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身,目光落在被她抓着的衣角上,
他没再向白天那样一直抱着她,反而是静静站在她面前,似不解地问:
“老婆,怎么了?”
苏宛辞一顿。
他忽然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倒是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天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抱在怀里,片刻都不舍得放手。
现在倒好,天一黑,他溜得比谁都快。
那架势,就仿佛她会吃了他这个良家妇男似的。
在他这种灼热且无辜的眼神下,苏宛辞攥了攥指尖,视线瞟向一旁,尽量语气平稳开口:
“你……今天晚上能再陪我一次吗?”
经过一天的思考,苏宛辞发现,她昨天睡得好,明显归功于陆屿。
这么多天没有睡好觉,昨天好不容易睡一个安稳的觉,苏宛辞异常珍惜。
为了避免今天晚上再次被惊醒,她这才想着让陆屿留下来,再陪她一次。
陆屿对于她说的话没有丝毫意外。
从晚饭开始,她就频频走神,像是有些什么心事。
刚才他特意来回进了几趟卧室,见她视线一直悄悄落在他身上,陆屿稍微一想,便能猜出来大概。
只不过哪怕猜出来了她的意思,腹黑的陆少却也只字不提主动留下来陪她的话,反而和昨天一样,放下一杯牛奶,就准备离开。
现在听到她亲口说出这句话,得逞的某人情绪掩藏得滴水不漏,宽阔的手掌不动声色地攀上了她的腰肢。
眸色如夜色粘稠漆沉,他盯着她眼眸,看似随意般一字一句问:
“陆太太这话的意思,单是指今天晚上陪睡,还是以后都陪睡?”
“我……”她语色迟疑。
偏偏陆屿就想直接打破她心底那点界限,让她明确说出留他的话,他看向窗外,语气中有几分不解:
“今天天气不错,不打雷、不下雨,宝宝也怕吗?”
苏宛辞:“……”
“不怕了。”她干脆利落松开了手,下巴往门口一抬,“你走吧,今天天气好,我自己睡就行。”
陆屿:“???”
他家宝宝怎么就不能按常理出牌?
还是说孕期的人都这么反复无常?
苏宛辞说完,也不等他有没有出去,转身就想要往床边走。
陆屿无声低叹一声。
认命地将心肝宝贝搂在怀里。
“宝贝儿,是我错了,雷雨天宝宝害怕,大晴天老公害怕,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苏宛辞嘴角抽搐,他扣在她腰上的手如同铁钳,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动分毫。
怕她拒绝,陆屿直接将人抱去了床上,“来宝宝,老公搂你睡觉。”
他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给苏宛辞回答的时间,直接将她按在了怀里,
听着他心跳声的苏宛辞:“……”
躺在床上的某位陆少,此刻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本想着借着今天她主动留他这件事他顺道提一个条件,为自己谋求到以后夜夜留在主卧抱着自家老婆睡觉的福利,
可谁曾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家小姑娘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将他的计划踢了个粉碎。
现在别说他趁机提条件了,他今晚能顺顺利利留下来都是问题。
两分钟后,苏宛辞动了动身,察觉到她的动作,陆屿手臂下意识收紧。
“宝贝儿,怎么了?”
苏宛辞倒是没说让他离开的话,见他越抱越紧,她吸了口气,忍不住扒拉他手腕,想让他松开些力道。
“我想去洗个澡。”
陆屿低头看她,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手指轻轻捏着小姑娘软若无骨的指尖。
“我也想洗,要不一块?”
苏宛辞语无波澜反问:“华庭公馆缺浴室吗?”
“不缺。”某人勾唇回道:“但是缺我的宝宝。”
苏宛辞撑着胳膊想要坐起身,“你去隔壁洗,或者我去隔壁也行。”
陆屿勾着她腰不放手。
“宝宝是怕我做什么吗?”
苏宛辞:“……”
她拍了下他黏在她腰上的手,提醒道:
“你别乱来,孩子还小。”
“嗯。”陆屿应的很痛快,“现在六个周了,再有六个周就可以了。”
苏宛辞:“?”
怕将人惹恼,陆屿没敢再说别的,只将人按在怀里亲了亲,便亲自将她抱去了浴室。
放好水后,他叮嘱了一声很快关上门走了出来。
一个小时后。
苏宛辞刚上床,就被等了好一会儿的陆屿抱进了怀里。
循着以往的经验,他给她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揉着她的腰哄她入睡。
“睡吧,宝宝。”
“有我在,不用怕。”
苏宛辞躺在他怀里,抬头往上看,率先入目的,是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再往上,便是那惊为天人的面庞。
很奇怪,在他身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就比如现在。
虽然她这会儿并不是很困,但被他抱着,瞌睡虫很快跑了出来。
苏宛辞圈住他劲瘦的腰,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陆屿抱着自家的小姑娘正准备睡觉,正在这时,手机“叮咚”两声,进来两条消息。
男人刚阖上的眼眸睁开,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郁。
他先是看了眼怀里的苏宛辞,确定她没有被吵醒后,眉心折起的弧度才松了些。
拿过一旁的手机,本打算直接静音,可在瞟到屏幕上的消息时,他动作顿住。
解锁,点开信息。
上面是陈恒发来的消息,简要汇报了傅氏集团近来的现状,以及询问陆屿是不是要接着对傅氏下手。
看完消息后,男人指尖点了几下。
敲下一行字:
【一个月之内,让傅氏在国外再无立足之地。】
另一边,等着自家老板回复的陈恒,看到这条消息,立刻着手去安排。
只不过心里止不住唏嘘。
傅氏集团这么大的跨国公司,终究还是迎来了破产崩盘的这一天。
华庭公馆中。
陆屿将手机静音,扔在一旁。
眼底有刹那的戾气积聚。
他放轻动作,重新搂住自己的小姑娘,鸦羽般的睫轻垂,掩去了眼底的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