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起来,收拾完毕后,拿着提前备好的东西,开车去了墓园。
这里是湘城最大的一片墓园。
平时有专人打扫,墓碑上干干净净,连片落叶都没有。
走到苏峥和徐彦珺的墓前,看着碑上熟悉的照片,苏宛辞眼眶微热。
压住眼底的泪意,她努力扬起一抹笑,轻声说道: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我现在从国外回来了,以后就定居在湘城了,今年和去年一样,女儿得了二十种奖章,不过有几种奖牌还在国外没有带回来,等它们发下来了,我拿来给爸妈看看。”
说着说着,苏宛辞声音低了些。
“不过那些奖章爸妈之前都拿过,想来也不会很好奇……”
她声音顿了下。
尾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陆屿垂于身侧的指尖微蜷。
他握紧苏宛辞的手。
苏宛辞恍然回神。
眸色微敛,看向陆屿。
她回握住他的手,扬唇对苏峥和徐彦珺道:
“爸妈,今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她偏眸看了眼陆屿。
男人对上她的眸,无声含笑。
“我结婚了。”
寂静的墓园中,女子轻轻的声音伴随着风声飘散。
与此同时。
墓园外面的一条空荡的公路上。
一辆迈巴赫无声停在那里。
黑色的车窗微降。
傅景洲坐在车里望着远处墓碑前的一对男女。
眸色又黑又沉。
像是无底的幽渊,诡秘而暗沉幽邺。
邢航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
傅景洲坐在后座。
在后视镜中看了眼,邢航犹豫道:
“傅总,您要下去吗?”
傅景洲执拗的盯着墓碑前那抹纤细的身影。
好一会儿,才涩然道:
“她不会想见我。”
今天这种日子,他没有资格站在她面前。
他也不想,让她更恨他。
迈巴赫在那里停了很久。
久到陆屿和苏宛辞已经相携离去,傅景洲仍旧一言不发的看着墓地的方向。
邢航坐在驾驶座上。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直到午后,傅景洲突然打开车门下了车。
邢航猛地松了口气。
扭头看去,却见傅总直奔苏峥院士的墓碑而去。
距离有些远,邢航听不到傅景洲的声音。
但似乎也没有看到他开口说话。
自从傅晁那件事的真相出来后,傅景洲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对。
准确来说,是有些奇怪。
邢航身为贴身秘书,对于傅景洲的异样是最熟悉的。
整个傅氏集团,最近也越发沉默。
从高层到基层,每个人进了公司之后,全都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生怕在不知不觉中触了傅景洲的逆鳞。
***
第二天。
上午八点半。
苏宛辞准时到了华林医院。
程逸舟来的早,听到隔壁有了动静,扔下桌子上的一堆资料就跑了过去。
“苏医生,来上班了?”
他笑得像一朵花。
莫名有些殷勤。
苏宛辞正在整理桌面。
听到声音抬眸看去。
弯唇道谢:“这段时间辛苦程医生了。”
程逸舟摆手。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说着,程逸舟殷勤的拿着苏宛辞的杯子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放在桌面上后,他笑着道:
“苏医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千万别客气。我这个人苏医生想必也了解了,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对于程逸舟的热络,苏宛辞虽然早已见识,
但像今天这样,如此热情的样子,多少还是让苏宛辞有些不习惯。
她笑了笑,脸上表情恰到好处。
“好,你我负责同一个科室,自然是互帮互助。”
程逸舟:“好,那我先回隔壁,苏医生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走的时候,程逸舟还非常贴心的给苏宛辞关上了门。
只是到了门外后,某人很是欢快的拿出手机,踱步到长廊拐角,给陆屿拨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