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进墓园大门,墓地值班员就走了出来,询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等对方开口询问,她主动迎了上去,礼貌地问道:“大爷您好,我来看望我的朋友,之前我一直在国外,没能赶上她的葬礼,不知道她葬在哪个位置?”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秦舒。”
听到这个名字,大爷觉得有点耳熟,“噢……是两个月前的那个?好像还上了新闻来着……”
“没错,就是她。”
“你等着啊,我找找,我才来这里上班,不是很清楚这些。”
大爷说着,进了值班室,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抬手一指,对辛宝娥说道:“喏,往下面直走,右边第二排最边上的那一个就是了,那可是这儿最好的位置。”
“谢谢。”
看着对方重新回到办公室去,辛宝娥这才迈步往那座立于半山腰的墓碑走去。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墓碑,上面嵌着死者的黑白照片,那一双双眼睛似乎都在盯着她看。
风吹过,寒意从脚底蔓延。
辛宝娥心里一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目不斜视地加快脚步。
终于,来到值班员指给她的墓碑前。
她迫不及待地看过去,瞳孔顿时一缩。
墓碑上刻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宋碧仙,那黑白色的照片里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这根本不是秦舒的墓碑!
是那个值班员弄错了?
还是……秦舒根本没有葬在这里?她没有死?!
辛宝娥更倾向于后者。
她抬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好一会儿才慢慢平缓了呼吸。
“她真的没有死、她没死……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自己就是因为这个猜测而来的,但在亲眼确认之后,却只觉得更加难以接受了。
她又把附近的墓碑挨个确认了一遍,最终不得不接受:这里确实没有一个属于秦舒的墓碑!
从墓地里出来,辛宝娥整个脸色都透着阴郁。
值班室里的大爷探出脖子跟她打招呼,“姑娘,看完你朋友啦?”
辛宝娥恍若未闻,径直离开。
大爷皱着眉头嘀咕道:“这姑娘刚才来的时候还挺有礼貌的,怎么一下跟变了个人似的。”
摇摇头,继续低头看手机里的小说。
……
富康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里。
宋瑾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各种监测身体机能的仪器管子插在她的身上。
她安详的闭着眼眸沉睡着,饱满红润的脸颊看起来很健康,并没有透露出病态。
贵为褚氏的老夫人,这里又是褚氏旗下最好的私立医院,用在她身上的所有药物和护理都是最顶尖的,再加上张翼飞为她进行恢复治疗。
因此,变成植物人的这几个月以来,她的身体并没有衰退。
而张翼飞也因为这些日子频繁往来富康医院,一跃成为这里的熟人,拥有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绿色通道。
只是跟褚老夫人相关的消息,一律禁止外传。
只有内部人士知道,他是褚老夫人的主治医生。
护士小雪看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张翼飞,身形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身修仙西装,气质儒雅、平易近人。
小护士眨了眨眼睛,有些害羞和好奇地上前打招呼:“张医生,今天您这么早就来了啊?”
“是啊。”张翼飞笑着点头回应,直直地往褚老夫人的病房方向走去。
小护士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没有回神。
直到,同伴推了推她的肩膀:
“张医生很帅是吗?”
小护士羞涩地咬着唇,脱口而出:“是啊……真的很帅。”
“别想了,人家名草有主的!”
同伴却立即不客气地戳破了她的幻想,补充说道:“人家都快结婚了,婚期就在年后初春!”
“啊?”小护士顿时一脸失望之色,却又不甘心,“是不是真的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次照顾09号床的那个患者的时候,对方正好是张医生的朋友,跟我透露的。”
小护士低喃:“09号床么……”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去工作吧!”
然后,拉着她走了。
特护病房里。
张翼飞和往常一样,给褚老夫人进行了基础检查,记录她今天的数据,然后便皱着眉头退到一旁,静静等待起来。
和平时不同,今天的他,心里多了一丝期待。
大约半小时后。
秦舒和辛裕乘坐的车子,停进医院的停车场里。
辛裕以探望褚老夫人的名义,手里拎着慰问品,带着秦舒往住院部走去。
两人刚到住院部楼下,大门外,碰上一对正在争执的男女,情绪激动的男人正在训斥挺着孕肚的女人。
“跟我回家!离生孩子还有两个多月,现在住什么院?白白在这里浪费钱!”
“我不!!回去之后你整天夜不归宿的,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你妈又不肯过来,谁照顾我们母子俩啊?!”
“你这生孩子还早呢就想着要人照顾了?!”
两口子吵架这种事,外人最好不要掺和。
秦舒和辛裕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往里走。
盛怒的中的男人却突然嫌弃的拔高了音量:“陈凌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方立君!我矫情?怎么不说你无情无义又刻薄小气呢?!”女人不甘示弱的回击。
秦舒脚步略微一顿。
只因为“陈凌凌”这个名字,似有耳闻。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确认,那男人却因为女人的声音太大,惹来了周围太多的注视,便红着脸强硬地把女人往外扯。
秦舒只看到了对方披头散发的后脑勺和一身宽松的睡衣。
“怎么了?”辛裕的声音响起。
秦舒收回目光,摇头,“没什么。”
这个小插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路顺畅抵达褚老夫人的病房。
看到两人进来,张翼飞眼里顿时一亮。
等病房门关上后,他这才激动迎了上来,“秦舒,你们终于来了!”
秦舒淡淡点头,跳过寒暄步骤,目光落向一旁的病床,直入主题:“快跟我说说老夫人的情况!”
“好。”张翼飞翻开手里早已准备好的册子。
在他给秦舒描述褚老夫人的症状时,辛裕没有打扰,默默地站在一旁,也是认真聆听,只是两人的交谈中涉及到许多专业名词,他不是很理解。
张翼飞在说完之后,合上手里的册子,满眼期冀地看着秦舒,“这个手术,我实在没有把握,只能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