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在附近儿找了家快餐店,要了份“菜蒲煎鸡蛋”的炒菜,就着一碗白米饭,开吃。
这时,吃,只是一个动作,脑海里,全是工作。
她先打给刘哈哈,然后是大秦。
听完她的详细说明,两人万分详尽且耐心的给出了非常重要且中肯的补充与建议。
新的项目并不好做,上一年的底稿,七拼八凑找不全,项目组成员,基本算是因为公司业务迅速扩张而从各所招聘而来的新人。
新的组合固然新鲜度高,可随之而来的各项问题也接踵而至。
打完电话后,已接近1点半(dF公司的下午上班时间,同时,下班延长到6点。),她迅速上楼,回到自己座位。
远远的,她望见自己左手边的位置上,有一颗脑袋,正埋头工作。
看情形,是个男人。
她转弯,那男人,也已抬起头,侧脸,沉默的审视着她。
“新来的?”他先开口。
“嗯……”她坐下来。
“听说你负责th项目?”
长歌转头看他:“恩,有什么问题吗?”
“哟,是个挺厉害的姑娘~没有问题……哈哈……哈哈哈哈…………”
他叫刘吉,cpA,是陈老师的得力干将,最,没有之一。
“哪里人?”
长歌也侧脸瞧他:“嗯,应该跟你是老乡~”
“哟,我就说嘛,我们湖南妹子都好看~”
长歌心里“切”一声,面上不再答话。
长歌当然不知道,公司里面的人都不愿意接th这个项目,该企业的人,难缠的很~
长歌更不知道,正有多少“老人”在等着看她这个“新人”的笑话。
长歌纯粹是无知者无畏。
她的运气就是:别人怕时我不怕,别人小心时我踩坑。
“对,我还有准备的时间。”
长歌开始翻阅上一年度的底稿,希冀能从前人的工作中总结经验。
也是打这时起,长歌的睡眠里,不再是烦恼底稿没开好(审计不够详尽),而被项目负责人骂。
她“自觉性”的对自己提高要求,梦里,都在思索着项目如何进行的更为完善周详。
能力不足的缺陷,她只有靠“勤奋”来凑。
许多时候,她对自己、对项目的把控,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是专业知识、专业素养的欠缺而带来的。
hR在公司群里,对一系列新入职员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长歌也客气的回应:“非常荣幸能加入dF公司,还请各位领导、同事多多关照。”
公司群里,她先是下载了部门通讯录。
她数了数,部门近200号人里,12个职务级别,从最高的合伙人至最低的审计员,她的级别能排到第6。
而金字塔形的职级里,排在她前面级别里的总人数是27人。
这27人,无一不是以资源、专业、资历这三者最少一者极度醒目的存在。
2011年底,柳长歌25岁,dF公司最年轻的高级项目经理。
在这个看似“耀眼”的光环下,长歌有着的,是沉重的压力。
柳长歌的底色是“逃避型人格”。
遇到困难,她的习惯性第一反应是:“算了,我不管了。”
或者是:“直接忽悠掉吧。”
可工作不允许她这样。
于是,她就在“好累,真不想干了”与“不行,为了钱也得坚持”之间反复拉扯。
可能会有人误解,以为像dF这么知名的公司,为何柳长歌这种小喽罗竟能挑大梁。
其实不然,该部门排第一大的项目(年度收费也就上千万吧),耗费人力之多,占整个部门约一半的程度。
比长歌级别高的,基本上都在该项目上全力以赴。
这才有了“山中无老虎,长歌能上位”的契机。
元旦节前,长歌需要给刘吉的一家上市公司项目临时打下手。
很幸运,她负责的是惠州分部的公司。
“太好了~”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因为惠州有她的“亲哥哥”万富。
还记得上一回见面,大抵是2019年,广州做项目的周末。
那个时候,长歌刚与许微蓝分手,宋言还在孜孜不倦的垦求长歌从了她。
万富下班后,坐很久的车过来看长歌,请她喝汤,骂她憔悴了。
晚上的时候,两人在一个房间的不同床上,秉灯夜聊。
聊彼此参加工作后的酸甜苦辣。
与长歌的大部分时间忧郁,少部分时间开心不同,万富,始终对生活充满着激情与力量。
长歌只对喜欢的人、亲近的朋友方没心没肺的展开笑颜。
万富,对身边的人、同事,都很和善。
2011年12月30日,长歌下班回到酒店。
一天的辛勤工作后,她洗漱完上了床。
今天,走访了企业的各大厂区,她的脚,有些酸疼。
打开电视,翻开手机,看各大卫视争相斗艳。
将近晚上9点,门铃响起。
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冲了过去。
没错,是万富。
好似参加工作后,他总是各种加班与忙碌,却又总是愿意很远的赶过来看望长歌。
“妹子~”
他永远这么亲切、温柔的称呼她。
“哥~”
长歌疲惫的脸上,瞬间像开了花。
“哥,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长歌瞬间不爽。
万富穿一套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打底的白衬衣,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因为瘦,而显得更加“炯炯有神”。
“你知道的啦,我这么多年,都这么瘦……”
“哼,不开心,我都这么胖了,你还这么瘦,太气人了……”长歌嘟嘴。
这般像小孩的长歌,也是难得一见。
嗯,也就在万富和静宝面前这般任性妄为吧。
至于在于成峰面前,那,是颐指气使……
“我回到惠州后,就一直在pA人寿当讲师啊,每天早上从住的地方坐一个小时跑到上课的地方,然后到各个课堂开讲,周末加班也是常事,总这般,胖总是与我无缘的啦~”
看得出来,万富很累,声音像有人捏着他嗓子一般的干煸,但毫不影响他仍精神抖擞的与长歌说着话。
长歌爬回床上。
“哥,你别管我,先去洗洗,我脚疼,躺会~”
“妹子,你这是咋啦?”
“就白天,走的久了,累,脚酸。”
“那,咱们活动活动?”
“动都不想动,还活动?不要……”长歌拒绝。
“来了咱惠州,必须带我家妹子体验当地的特色服务呀~”
“哦……是啥……”长歌懒洋洋的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