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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外面啥动静?”马金花被一阵响动惊醒,不由问向一旁同样睁着眼的王传根。

“可能是有野狗跑过来弄得响动吧!”王传根身子一僵,并不敢看对方。

马金花倒是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反而一翻身,爬起来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别钻到鸡笼里去了。”

人刚下床,手却被王传根一把抓住,她不由疑惑:“老头,你干嘛?”

“别去!”

黑暗中,隐约可见王传根的脸有些发白。他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马金花,看的对方心中发毛。

“你咋啦?脑子犯糊涂了?”马金花喉头动了动,就要挣脱王传根的手。

“我说别去!”王传根一声低喝,语气说不出的严厉。

马金花人猛地一愣。从两人结婚以后,就算是吵架,对方可还没用过这种语气说话呢。

她一股怒气憋上心头,正要开喷,忽然便见王传根眼神已经转为哀求,心下猛地一颤。

王传根摇摇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语气里更有着说不出的恐惧:“听我的,老婆子,千万别出去!”

这时候马金花也知道不对劲了,她忍着疑惑和随之升起的恐惧,点了点头,披了件大衣坐在一旁,却连灯都没亮。

…………

“我一直在调查轮回踪迹,没想到身边竟还有你这条大鱼!”秦钟越眼神渐冷,缓缓说道。

余行威哈哈一笑:“那只能说明鹰王你的确老眼昏花了。”

秦钟越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老眼昏花。可你今天敢在我面前出现,同样没有脑子。”

“是嘛?”余行威淡定笑道:“鹰王敢来拦我,只怕更没脑子吧!”

“哈哈哈……”秦钟越厉声一笑:“你能活过今晚,再说这种大话吧!”

话音刚落,身上已经迸发出惊天杀气,村里的狗子们首先感应到,纷纷开始狂吠,引出一片片喝骂声。

余行威被其杀气所慑,也缓缓收起笑容。

就在秦钟越以为对方会靠着铁甲近身短发之时。不料那余行威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大手一扒,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动,无数铁片纷纷落地,露出一身布满伤痕的赤裸身躯。

按说余行威身材高大,内里的身躯应该极为强壮才对。可这铁甲一脱,才发现并非如此。

余行威身上肌肉并不强健,关节处也没有练武之人该有的突出和厚茧,胸肋处甚至感觉十分瘦弱,可以看到根根肋骨。

不过奇怪的是,他浑身上下一副骨架却显得粗大异常。远远看去,就像一头营养不良的骆驼,肩宽背厚,手脚如锤。

这人若放在人堆里,也是极不起眼的身材。可秦钟越看到此景,却是脸色大变。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别人眼中平平无奇余行威,在秦钟越眼中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天空闪电划过,借着这片刻白光,秦钟越分明瞧见余行威裸露在外的皮肤,居然呈现出一种和正常人迥然有异的色彩。似金非金,似铜非铜。

不仅如此,对方身体各处伤疤之上,隐隐有血光流动。甚至各处伤疤,彼此之间的纹理之内,还有一股子神秘光华在不断流转。

这和那种常年经过大量体育锻炼,而呈现出来的古铜色皮肤不同。反而更像是街头艺术家调配出来的古怪暗金色。

秦钟越悚然一惊,这明显是外家硬功大成之后,身体才会出现的种种异象。而那些伤疤很可能是余行威有意为之,作为浑身气血调度的各个节点。

秦钟越自忖生平所见的武林中人,除了王一之外,再无人能于外家硬功之上有如此之深的造诣。

准确来说,王一的龙虎金身都不能称之为正统硬功,不过是气血强盛到了极点,身体自然改造,开始由内而外变化,再加上合了佛家神韵,练出来的一门护体神功。

而余行威这种,才是那专门研习外家硬功的武道高手。专司打熬筋骨,锻炼骨肉皮毛,再配合药物驱除体内暗伤,使体内筋骨不断突破极限,而后变得又粗又大,坚韧无比,力量和抗击打能力自然会大大增强。

若是有专门的引导法门配合习练,到达一定境界以后,就可以由外而内,洗练骨髓,渐渐将一身气血收敛,压缩至丹田之内,结成一颗无漏金丹。

像外家高手动手,显形于外就是其最大的特征,譬如秦钟越的鹰爪手,每一运功,青黑大筋便会浮于皮肤表面,这是为了方便气血搬运,令力量大涨,同时降低疼痛的敏感性。而那些专门打熬身体的,则会让身形拔高,肌肉凝结,如钢似铁。

但像余行威这种练出金筋玉骨的,则是少之又少。基本都是金丹境界以上,常年炼血换髓,清理体内的沉渣,才能使身体返本归元,在体表生出流光溢彩之相。

“他是金丹?”

秦钟越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极为凝重。即便对方不如王一这个二十多岁金丹的变态,四十岁的金丹说出去,也足以为傲了。

余行威脸上红痕已经彻底消失,一抬眼,秦钟越顿时感受到了一阵极其强烈,凝如实质的气势压迫。

“踏踏踏……”

余行威缓缓走向秦钟越,而秦钟越竟然跟着对方的步伐同样缓缓后退。

如果有好事的闲杂人等,拿来尺子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二人脚步不仅同频,就连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不多不少,一步三尺。

这便是二人气机压迫,在空中形成无形对抗,你来我往之间,形成的一种无声默契。

但和秦钟越不同的是,余行威每一步都是重起轻落,抬起时如擂鼓放箭,落下时如笔落轻烟,整个人往前急掠而过,明明速度很快,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头巨象踩着钢丝过来。

极大极小,极重极轻,不同的力道在余行威身上切换自如,甚至生出一阵奇特气场,层层叠叠,铺压而来。

就像脚上生出厚厚肉垫,无论前路有什么钢刀乱石,激流沼泽,都可以如履平地,轻松渡过,绝不会有沉陷之虞。

这一下,便是秦钟越这等轻功高手,都有些惊骇异常。对方这种香象渡河,截流而过的境界,坐卧行走之间居然隐隐带着一种出尘之意,便在佛门之中也是肉身成佛的大能。只从轻功来看,已然大道在身,鞭辟入里了。

秦钟越练了这么多年的鹰爪功夫,也是锻骨大成,皮膜如炼的高手,但看到余行威那并不算健壮的身躯朝自己走来,内心的压力反而越来越重。

好在他有王一气血之道刺激体能,又加上“火里种金莲”这门道家神功护持灵台,才能使他在这种沉重压力之中,进退有据,不至于落入对方的节奏之中。

此时此刻,秦钟越心中警铃大作,对余行威高看一眼的同时,戒心更是不断加重。自忖若是大意的话,搞不好还有翻车的风险。

“啪”的一声响起,秦钟越心中叫糟,原来两人进退之间,他不知何时已经退无可退,靠在了小屋墙壁之上。这一刻,余行威的压力终于可以毫无顾异地滚滚压来,令他瞬间落在下风。

“嗖!”

秦钟越只见眼前的余行威突然没了踪影,目光尚未寻到对方,左侧已是一阵酸麻,他大惊失色之下,转头一望,正对上一双杀心毕露的眸子,心更是忍不住猛颤了一下。

“飞鹰涅盘!”

眼看对方一爪即将打中左肩,秦钟越再顾不上藏拙,使出杀手锏“飞鹰涅盘”,去抓余行威的双眼,企图获得一线生机。

可他五指一戳,余行威双眼一闭,竟直直戳到对方眼皮之上,但秦钟越也抓住机会,深吸一口气,对着余行威心脏位置连打三拳。

“咚咚咚……”

这三拳势如千钧,砸在余行威身上,发出阵阵闷响,整个人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秦钟越得了喘息之机,这才一个侧滚逃了出来。

余行威摆摆头,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咧嘴一笑,只见他前胸后背使劲一鼓,猛地喷出一口浊气,肌肤之下一些光华游动,瞬间带走了眼皮之上的点点红痕。

秦钟越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只怕遇到了生平之中,最为难缠的对手,整个人的精神都凝聚到了极点,额头之上冒出层层细汗,头顶之上更生出寸许长的白雾,气血翻腾已经到了极致。

武林之中素来便有“拳不打力,力不打功,功不打艺”的说法,譬如和这种外家功法大成的高手对上,若是不能破了对方的硬功,打到后面体力衰退,便只有挨打的份儿。

秦钟越深知这一点,拉开距离之后,一双鹰目便在对方身上逡巡不定,试图找到对方的罩门。

金丹高手他也不是没有打赢过,但是相较而言,余行威带来的威胁,却远远胜过当初那位藏边喇嘛多罗多慧。

毕竟相比于普通易筋锻骨的高手,余行威早已抱丹内敛,从外到内,再由内到外,达到内外合一之境。论筋骨之强,皮肉之韧,与那些寻常金丹实是有云泥之别。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能把外家硬功练到这样的地步!”秦钟越沉声赞叹,心中却在暗暗叫苦,苦思拖延之策。

余行威功行圆满,气势越盛,两只眼睛亮如星辰,额旁的太阳穴已经双双鼓起,那是内功外功俱臻绝顶之相。

他身子挺直,好像一根大枪杵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秦钟越,眸子中的目光如两道刀锋般摄人,令人望之生寒。

“怎么?鹰王怕了?”余行威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露出来,仿佛要择人而噬。

“哈哈……怕?”秦钟越眼睛眯了起来,同样冷冷一笑:“我要是怕,今天就不会来这。更何况你还是轮回的人,就算是死,也必和你斗到底。”

秦钟越话音一落,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细缝,嗖地一声,整个人突然出手,如夜枭凌空,在余行威没有防备之时,欺身而近,迅若雷霆。两爪齐出,一爪抓肚脐,一爪抓下阴。

他也是习练“鹰爪铁布衫”的高手,自然知道硬功习练最为脆弱艰难的部位,即便不是寻常罩门,打中这两个地方,也会给敌人造成不小的伤害。

秦钟越眼里闪过一丝凌厉,这两爪看似简单,却是他一身功夫的绝佳体现,速度力量几乎一致,并无先后之分。

余行威要是敢拦,必定顾此失彼,要么被他捅穿肚子,要么被他捏碎下阴,可称得上鹰爪功中极为阴毒残忍的一手。

但就在此时,余行威忽然沉腰收胯,身子猛地一缩,庞大的躯体仿佛收于极点,被秦钟越一把捏住,但却刚好避开两处要害。

秦钟越也被这变故弄得一愣,心中当即大叫一声“不好”。

原来自己缩近距离,看似十拿九稳的两爪,落空不说,反给了对方近身短打的机会。

果不其然,余行威整体跟进,瞬间便与秦钟越的身子贴在一起,合身扑上,怪笑一声,抬起肘尖,砰的一下,撞在秦钟越左胸之上。

“噗!”

秦钟越只觉两眼一黑,仿佛被一辆重型坦克撞了一下,肋骨断了三四根不说,全身劲力更是瞬间流逝,体力也止不住的狂泄。

“什么北龙南鹰,不过如此!”

余行威冷冷望向坐倒在地,脸色苍白的秦钟越,嘴角抬起一丝冷笑。

秦钟越闭上眼睛,略显颓丧,今日一败,败得不冤。实在是境界压制,又加上对方硬功鬼神莫测,刀枪不入。被骑脸输出,也只好躺平任嘲。

余行威见他死鱼一般,颇为无趣,忽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在秦钟越耳边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和你那个死情人特别像呢。”

“嘶!”

话音刚落,余行威心中一惊,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汗毛竖起,猛地往后退去。

只见秦钟越猛地睁眼,一道阴寒而又满含仇恨的目光,如劲弓烈弩,朝着余行威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