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尾音出口,苏宛辞的声音便弱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她立刻避开了视线。
然而话已出口,收不回来。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陌生人’有这种冲动,但她的心,却不满足刚才的拥抱。
她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她怕陆屿会介意。
在婚姻关系内,她被另一个男人带走‘囚禁’了这么长时间,任谁都会想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她管不了所有人的想法,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但是,唯独陆屿。
她不想他也那般看她。
这个念头闪过,尤其在她说完后,他久久未动,不仅没抱她,也没吻她,苏宛辞心里瞬间难受到了极致。
她低下眸,头微垂着,想立刻离开这里。
可在脚步挪开前,道出一句: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她声音干涩,唇瓣都有点发颤。
特别不想回忆那几天那种被人关在笼子里的感觉,但此刻,她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和他说:
“真的,你相信我,我没让他碰我……唔!”
苏宛辞话没说完,后脑忽然被扣住,下颌被抬起,炽热的吻瞬间压了下来。
刚才苏宛辞在说完‘能不能亲一下’这句话后,她立刻就挪开了视线,因此没发现陆屿眼底顷刻间浮现的讶异和震惊。
他完全想不到,他的小姑娘,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会提出这种要求。
而他短暂的错愕,却让她以为他是在嫌弃她,嫌弃她是不是和傅景洲有过什么。
陆屿当即心里便慌了。
他的小姑娘从未知道,从头到尾,他都不会在意这个。
不管是半年前,还是现在,他永远都不会介意这一点,也没有资格在意。
八年前是他晚了一步,错过了她,所以他只能在暗处偷偷看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喜欢上别人。
这一次,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经受这么多痛苦,他哪有资格去嫌弃她,又怎么舍得。
可这些,顾不上向她解释,在回神后,他迫不及待吻上了她的唇。
入骨的思念乍然间泄出,他动作虽然看起来狠,但落到苏宛辞唇上的吻,却很轻。
如一片羽毛轻轻贴下来,两人都能感受到,在唇瓣相贴的刹那,二人的唇都有些颤抖。
看着咫尺间放大的清隽容颜,苏宛辞一时忘了反应,怔怔地看他。
卷长的羽睫如一把小扇子轻轻颤着。
陆屿一只手掌不知何时挪到了她纤细的腰肢上,他轻柔的吮着她的唇瓣,
如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了水源,他压制着周身血管中叫嚣的吞噬深吻,压制着狠狠将她揉在怀里里里外外吻个透彻的强烈心念,试探着一点点贴近,轻吻。
为了避免吓到她,也怕引起她反感,他动作很轻很轻。
“宝贝儿……”
两人紧紧相贴的唇角溢出一声哑到极致的嗓音。
苏宛辞眼睫颤抖的频率倏然增大。
下一秒,眼前一黑。
陆屿忍不住含吮了一下她的唇瓣。
睫毛每一下的颤动,都剐蹭着手心。
那痒意,似乎从掌心,一路流窜到了心里。
生生将陆屿所有的克制和隐忍寸寸击碎。
“宝宝,闭上眼睛。”
苏宛辞听话的合上眸。
人的五感相通,没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清晰。
她察觉到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箍在她后腰上的手掌狠狠将她往怀里一带。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下一秒,男人掩不住侵略性的深吻瞬间将她吞噬。
他动作太放肆,苏宛辞觉得大脑瞬间“嗡”的一声,外面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剩下两人逐渐相缠紊乱的呼吸。
苏宛辞被迫仰着头,纤细莹润的脖颈勾出弧度,舌尖被压制着,她情不自禁抬起手臂攀住他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受不住呜咽一声,红唇溢出短短的破碎声。
陆屿明知该放开她,却抵不住心底的渴望与贪恋。
在他动作最重、最失控的时候,苏宛辞甚至都被他逼得眼底泛出了水雾。
又过了两分钟,陆屿理智占据上风。
他强迫自己松开她。
离开了那被吮的有些红肿的唇。
苏宛辞承受不住这种激烈的深吻,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在他放开后,她无意识地转身就想跑。
可她忽略了腿上的软。
还没迈开步子,就险些摔倒在地。
陆屿及时捞住她腰身,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苏宛辞撞在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扑了满鼻。
陆屿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平复呼吸。
苏宛辞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陆屿也不逼她,将她脑袋按在怀里,忍不住啄着她耳垂,低哑的声音蹭着她耳郭钻入她心底。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天你掉在海里后,我怕到喘不上来气。”
苏宛辞心底的慌乱,因陆屿这两句,顿时变成了心疼和愧疚。
“抱歉……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想起来他们的曾经。
想起来他们的过往。
一定会的。
陆屿搂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
“宝宝,不要有心理负担,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两个小时后,谢砚铭、徐瑾屹等人来到华庭公馆。
花园中,谢砚铭对苏宛辞说着她失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他所知道的苏宛辞和陆屿之间的过往,都告诉了苏宛辞,以便于她能尽快想起来。
而大厅中。
看着窗外聊天的苏宛辞和谢砚铭,陆屿收回视线,看向曾弘,听到他说:
“宛宛最近睡眠质量不好,但由于处于孕期,再加上接连两次被催眠,体内又留有残存的药力,这个时候,决不能再贸然用药。”
普通的孕妇在怀孕期间尚且还不能随意吃药,
更何况是现在的苏宛辞。
说罢,曾弘看向陆屿:
“这几天除了注意她的情绪外,一定要注意一下她的睡眠情况。”
陆屿点头,“我知道了。”
几人离开的时候,徐瑾屹寻了个空隙问陆屿:
“傅景洲那边,你来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