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门
安逸的小院中，看着白延年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曹卫国一张老脸气的发青：“谁啊，敢欺负我儿子，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白延年咧嘴笑道：“干爹，我没挨欺负，跟我打架的那家伙比我还惨，是我打赢了。”
瞅着白延年骄傲的模样，曹卫国黑着脸道：“为什么打架？”
白延年：“那家伙骂我，我听到了就跟他打了一架。”
曹卫国：“是他先骂的你？”
白延年点头：“嗯，他骂我是野种，我把他牙打掉了。”
白丽娟在边儿抹眼泪，曹卫国拍着白延年的肩膀夸奖：“你这次做的很棒，记住了，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在遇到这种事，打得过你就打他，不要怕，打不过回来告诉爹，有爹给你撑腰出气，铁定不让你受了欺负，记住了吗。”
白延年点头：“记住了。”
曹卫国：“好，去玩儿吧。”
等白延年跑出房间，曹卫国看向白丽娟问：“在学校见到他的家长了吗？”
白丽娟道：“那孩子叫孙浩，父亲是暖瓶厂的厂长叫孙宝庆，母亲是暖瓶厂的会计，这两口子可横了，那孩子一瞧就是被他们宠坏了，一点儿认错的态度都没有。”
曹卫国黑着脸道：“暖瓶厂的孙宝庆，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咱儿子就不能受了欺负。”
白丽娟犹豫再三道：“卫国，我想送孩子出国留学。”
曹卫国皱眉道：“我不同意，这事儿没得商量，国内不缺好老师，用得着去国外？国外的月亮不比国内圆，他在国内还有我有你，要是到了国外，一个人身在他乡，人不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事儿，咱们着急都没有用。”
白丽娟委屈道：“我也舍不得他，可在国内……”
曹卫国打断白丽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要急，再给我几年，我保证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子，其他人有的你们会有，其他人没有的你们也会有，在国内，我能够好的照顾你们，可到了国外，孩子那么小，出事了，学坏了，想后悔都来不及。”
秦京茹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丽娟姐，你就听卫国哥的吧，他见多识广，本事又大，他说的不会错的。”
这么多年秦京茹一直在白家当保姆，白延年完全是她一手带大的，白延年从会说话就喊她干妈，俩人情同母子，真让白延年一个人去国外，她也不舍得。
曹卫国严肃道：“孩子的事听我的，就留在国内，如果你真想让他出国，那也得他成年，到时候他想去哪个国家就去哪个国家，但成年前，我绝不会允许他一个人离开京城。”
眼见曹卫国的态度这么坚决，白丽娟还能说什么？
从白丽娟的住处出来，曹卫国骑着二八大杠去了趟轧钢厂的家属院。
这段时间，红星轧钢厂成了京城万众瞩目的焦点，大领导亲自视察并且交代了几个重要建设项目。
自那之后李怀德就好像打了鸡血，可以说是废寝忘食，都快住在了轧钢厂，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一次，显然是想抓住机会搏一把。
本来这些项目是落不到红星轧钢厂的，但或许是因为蝴蝶扇动了翅膀，对红星轧钢厂造成了一些有利影响，使得红星轧钢厂的产量年年攀升，即便是在运动期间也没有拖后腿，而且在技术上、品质上都出现了改进。
种种原因使得红星轧钢厂连年获得先进称号，成了在部里挂名的先进单位，也获得了大领导们的关注。
书房里只留着一盏台灯，曹卫国和李怀德对面而坐，昔日的上下级关系已经变成了亲密的战友，也或许是因为两人是同道中人，曹卫国这几年为李怀德提供了不少帮助，要不然劣迹斑斑的李怀德巨也不可能再次当上一把手。
曹卫国低头翻看着一份项目文件，李怀德试探的问：“卫国，这份计划书可行吗？会不会太冒进了？如果按照这个计划进行，光是采购设备就需要一大笔的外汇，我怕部里的领导会为难。”
曹卫国感叹道：“不要小看领导们的魄力，改革的风声已经有了，未来将以发展和建设为重点，工业的发展和进步势在必行。”
李怀德兴奋道：“你的意思是这份计划可行？”
曹卫国意味深长道：“计划不错，但执行计划的过程中务必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严于利己，严格把关，千万不能出现侵害国家利益的情况出现，未来的这段时间极为敏感，事成则万事向荣，事败则万劫不复。”
李怀德闻言顿时冷汗淋漓，心虚的低下头，紧张的攥紧了衣角。
这份计划书是厂内十几位高级工程师经过多次讨论研究起草的，对于这些专业性的知识他可以说一窍不通也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计划书中那高额的设备采购费用，还有其中各项技术革新，设备改良的费用，那可都是流动的黄金。
知子莫若父。
除了父母，现如今怕是曹卫国最清楚李怀德的脾性，特别是多年共事，李怀德那点儿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进步是李怀德渴望的，但捞钱才是李怀德的最终目的。
这么大的资金从手中流过，在李怀德的眼中那都是油水。
所以，曹卫国才特意过来点一下李怀德，观察一下李怀德的心态。
不过照李怀德现在的心态，这项目铁定不能交到他的手里，要不然这家伙的小命都可能不保，甚至还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到自己。
老李啊老李，你这脾性难成大事，还是安心的养老吧。
不要怪我！
我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