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车终究是小火车,装不了太多煤,自然跑不了多久就停了。
尽管如此,它给人的震撼还是大大的。
原本不需要人或者牲畜去拉,车真的就能自己跑啊!
这也太省事太省力了!
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打开呢!
以后看来得用新眼界和新思想来看待事物了!
众人看着那缓慢停下的小火车,又纷纷看向了风度翩翩、竹扇轻摇的朱七牛,心中不由得都有些酸。
羡慕了啊!
哪怕是皇帝朱标,同样如此。
因为除非是秦皇汉武那种级别的皇帝,其他皇帝就算也有些文治武功,可终究成就有限,对后人来说也就那样吧。
尤其是对于后一个朝代来说,前一个朝代的皇帝往往是要被疯狂抹黑的,谁知道其究竟是好是坏?搞不好就成了谈资。
可似蒸汽机、火车这种划时代意义的东西的创建、发明、总结、推广者,那可就不同了,名垂千古,留名史册自不必说,搞不好还会受到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共同的尊重、祭拜、歌颂……传扬。
比如孔子。
比如老子。
比如文王。
再比如蔡伦、张仲景。
而很显然,忠义伯朱秉文已然是足以和这些人媲美的人了。在上古时期,这种人一般被叫做圣人。
活着的圣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比立了一些功,救了太上皇后、皇后、太子,或是创造了某些政策来的有用。
因为立的功只是针对当时,救的人在后来甚至可能会受人诋毁,政策也可能会在将来被废弃!
唯有留得下来、经得起传承质疑、福泽众生的东西方是永恒!
“哈,不想我大明朝也出了位圣人呢,朕心甚慰啊!”沉默片刻,朱标努力压下了心头的些许羡慕心酸,有些感慨的笑道。
“是啊,光是这份成就,足以让忠义伯名垂千古,功压万世了,再加上他提出的正在逐步验证的财部、经济学说和农场水库改革,日后人们提起洪武建文两朝时,首先想到的必然是他。”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说道。
朱标闻言,皱了皱眉。
朱七牛也是身体一震。
好家伙,这么高兴的时候,你玩捧杀是吧?
这是巴不得我死啊!
要不你把我投进煤炉子里点了吧。
大家都是人精,又有几人听不出这家伙的意思?
工部尚书万三重下意识反驳道:“哎,这位同僚此言差矣,正如万大人曾经在殿试中写的那篇文章所说,‘人君一天也,天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天下,故所寄其责者,付之人君’,可见天下人事物皆系于天子一身,天下若是海清河晏,都是天子的功绩,天下若是饿殍遍地,也是天子的过失,如今我大明出了圣人,自然也是天子的功劳。”
财部尚书周光附和道:“万大人言之有理,后世的人们若是想到洪武建文两朝,就算首先想到的是忠义伯,随即也会想到是两朝皇帝领导的好,治理的好,方才有忠义伯之创举。”
水部尚书孔十七半开玩笑道:“两位大人此言非虚,试想一下,若是没有太上皇对忠义伯的自幼提拔、关爱,岂有忠义伯的今日?
若无皇上对忠义伯和工部的信任、支持、拨款,工部岂有今日之成就?怕是蒸汽机再有二十年也造不出来吧?
再说财部、农部、水部等,是,都是忠义伯出的主意,想的办法,都挺精妙,可我等也有出谋划策,这才将其完善。
且不说现在这些政策还在试验阶段,不一定将来不会出纰漏,就算它们会像始皇帝制定的统一度量衡、郡县制的制度一样为后世所遵循、沿用,我等也该被后世百姓提一提,不然本官就是死了,也不得瞑目啊。皇上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可莫把我等忘了,嘿嘿。”
大理寺少卿黄日高道:“下官也认为这些功劳虽然看似大部分应该归忠义伯,但实则大部分应该归我洪武皇帝和皇上您,若不是两任皇帝力排众议,坚定支持,恐怕忠义伯早就被人陷害致死了,就像是历朝历代的许多变法者一样。”
农部两位侍郎和应天府同知余钱也都生怕朱七牛出事,纷纷出面说好话,另有许多还算有良知的官员出声附和。
朱七牛大为感动。
见皇帝看向自己,朱七牛心知自己不能再闭嘴了。
否则搞不好皇帝真以为自己仗着功劳目空一切呢。
而且就算皇帝不这样,保不齐那位刚愎雄猜的太上皇也会多想。
乖巧一笑,朱七牛抱拳道:“皇上,方才那位同僚实在是言过了,估计是他看臣小,故意逗逗我吧,以前太上皇在位时,不也赏过我天下第一神童的牌匾吗?臣心里很清楚,那不过是抬举、拿我打趣解闷罢了。
这世上聪明的人、有功的人多的去了,我算老几啊,哪怕是那些勤勤恳恳种田种地,按时交税纳粮的百姓,看似普通平凡,谁又能说他们没有功劳呢?若是非要深究,那就没意思了。
臣倒更觉得大音无声,大象无形,神龙现首不现尾,这位大人口中被我盖过风头的太上皇和皇上只是不经常露迹象罢了。”
朱标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嗯’了一声:“你这张小嘴是越来越会扒拉了。太子。”
朱雄英抱拳:“父皇,儿臣在。”
“跟你的好朋友好好学学。”
“是。”
朱标突然看向看向之前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刚才那话是谁说的?”
人群分开。
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让了出来。
老头瞬间冷汗直冒。
朱标瞥了这人一眼,又把视线放在了火车上。
就在众人以为皇帝要放下这事儿时,皇帝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他拉下去砍了吧。”
蒋瓛领旨道:“臣遵旨。”
众官员:┌(。Д。)┐
朱七牛: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