吃！”
“我没事...”
赵宣都想给楚歌跪了，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性子，“行行行，能不能别和我说没事这样的话了？我觉得你严重行不行？”
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他不再给楚歌辩驳的机会，直接把人拉回屋子里，不许他再做饭，表示自己几顿不吃也不会死。
...嗯，最多就是有点馋。
好歹也是飞升的神，哪怕有些改变不了从前的习惯，也不至于被饿死...
楚歌手里被赵宣拿了几卷竹简塞满，然后赵宣又把人按坐在躺椅上，不给他起身的机会。
赵宣用力按住想起身的楚歌，“你先看这些，做饭的事情暂时就不用你管了。”
楚歌好几次想起来都被赵宣无情镇压，他现在实力不比往日，赵宣一只手就能把他镇压，无法动弹。
当然，赵宣也不是个心细的，丝毫没有察觉到楚歌的异常，即便是察觉到了，最多就是觉得自己昨天那一剑把楚歌伤的不轻。
赵宣说不吃，其实还是馋的，只是自己说出去的话，不好意思再收回。
楚歌身上的血腥气足足维持了一个多月，直到赵宣罚抄结束，他身上的血腥气也并未消失。
但实际上楚歌只休息了三天，还是被赵宣强行逼着休息的，后来又开始给赵宣做饭了。
赵宣这一罚抄就是一个多月，相比起上次一百遍用了一个月，这次明显进步了！
*
赵宣上神界不到三月，被罚两次，不少天族已经习以为常，私下更是开了一场赌局，赌赵宣能在神界待上多久要被开除神籍，踢回人间？
有的赌只要一年，有的认为半年，还有的认为以赵宣如此张扬的性子，说不定下个月就要被贬了。
虽说赵宣乃是天地法则认可的魔神，诞生方式与一路靠关系，修为，人脉拼上来的，要难对付的多。
天帝能掌控整个天族，谁赏谁罚，一句话说了算。
赵宣就不能任他说了算，仿佛他这神籍任由天族人如何咬牙切齿都坐的稳稳当当。
实际上，不然，还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