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范深深地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法言喻的苦涩,轻声说道:“实际上,伯圭兄长让我前来,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担忧你统率军队向西进军,与他争夺幽州这块地盘。自你和圆月喜结连理后,我在伯圭兄那边的地位可谓每况愈下,渐渐失去了往昔的宠信与重视。更有甚者,伯圭或许对我心生猜忌,所以才把我遣至你这里,实则也是想借此消除他内心的疑虑。这些年以来,我所传递回去的消息几乎全是些微不足道、无关紧要之事,彼此心照不宣,只是谁都不愿去戳穿那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
公孙范语气忽然一变,接着说道:“伯圭此人素性狐疑,对后来居上者总是心怀戒备。像刘玄德他们三兄弟这样的人,压根儿得不到伯圭的信任与器重,其左右尽是些碌碌无为之辈。曾经被誉为头号猛将的严纲已然离世,如今伯圭手下再无良将可供驱策。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绝非镇东军的敌手,故而对辽东地区毫无觊觎之心。大军师所言极是呀!”
今日之事其实早在赵云的预料之中,他特意嘱咐众人要在公孙范面前提及公孙瓒,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公孙范内心真实想法,看能否借此机会化解彼此间的嫌隙。
当看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奏效后,赵云开口说道:“我亦坚信长兄之言,伯圭定不会与吾等为敌。倘若他日有所需,吾军必当全力以赴,绝不袖手旁观!待到伯圭遭遇困境之时,我等必定挺身而出,施以援手!”
紧接着,赵云环顾四周,眼神坚定地继续说道:“当今中原战局混乱,群雄逐鹿,但这一切皆与我军无甚关联。然而,每场战争中的胜负成败,都值得我辈仔细推敲、深入研习。从今往后,无论面对何种规模的战事,其战前战后的详细经过均须详实记载,并作为考题分发给诸位将领。期望各位能从中学得宝贵经验,汲取战败之教训,不断提升自身的实战能力。而此举亦将被列为晋升考核之一!”
卢植率先发言道:“子龙啊,你这法子实在高明!通过这种方式确实可以有效地提升众将的军事素养和能力。只是不知可否让将领们先与麾下将士共同商讨,然后再由将领们给出答案呢?”
赵云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说道:“战争之法本就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唯有不断寻求更优解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仅如此,日后这些问题也不仅仅只作为考题出现,我们还将选取一些经典战役作为我军实战演习的模版。而各位军师以及参军,则需全面负责演习作战及相关训练计划等事宜。另外,针对高句丽人的战术特点展开针对性演练一事刻不容缓,必须立即着手筹备起来!”
赵云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今日召集各位前来,实则还有一件重要之事亟待商榷。眼下镇东军已然跳出了传统军队编制的框架,不仅拥有自成一体的军法军规,更设立了所谓的军衔制度。从表面看来,我们的军事制度似乎遥遥领先于其他各路诸侯,但实际上其中存在着诸多不完善之处,今时我们便来解决这些问题,希望诸位畅所欲言,共同努力完善镇东军军制!”
说到这里,赵云将目光投向了将军府长史徐邀,开口询问道:“徐长史!对于基层士卒而言,他们究竟是如何辨别各级长官身份的呢?又是凭借什么去认清哪位是连长,哪位又是团长呢?”
只见长史徐邀赶忙抱拳躬身回应道:“启禀主公!通常情况下,士卒们可以通过观察长官的容貌特征、所穿戴的战甲样式、悬挂的腰牌标识以及使用的兵器和战马等方面,来识别出不同级别的上级将领!”
然而,赵云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如今镇东军规模庞大,总兵力达二十余万之众。各部人马分驻四方,如果遭遇大规模会战,十几万将士汇聚一堂,混战之中若本部上司不幸阵亡,那么其所属部队必然会陷入混乱,土崩瓦解。原因就在于这些士兵并不熟识友军的长官,失去了主心骨,自然也就丧失了军心士气,难以再度有效组织起战斗!”
咨议参军石韬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我军采用连队作为最小的作战单位,而旌团则被视为战术单位,师旅旗则充当着战术指挥分部的角色。通常情况下,处于同一指挥分部的各个连长之间几乎都是相识的关系,不仅如此,就连普通士兵也清楚知晓哪位才是他们的指挥官。这样一来,如果本部的上司不幸阵亡,那么士兵们仍然能够在新的指挥官带领下迅速重新组织起来投入战斗。毫无疑问,这正是我军有别于其他军队的独特之处。”
紧接着,保密参军诸葛瑾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要让一名普通士兵记住数十位上级长官的名字并非难事,但若想让他记住镇东军中成百上千名军官的姓名和职务,恐怕即便是圣人在世也难以办到啊!”
贾诩则缓缓说道:“当今之世,军队之建制,士卒往往视其班长或排长为勇气之源;而中层武官,则将旌旗团长视为自己的胆量所在;至于那些旌长和团长们,则把师旅级别的旗长视作他们的主心骨;而所有的高级将领,都唯主公马首是瞻。倘若按照过去那种军、营、部、曲、屯等传统编制与管理模式来行事,一旦主帅或者主将阵亡,那么整支军队必将土崩瓦解、一败涂地。然而,我军却与众不同,不仅编制层级众多,还特别设置了正职和副职官员。如此一来,即便正职官员不幸战死沙场,副职也能够迅速顶替上位,继续指挥战斗。虽然这样做并不能完全解决‘军胆’这个难题,但已经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