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老师手下九死一生的活下来,终于能安稳的休息几天。
她好累,需要休息,可是,许微蓝无法理解她的累,为一些小事就埋怨或批评她。也许,他也只是想要长歌的一些关心,当得不到就开启抱怨模式。
那个时候,长歌已经在圈子里混的很熟:文学圈、杂侃圈、访谈记者群……。
和任何一个火热新兴的时代一样,qq社区有特别多有趣的灵魂,她与他们相遇,灵魂发生碰撞,然后产生共鸣的火花。
他们欢闹、嬉戏,为每天共同的话题编撰稿件,为下一场访谈做大量的准备工作:热场、互动。
那个时候,只有“最好的人才”(他们定义的)才会被访谈四大元老全票通过加入记者群,长歌是其中的一员。
访谈记者群是整个社区里面最高端的存在,他们是舆论的制造者与引领者。
最重要的是,他们推荐的文章全部都会被放在最醒目的位置被吸引到大量访客,且只要是记者群推的文,都给通过,并奖励qq空间会员。
看着每天下班后,仍然一动不动坐在电脑面前,不眠不休聊的火热的柳长歌,许先生的幽怨越积越深,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网上的文字游戏,她怎么如此上瘾。
她与那些所谓的网友们交流频频,在各自的空间里面留下各种惺惺相惜的痕迹。
他每天与她吵,在他的各种威压下,她才依依不舍的合上电脑,去冲凉洗澡。
但是,她又在两人的恩爱缠绵后,在他睡的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她又半夜爬起来坐回她的电脑前继续聊嗨。
他真的要疯了。
“柳长歌,你是不是中毒了?还是你网上有相好了?你看看你,昼伏夜出,跟一个吸毒的有什么分别。”他真是要被她给气死。
她不但无法理解他的愤怒,还越发的觉得他不理解自己了。
她只能在他身边的时候收敛一些。
这一天,长歌回家,正路过上沙街市,有办信用卡的,可以送一个落地印花的床灯,她被那梦幻一般的光线吸引了。
她和办卡人员交涉,或许是她看起来太年轻。
“做什么工作的?年龄?收入来源?工作单位?”办卡员非常不客气且不耐烦。
我@#$%^~……
狗眼看人低,看我叫人来收拾你,哼……
长歌腹诽,一边把许微蓝从楼上cALL下来。
等到许先生填完资料,看着前面走的拎着灯的许微蓝,她又满面笑意:“老公,还好,我有你。”
从此后,没有许先生陪伴的日子,她还有这一盏灯。
上班,下班,时光飞一般的流逝。
这日,长歌欢欢喜喜的回到家。
打开门,许微蓝坐在书桌前,脸色铁青,听到她开门归来的声音,头都没抬一下。
家里,除了他面前的电脑闪着光,其余灯均未开,厨房、洗手间漆黑一片,往日回家的热饭热菜显然今日是没有的。
她犹疑的走过去,怯怯的问:“你怎么啦?”
他终于愿意看她一眼。
他的脸何止是铁青,简直是发黑。
“你打过胎?”
这4个字,尤如晴天霹雳,长歌被砸的有点晕。
他如何得知这个消息?她记得她的那些日记本都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这是她最不愿意被人揭开的旧伤疤,她自己都很不容易才消化好,现在,被她最不愿意知晓的人发现了。
嗯,防御加反击模式开启。
震惊、慌乱之后,是愤怒,她冷冷的反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日记?”
他不言语。
“说啊,说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日记?”她吼道,伴随的是一串一串又一串滚烫的热泪。
“我恨你!”她恶狠狠的盯着他。
这是她永远不想记起的过去,她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件,却被他无情的翻开,摆在她面前。
她把坐着的许微蓝推开,从抽屉里将所有日记本拿出来,再将那个大的行李箱找出来打开,将所有日记本丢进去。
“我们分手吧。”她说。
她当然后悔自己的大意,将这么多记录过去的证据就这样大辣辣的摆在他眼皮下,她到底是不走心还是太蠢,是,她真的是太愚蠢了。
非但蠢,后来还多次犯同样的错误。
到底是蠢,还是真的不那么在意?
或许,都有?
然后,她就开始收拾东西,事已至此,在她的心里,这段感情算是完了。
就像她永远不会跟许连城走到一起是一样的,她绝不愿意要相伴一生的人这么了解她的过去:她的天真、脆弱、失败、愚蠢。
他就这样看着她收拾东西,一样一样装进行李箱。
在她出房间门时,拦在面前。
“又想逃?”她总是这样,遇到问题就逃跑。
“跟你没关系。”
她用力的推他,他死活不让开。
“你给我滚开。”他不让,非但不让,还把她的行李箱抢过去。
“md,你个混蛋,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没资格干涉我。”她推不开他,就想办法掐他的手发泄自己的不满,也试图这样来逼他让开。
他被她掐的又青又紫又痛。
他真的好可怜,明明受伤的是他好不好。
他两眼汪汪的看着她发疯,任凭她掐自己的手、胳膊、腰……
等她闹够了,实在跑不出这道门,沮丧的坐到床上。
她不说话,他扯起衣袖和下摆,看被她掐的那些地方,已经发青。
发青的一大块周围还泛着红。
很多年后的长歌回忆这一幕:柳长歌,为什么那时的你,如此的任性与自私呢?
她也看到那些伤害,有些内疚,但更多的是埋怨。
他同意也伤害了她呀~
这叫她以后如何面对他呢?
她该如何面对许微蓝?像之前一样天真烂漫还是笑颜如花?
她很难再做到了,这是两人之间的一块裂痕。
他将门反锁,看她冲完凉,睡到床上。
他才进洗手间,开着门,迅速的冲好澡,然后回到床上。
她留给他的是冷冷的背。
他平躺在旁边。
她在流眼泪,那些屈辱惭愧的过去,和陈云溪的回忆一幕幕上演。
他想起她日记中的那些与别人的爱与怨、付出与伤害。
她写她对他,只是习惯与依赖……
这样的两个人,要如何继续走下去呢?
她一直没睡着,习惯了他温暖的怀抱。
他也一直没睡着,习惯了抱着她入怀,也习惯了睡前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