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牛有些心动:“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这辈子不去尝试一下,我恐怕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听朱三牛这样说,朱四牛也来了兴致。
“那我们跟爹娘说一声,然后去试试?”
朱三牛摇头:“爹娘虽然不种地了,开始帮着四叔一家做生意,但说到底还是农民,最不喜欢的就是冒险,总想着平平淡淡过一生,这种事儿被他们知道了那还得了?况且万一咱们被逮住了,他们不知情还好,一旦知情不报,是会连坐的。”
“哦,那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那我们偷偷跑掉?”
朱三牛显然是预谋已久了:“不,不能偷偷跑,爹娘会担心的,我们应该找个理由。”
“理由?”
“对,这个理由可以让我们离开父母身边,哪怕我们几年不回,也不至于被他们怀疑、担心就最好了,这样的话,我们也能在外面尽情的闯荡,不用牵挂家里。”
“哥,你咋早不说啊。”
“这不是眼看着就要被带去京城了,我这才逼得没办法,彻底定下决心了吗?”
“那你想好理由了吗?”
朱三牛尴尬的咧了咧嘴:“你知道的,我脑筋直,不够聪明,我哪儿想得到理由啊,就算我想到了,等爹娘去京城跟四叔他们一说,七牛指定能看穿我的谎言,到时候爹娘只会更担心。”
“那咋办?”
话刚问完,朱四牛忽然灵机一动:“要是三叔三婶也去京城就好了,咱们两个留下来守店,那我们干啥都不会被他们知道,他们以为我们一直在溧水,也不会担心我们。”
朱三牛‘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好主意啊老四,以前三哥小看你了,明天咱们就去试试吧,希望爹娘他们能放心咱俩留下来看店。”
“嗯。”
与此同时,京城的朱七牛跟朱雄英也打算睡觉了。
鉴于太孙身份尊贵,朱七牛干脆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让太孙去住,那几个太监和侍卫则整晚守在门外,跟门神似得。
朱七牛自己则在小楼另一个房间里打坐,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便过去了。
转过天,朱雄英早早起来了,坐着马车回宫读书去了。
朱四虎则继续去城北看施工,跟个家里建房子、总不放心、所以经常去晃悠的土地主似得。
到了下午时,朱元璋再次安排朱雄英去给大家送工钱,最后由朱四虎负责接收。
又收获了一次大家的集体感谢,朱雄英心情愉快的来到了永乐殿,跟坐诊的朱七牛聊了一会儿,这才回宫。
而在溧水,经过朱三牛跟朱四牛的各种劝导、保证、忽悠之后,朱二虎跟大朱李氏终于答应让他们两个坐镇朱家臭豆腐铺溧水总铺了。
朱三虎和小朱李氏嘛,就好说话多了,他们本身对于去京城照顾铺子也蛮感兴趣。
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征询朱四虎一家同意了,毕竟产业是朱四虎家的嘛。
这一点,朱二虎和朱三虎他们都很拎得清。
隔天黄昏时分,朱三牛、朱四牛、朱五牛凑在一起绞尽脑汁才写好的错字百出的书信寄到了朱七牛这里,朱七牛看过信后,读给了爹娘听。
“哈?老二老三带着他们媳妇儿和五牛六牛过来,独独留下三牛四牛?他俩能看顾好店里吗?这俩孩子真论起来还没成年呢。”听完之后,赵兰有些担心。
朱四虎却觉得给两个侄儿一个锻炼的机会也不错,反正原本让他们来京城也是这个目的嘛,留在京城跟留在溧水区别不大:“我倒觉得可行,他俩也在那边的铺子里帮忙好长时间了,看顾一个臭豆腐铺子而已,没问题的。”
朱七牛随口说道:“是啊,臭豆腐铺子而已,管好收账和臭豆腐秘制就行了。而且信上也说了,四哥看上了一个姑娘,怕来京城后就见不到了,所以想留在溧水追求那个姑娘。”
“原来咱们四牛也动春心了啊,行,他最好是学学二牛,来个未婚先孕,这样咱们老朱家能更快繁衍后代。”赵兰‘噗呲’笑出了声,低头看了看懵懵懂懂的朱七牛,忽然也有些期待自家儿子懂得情爱之事那天了。
“那就这么决定吧,让三牛四牛留下,老二老三和他们家里的都过来?”朱四虎询问道。
赵兰点了点头。
于是朱七牛开始写回信。
这天之后仅仅过了三天,朱二虎、朱三虎、大朱李氏、小朱李氏和朱五牛、朱六牛就过来了,住进了朱七牛家里。
然后朱四虎就多了两个帮手,整天带着朱二虎和朱三虎、张冰洋早出晚归去监工、发钱。
一来二去的,让朱二虎和朱三虎涨了不少见识的同时,朱四虎也跟施工的老百姓处得相当不错,结交了好几个好朋友。
朱七牛就惨了。
因为朱五牛还是没有打消掉学医的念头,每次朱七牛去永乐殿坐诊,她都会自己跑去偷师,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拿着医书请教朱七牛,搞得朱七牛不胜其烦,还经常忽悠朱八牛假装成她的病人,一天被她把脉三百次。
可朱七牛又能怎么办呢?
这可是小时候经常被自己抢奶喝的堂姐,还能打她或骂她吗?
让朱七牛更无语的是,朱五牛在医术方面似乎真的很有天赋,光是自己只言片语的讲解和一些平时的偷师,她竟然就能学的像模像样,只不过读书少,识字不多,所以意会了不少,表达上却不清楚。
这天,皇帝朱元璋想要关心一下城北的建设情况,于是招朱七牛进宫吃午饭,一边吃饭一边询问,朱七牛皆对答如流。
说着说着,朱七牛忽然想起昨天坐诊时自己替一个大叔看后背上长得疮,结果朱五牛非要也跟着瞅瞅,不禁叹了口气,有些走神。
见他魂不守舍,朱元璋好奇道:“你这小小年纪,也有忧愁的事儿吗?是不是惹你那个小媳妇儿生气了?”
朱七牛‘啊’了一声:“什么小媳妇儿?”
“就是黄育才家的那个闺女,好像是叫黄月英吧。”
朱七牛瞬间羞红了脸:“皇爷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跟她可没有成亲,她还不是我媳妇儿,再说了,我也不会惹她生气,更不怕惹她生气。”
“是吗?这世上但凡爱媳妇儿的人,都怕惹媳妇儿生气。”
朱七牛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所以这就是皇爷你经常腆着脸哄皇后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