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样了？”
“很奇怪，他的身躯已经恢复，意识层面也没什么问题，却一直沉睡。”
“这是为什么，难道潜意识出了些问题？”
“不……可能只是他太累了，在睡觉……”
……
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入耳畔，莫玄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这交谈声在回响。
只是……
这个交谈怎么这么好笑？
渐渐地，面前的黑暗依旧，身体各部分渐渐恢复了知觉。挣扎着，莫玄缓缓睁开双眸。
气力未完全恢复，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眼前是一片洁白，视线无法聚焦，眼前似乎有几个黑球在晃荡。
好困……
许久未躺在床上安稳睡一觉了，这样想着，困意又潮水般袭来。
无法阻挡，莫玄再度被梦境包围。
……
又不知过去多久，莫玄才徐徐醒转，只是依然闭紧双眸，放任意识逐渐清晰。
嗯？
随着意识的恢复，他的思考能力渐渐回归，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身下并非床的触感，显得更为柔软一些，宛若棉絮。
这是哪儿？！
一惊，莫玄瞬间清醒许多，极力睁开眼，是一片模糊黑暗。等视线聚焦，他才看清，面前这片黑暗是浩渺星空。
他这才意识到，来到斩神世界后，由于城市光污染严重，他几乎没看到过几次星空。而现在……
“醒了就坐起来。”空灵极具威严的声音将莫玄拉回现实，听到这声音，他便明白自己处于怎样情况。
支撑着坐起，身体多处还隐隐作痛，那是力量负担过载的后遗症，环顾四周，是熟悉的浩渺云海。
与第一次见到利维坦一样，云层空出一大块，而祂的头颅便从中伸出。
“大姐，你这样不说一声就把我拉进来，会吓死人的。”解决完津宁的麻烦，莫玄心情都轻松不少，调侃道。
哼！
利维坦冷哼一声，似乎是对这个称呼不满，莫玄只觉得脑袋被一口巨钟敲击，刚清醒的头脑又是一阵晕眩。
不过好在利维坦留手，这晕眩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还没等莫玄反应过来，晕眩便已消失，只在他这儿留下无限心悸。
意识到自己面前终究还是位神明，莫玄舔舔嘴唇，乖乖闭上了嘴。
“谈谈吧，第一次见到那个恶心的家伙是什么时候？”
利维坦没有明说，不过莫玄心知其指的是谁。
“就是你把我丢进混沌海的那天。”来到斩神世界的点滴莫玄都不敢轻易遗忘，开口道。
“果然如此……”利维坦若有所思眨眨眼，回想起当初突然从莫玄身上涌现的远古气息，若是他的意识被犹格·索托斯召唤，那就说得过去了。
犹格·索托斯这块最大的【门之钥】碎片，从许多年前便被封印于虚空中，其用于封印的器物也是有不短历史。
故那抹远古又有些邪异的气息，属于祂无疑。
“那你再说说，原本被污染的你，是怎么恢复正常的？”利维坦最关心的是这回事儿，毕竟克苏鲁的污染不论是谁都不敢轻易沾染。
无法隐瞒，莫玄只得将自己与犹格·索托斯的交易全盘托出。
听着听着，利维坦传递出的精神波动凝重起来。
“怎么了，放心，我也只是嘴上说说，不可能真放祂出来的。”莫玄摆摆手，觉得没什么。
“你把神明的世界想太简单了……”利维坦摇摇头，“那束缚犹格·索托斯的锁链就是你们某位华夏神设下的，名为承诺枷锁。”
“承诺枷锁？”这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名词，不过此言一出，莫玄隐隐有些不安。
“没错，承诺枷锁，其解锁条件也与承诺有关，一旦有人与被缚者达成什么承诺，它便会断裂一根……”
听着利维坦解释着解释着，莫玄双眸缓缓瞪大。
难怪再次见到祂的时候，锁链已经断裂两根，这样看来，其中一根就是自己之前与犹格·索托斯第一次交易的时候搞断的！
而眼下，莫玄再度答应了犹格·索托斯，答应会放祂出去，此时此刻，祂大概率只剩下一层束缚。
若这外来神明脱困，即使只是【门之钥】碎片之一，也定会令社会混乱！
“那祂现在……”
“是的。”利维坦点点头，“祂若再度接受一次承诺，便可完全脱困而出。”
莫玄有些不解：“那为何要用承诺枷锁将其束缚，不直接一点，用强度更高的锁链？”
利维坦用一种看憨憨的目光瞅了眼莫玄：
“你觉得物质类的锁链对犹格·索托斯这样的神明有用嘛？”
行吧……
莫玄扶额，有些头疼，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帮助这个全球公敌解开了两层束缚。
只是不知其另一条锁链是……
“是本座解开的。”莫玄那点小心思在利维坦面前无所遁形，“当初你被那名为天乾的人类追杀的时候，本座没回应是因为去找了下犹格·索托斯。”
“你？”
“是的……”似是不愿多说，利维坦说得很含糊，“本座也与祂做了笔交易，具体内容……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耸耸肩，祂们神明间的事情，自己还是别多知道为好，免得又像之前那样，莫名其妙就被犹格·索托斯污染。
不过既然利维坦提到天乾，莫玄便忍不住想吐槽吐槽：
“喂，说起这个，你不知道当时我多憋屈，若非天乾太过于自傲，我已经嗝屁了……”
利维坦再度投来一种蔑视的眼神：
“身为本座的代理人，若这种残缺人类都对付不了，你在外头，别提我的名头。”
残缺人类……
不知为何利维坦称呼天乾为残缺人类，性格残缺？
嗯，大抵如此……
当然，也没打算与祂较真，吐槽完，莫玄问起了实质性问题：
“万一以后再遇见怎么办，他目前只是‘海’境，靠着【引力】就能完虐我们，万一下次见面他突破到‘无量’，我们是真的没逃走可能！”
的确，【引力】在实战中作用不是一般大，光是增幅重力，便够众人喝一壶的了。
谁知，利维坦始终淡定，缓缓开口，这回，听完后，莫玄也是愣住了：
“你现在的确挡不住【引力】，但如果……你也会【引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