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时轰轰烈烈,恨时果决抽身离开——叶舒秋。
湘城。
城北一处豪宅中,叶舒秋忍着胸膛中尖锐的疼痛,径直去了二楼卧室收拾行李。
硕大的别墅中,除了叶舒秋再无旁人,静的可怕。
思绪回敛间,不自觉闪现一个小时前,在虚掩的包厢门口听到的那一幕。
混乱嘈杂的包厢中,
随着男女谈笑声,一道声音冷不丁传来:
“厉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和嫂子吵架了?”
这道话音落下后,包厢中静了两秒。
包厢外,叶舒秋原本准备推门的动作,就那么停住。
她站在门口,清晰地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
不等厉怀琛回答,又一道他狐朋狗友的问话传来:
相比于方才那道,这抹声音中,多了几分玩味的打趣。
“厉哥,不会吧,你还真爱上她了?”
随着这道话音落地,叶舒秋的心神跟着不由自主地绷紧。
很快。
门内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轻嗤了声,语调冷淡,带着几分凉薄。
哪怕叶舒秋不进去,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眉宇间的寡淡。
“爱?不过是用惯了的女人罢了,还真以为所有人都稀罕她那点挂在嘴边的情爱?”
这一句话,如同一柄尖刀狠狠刺中叶舒秋的心。
刹那间,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眼眶顷刻间酸涩得厉害。
嫣红的唇瓣被咬得泛白。
包厢中的对话还在继续,可叶舒秋再也听不到半个字。
她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的,是厉怀琛那句近乎残忍绝情的话。
稀罕?
呵。
堂堂厉氏集团掌权人,自然不稀罕她这点喜欢。
这么多年,终究是说出心里话了吗?
那个当初,曾经口口声声让她永远不要离开的男人,背地里,内心里,就是这么看她的?
轻蔑,凉薄,冷淡。
和她记忆中,深爱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叶舒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这一路上,她将手机关机,没接厉怀琛任何电话和消息。
回到住处后,压抑住胸腔中的顿痛,开始收拾行李。
她叶舒秋不犯贱,她过去是喜欢他,但她不会因为喜欢他而作贱自己的尊严。
既然他不稀罕她这点感情,既然他将她对他的付出和心意弃之如敝履,那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和玩物吗?
……
叶舒秋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便将自己的证件收拾好,简单收拾了些行李,便离开了这个住了三年的别墅。
她离开得决绝,也冷漠。
踏出这栋别墅后,从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像是对过去,断了所有留恋。
……
包厢中。
见叶舒秋迟迟没来,厉怀琛渐渐皱起眉。
垂眸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机消息,眉心越皱越深。
几分钟后,厉怀琛率先按耐不住心底的燥意,主动给叶舒秋打了电话。
然而那边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通。
厉怀琛再次拨过去。
可这一回,已经提示关机。
厉怀琛猛地站起身,不顾旁人错愕的目光,抓着车钥匙便离开了包厢。
等他用最快速度赶到别墅后,却早已没了她半个影子。
厉怀琛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别墅门口,不断麻痹自己说她只是还没回来,她那么爱他,她不会离开他,她不舍得离开他。
然而脑海中画面一转,当前段时间,她和另一个男人谈笑的场景闪现时,厉怀琛双拳霎时攥紧。
他再也沉不住气,三两步上了二楼。
直奔卧室。
当来到叶舒秋平时放证件的地方,拉开空荡荡的抽屉时,厉怀琛周身气压陡然沉了下来。
眉眼深处的冷戾再也控制不住。
他紧抿着唇,气息又沉又冷,快速拨出了一个号码。
“去找叶舒秋,无论如何,必须把人带回来!”
别墅中气压逼仄到了极致。
厉怀琛双拳死死攥紧,手背上青筋鼓起。
他难以相信,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真的敢离开他,真的会离开他。
厉怀琛闭上眼,两人之间的过往一桢桢闪现。
厉怀琛出身厉氏豪门,从小便被当做厉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培养,性子偏冷淡,极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叶舒秋虽出身普通人家,但长相好看,性子温柔,人缘又好,在大学时期,追她的人不计可数。
所有人都觉得,厉怀琛这样的富二代,和叶舒秋这样的乖乖女,八竿子打不着,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有任何牵扯。
然而世事偏偏这般捉弄人。
圈子里众人最不看好的一对,却纠缠到了一起。
厉怀琛性子冷僻,待人处事都偏冷淡。
尤其对待女人,更是从不曾停留半分目光。
可偏偏这样的人,却喜欢上了性子单纯率性的叶舒秋。
叶舒秋人如其名,性子温和舒适,笑意盈盈的眼眸看人时,就像一轮炽热的暖阳。
叶舒秋和厉怀琛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四年前。
命运捉弄般的相遇,让两人开始有了牵扯。
或许是见色起意,也或许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到叶舒秋,厉怀琛心中便有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在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厉怀琛经常听说有关叶舒秋的各种事迹。
叶舒秋成绩好,性格好,长的又好,是大学期间公认的校花。
大学短短几年,叶舒秋手中的奖项和竞赛多不胜数。
与这些优秀奖项一起传入厉怀琛耳中的,还有数不清的男生给这位公认的校花表白。
在没见过面之前,厉怀琛只把那些传言当成生活的调剂品,听听也就过了,从未上心。
可当第一次见了面后,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却不知不觉地在心底滋生发酵。
那次的见面,叶舒秋并没有放在身上。
厉氏豪门未来的继承人,这种身份上有些天堑鸿沟的人,叶舒秋并不会多耗费心神在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身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毕业找工作。
叶舒秋履历优秀,凭借着自己过硬的实力进入了厉氏集团。
两个星期后,厉怀琛在公司见到了叶舒秋。
或许是出于心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影响,厉怀琛将她调到了秘书处,成了他的私人秘书。
长久相处下来,厉怀琛对叶舒秋的那种隐晦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但他很会伪装,平时在和叶舒秋的相处中,他是公私分明的领导,更是对她多加照顾的学长。
并且他言行举止很有分寸,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又能将彼此的度把控得很好。
这样的人,长久相处中,叶舒秋自然会动心。
在察觉到她对他有了感情后,厉怀琛提出交往,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
叶舒秋虽出身普通,但她从小生活在健康有爱的家庭中,养成了阳光明媚率性的性格。
在厉怀琛在一起后,叶舒秋并不像其他那些攀炎附势的女人一样,整日只会装柔弱博取同情,装成纯洁小白花。
相反,在自身性格的影响后,叶舒秋对待感情十分纯粹。
爱就是爱。
喜欢就是喜欢。
她喜欢厉怀琛,那么便将一腔真情都给了他,在热恋相处中,也从不吝啬表白。
他想听她说喜欢,想听她说爱,她便顺着他的意,隔三差五对他表白。
叶舒秋是偏向独立性人格的人,她不会为了爱情和家庭而放弃自己的工作。
然而厉怀琛,却只想让她的目光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不想让她离开半步,也不想让她和任何异性有交集。
他想独占她。
将她永远藏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
这种观念上的差异,自然让两人在平时相处中出现分歧。
叶舒秋想出去工作,想靠自己养活自己,不想做他的金丝雀。
本来他们两个之间就有出身上的差距,叶舒秋想靠实力证明自己能和他匹配,向所有人证明她能和他并肩与共。
而不是成为一只摇尾乞怜的金丝雀,被他藏在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一个想靠实力证明,一个想私藏。
长久下来,两人之间的口角自然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