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关押之前,苏琮很想再见苏宛辞一面。
他也知道苏宛辞不会再来苏府见他,毕竟上次他曾帮着傅景洲将她骗去苏府。
那次苏宛辞虽然没有说什么,
但是苏琮能从她的言语神情中看出来,那一次的欺骗,终究成为了压垮他们叔侄二人间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次苏琮直接自己来了华庭公馆。
彼时苏宛辞正在整理期刊资料。
陆屿推门进来,说苏琮在外面,问她要不要见。
听到这句话时,苏宛辞沉默了会。
陆屿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神情。
轻叹着将她拥入怀中。
柔声说道:
“估计从明天开始,苏琮就要进去了,他今天过来,应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说完后,陆屿理着她柔顺的长发,又加了句:
“宝贝儿想见就见,不想见的话,我让他离开。”
听罢,苏宛辞关掉桌面上的资料,起身说道:
“来都来了,见见吧。”
楼下大厅。
陆屿坐在苏宛辞旁边,宛如她身后最坚定的靠山。
苏琮一人坐在对面。
茶几上,他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和两本房产证一块推了过来。
“晚晚。”
他声音苍老不少,但语调中多了不少小时候的慈爱和疼惜。
“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想来再最后看你一眼,也想再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郑重的和你说声对不起。”
苏琮面上难掩愧疚和悔恨。
“晚晚,都是叔叔的错,不仅让你父亲蒙受此等不白之冤,更是因为傅晁这件事,让你和傅景洲之间有了这样的孽缘。”
‘孽缘’这个词,并不是苏琮第一次说。
上次他在媒体面前澄清真相之前,电话中,也曾和她说过这么一句话。
可见,虽然之前傅景洲和苏瑞禾定下了婚约,但苏琮心里也清楚,傅景洲真正喜欢的,是苏宛辞。
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所谓的“仇恨”,才让傅景洲打着恨意的名义来伤害她。
回首那些过往,苏琮心中的苦涩越发浓重。
他声色怅然,“晚晚,叔叔不求你原谅我,我也没有脸求你原谅我。”
“今天过来,一是想再看看你;二是想要将你父母留下的东西给你送来。”
苏宛辞视线落在面前的盒子上。
苏琮也看过去,说道:
“晚晚,你当年出国仓促,你父母确实有一些东西留在了别墅中,叔叔整理出来了,就在这个盒子里。”
他将那两本房产证再次往苏宛辞的方向推了推。
“至于其他的东西,全都在别墅中。晚晚,前边那栋别墅,这些年来,只有佣人定期进去打扫过,等你哪天想你爸妈了,你就回去看看,所有的装饰都和八年前一模一样,那里毕竟是家。”
“晚晚,咱们苏家除了你,后继无人,叔叔将苏府那两套别墅——你爸妈当年的那套和叔叔现在这套,都交给你了。”
在苏宛辞拒绝前,苏琮又连忙道:
“晚晚,我知道你不缺这套别墅,只是叔叔以后用不到了,留着也是荒废,那里是你的家,房产证理当留在你这里。”
在苏琮说完后,苏宛辞拒绝道:
“我不缺住的地方,苏府的别墅,我不会要,苏总还是将你自己的房子留给自己女儿吧。”
听着她最后一句话,苏琮眼底多了分嘲弄。
“晚晚,叔叔没有女儿。”
他这话,说的果决。
声音中,却又有那么一分涩然。
听着他这句话,苏宛辞和陆屿对视一眼。
紧接着,苏琮的声音再次响起。
“晚晚,如果以后苏瑞禾再兴风作浪,或者再做什么不可原谅之事,晚晚不必再顾忌你们之间的血缘亲情。”
苏宛辞眉心动了动。
苏琮有些发冷的一句话传来:
“她根本不是我们苏府的女儿,不过是一个外人,在我们苏家白养了二十多年也就罢了,岂能让一个杂种一直欺到咱们头上来。”
最后一句话刚说出,苏琮就有些后悔了。
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认不清现实。
只有他自己带着滤镜去看待苏瑞禾。
不相信自己会生出如此心如毒蝎的孩子,所以一直眼瞎心盲的错信她,甚至将自己的小晚晚越推越远。
陆屿和苏宛辞虽然对苏瑞禾不是苏琮孩子这件事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看着那两本房产证,陆屿问了句:
“苏总两年后有什么打算?”
苏琮叹息回神。
“曾经年轻的时候,我和晚晚的父亲聊过未来的生活。当时我们约定,在年迈退休后,用手头的积蓄在城郊开个果园或农场,回归大自然,远离城市的喧嚣和浮华,好好体验一把最朴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