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惟终于劝服自己,不再多管闲事,玄衣只下去片刻就回来了。
方昭惟诧异他回来的速度,而后突然意识到玄衣下去或许不是他所误会的那件事...
这让他不由得的耳尖发烫,默默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籍打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居然是两个人栩栩如生的人交叠在一起...
方昭惟的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了两人之前藏在被褥里发生的事情,他急忙将书合上,只是他异常的行为,到底还是引起了玄衣的侧目。
玄衣淡漠的眸子凝视方昭惟,看不出来情绪的眼神而后落在方昭惟藏在身后的书籍上。
方昭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扯了扯嘴角,“这本书着实无趣。”
玄衣目光还是在方昭惟脸上停留了大概片刻,这才缓缓移开。
两人说话间,外面也响起了敲门声。
“客官,您要的水到了。”
玄衣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送水的是两个成年男子,两人抬着一桶水上来的,这浴桶似乎能容纳下两个人有余。
倾城坊能够被称为京城第一花楼,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就连一个浴桶都考虑到了客官的需求...
玄衣接受过各种各样的培训,自然会比方昭惟这种什么也不懂的世家公子要更清楚这个浴桶的作用。
但方昭惟就没那么能理解了,他眼睛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惊讶,不自觉的轻喃,“浴桶需要这么大的吗?”
送浴桶上来的其中一个男子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客官这是妈妈特意为两位准备的,妈妈说您们两位一起洗效果会更好。”
一句话,让方昭惟怔然后,脸颊染上一抹残红。
即便他再怎么不沾染这些事,聪明如他,也还是迅速的理解了对方这句暗示的意思。
玄衣冷静的让他们两人退出去,至于他毫不避讳的脱下衣服,而后为了避免牵扯到伤口,致使伤口发炎,拖延伤口恢复进度。
他丝毫不客气的把方昭惟叫过来,把帕子打湿塞到对方的手里。
其意思不言而喻。
方昭惟却差点连帕子都拿不稳了,不谙世事的贵少爷人设异常稳定,任谁见了他这个反应都知道他这是在无措慌乱。
玄衣却背对着方昭惟,根本没有察觉到方昭惟眼底一闪而过的沉思,和对方不自觉攥紧帕子的行为。
“擦。”
从未照顾过别人的方昭惟就这么被玄衣使唤了又使唤,偏偏方昭惟自己也恍恍惚惚的忘记了他完全可以拒绝的。
虽然,他的距离最后还是会被对方忽视,但也不该是这样二话不说的听从。
方昭惟替玄衣擦背时,特意将帕子拧干,生怕水会滴到伤口处,打湿背后的那道伤口。
至于玄衣...
他叫方昭惟给自己擦背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方昭惟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有风险,相比之下,方昭惟这个一步三喘的娇少爷可能还好控制一些。
只是他并未想到方昭惟给他擦背的动作会那么的...轻,轻柔的就像是羽毛在背上轻轻擦过,连带着那股痒意都侵入了骨子里。
至于方昭惟擦完后背,还得换到前面给他擦胸口。
本来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可方昭惟垂首不敢直视玄衣的行为,自然而然比玄衣显得矮了一点。
那轻擦胸口的动作,也是叫玄衣好几次想要抓一抓胸口,似乎这样就能...不那么痒了。
方昭惟替玄衣擦身,柔弱的身子还时不时的要咳嗽一两声,那苍白的脸颊因为咳嗽而反复的晕染出了淡淡绯红。
玄衣,“......”
实在是受不了方昭惟这磨蹭动作的他,只能从方昭惟的手上拿回帕子,“你不用擦了,我自己来。”
方昭惟一怔,看着被夺走的帕子,上面沾了点红色,视线自然而然的黏在上面,无法移开。
至于玄衣的动作就比方昭惟的要粗糙多了,他本也不太习惯在别人的面前如此不着一缕,若不是担心伤口恶化会影响到后期继续刺杀方宰相...
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小心。
这边两人的情况无人得知,即便是倾城坊的老鸨也从未怀疑他们两个人的真实情况,毕竟她派人盯着后,并未发现两个人有什么异常。
至于京城...
现在都快人仰马翻了,一国宰相被刺杀,还被刺杀成功了,这个性质可比之前两个品级不大的官员被杀截然不同。
方府乱了大半宿不说,就是那些被紧急调过来援助方府,守着方府墙外各处的巡防营一百人,竟然让黑衣人挟持了宰相嫡子成功突围。
这一件事再次轰动了京城,翌日大早,刚一开宫门,方夫人就持着令牌进了宫,她找人帮助,自然不能找陛下,女儿虽进了宫当贵妃,却不是当朝皇后。
不能随心所欲,方夫人找到贵妃,也只是想要看对方能不能帮到忙。
陛下后宫还未曾立后,以方贵妃位份最大,方贵妃虽然做不到直接下旨命令朝廷命官,但多少还是可以在陛下的耳边吹吹耳旁风的。
至于前朝,这件事情也已经上禀到陛下桌前了,折子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方宰相之子已被抓住,方宰相身受重伤,在家休养。
陛下看到这个折子再次气恼不已,就连手中的折子都摔到了地上,“岂有此理,这个刺客真是不把国法放在眼里,竟然都刺杀到了宰相头上,他莫不是下一个就要刺杀朕了?”
别怪他这么想,这个刺客神出鬼没,被团团包围还能突围,由此身手的人还如此大胆,都调出了巡防营一百兵士,竟然还能让他逃走,陛下如何能不急切?
大理寺丞首当其冲的要成为第一个炮灰了,陛下限令他十五日,十五日若是不能破案,大理寺丞也不必当了。
大理寺丞,“......”
当日就颁发了搜查令,全城搜查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巡防营几百人都要入城仔细搜查。
整个京城都随着这个搜查令一出,还有根据当日看到玄衣的人画出来的画像,画像上是一双眼睛,下面蒙着布,根本看不出完全面貌。
但布告上清楚写了进出城门者严查,但凡是身上有伤者,可立即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