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怕他误会,想要再解释几句,见他闭上了眼睛,就把一肚子话咽下去,梗在喉咙难受得很。
她翻来覆去,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怎么都睡不着。
伸手悄悄掀开窗帘往外看。
一轮月牙,当空高挂。
像季礼的眉。
过了不知道多久,瞌睡虫终于找上了苏漾。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被子落地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是季礼踢掉了被子。
她轻轻起身,小心捡起被子,拍拍灰尘,轻轻盖在季礼身上。
她俯身,小心翼翼掖着季礼脖子下的被子,不让一丝冷风侵袭进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熟睡的季礼眉眼很乖,一看就是三好学生的模样,没有白天里的那股放浪不羁的野性。
两人的脸庞不过半个手臂的距离,她看得清楚,看得仔细。
苏漾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微笑,多看了一眼。
突然!
季礼睁开眼,漆黑,明亮,疑惑。
“苏漾,你……?”
苏漾吓了一跳,不亚于看《鬼打鬼》时的惊悚,慌不择言,解释。
“我没有想要偷亲你!”
声音有些大。
中铺飞快的伸出一个头,速度快到像是弹出来的。
夏野看见苏漾两只手按在季礼肩头,两个人的脸离得那么近。
她一脸兴奋,悄咪咪的躲在上面看好戏。
牛逼呀!苏漾!
我小看你了啊!
路子这么野!
季礼看见苏漾急得都快哭了,有些想笑:“我可没说你要偷亲我。”
苏漾一听,心头一颤。
我怎么能说这种话?
这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真的!”
她再一次认真重申:“我真的没有……那么想,我只是看你踢掉被子,给你盖被子而已。”
“你要相信我!”
苏漾抿着嘴角,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我相信。”
季礼受不了这眼神,轻声说。
苏漾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季礼又说:“那你可以把手松开了吗?”
苏漾一看,才发现自己替季礼掖被子的两只手,一直按在他的肩头。
因为发慌,力气还很大。
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臭流氓把小姑娘按在床上的手法。
她的手触电般弹开,脸上火辣辣的烧,又发现上铺的夏野在冲着自己笑,还竖起一个大拇指。
苏漾本来憋回去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快速的爬上床,钻进被窝,蒙住头,想要与世隔绝。
季礼看过去发现被窝一颤一颤的,一脸懵逼。
这个小妮子,这么害羞?
是个纯爱战神吗?
夏野看着被窝里哭泣的苏漾,忍不住叹服的点点头。
要不说人家苏漾是学霸呢!
看看这一手欲擒故纵,倒打一把,梨花带雨,哪个男人不得被她挠得心痒痒的。
她转头看向季礼的床铺,发现季礼正在疑惑的盯着自己。
她冷哼一声,比了个中指。
季礼回敬一个。
两个中指,算是互道晚安!
一夜无话。
第二天,季礼和夏野起床洗漱完,吃了早餐,还看了一会儿杂志。
直到10点多,看见苏漾还在蒙头睡觉,觉得有些奇怪。
她一向起得很早,是个勤快的小蜜蜂。
季礼向夏野递个眼色。
夏野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就看到被窝里苏漾睁着眼睛,红着脸,可怜巴巴的。
她觉得好可爱。
像当年周末尿了床,不好意思让大人知道,硬是把尿憋干了的自己。
夏野放下被子,跟季礼说。
“她没事,只是还没睡醒。”
季礼想了想:“叫醒她,还有一个小时就下车了,别到时候匆匆忙忙的。”
……
下了火车。
季礼带着夏野,苏漾,拦下一个的士。
“师傅,去街心花园。”
夏野疑惑:“不先回家,赚点钱就想着去逛街潇洒了?”
季礼笑了笑,没有说话。
夏野反应过来,大声问:“哥,你不是真的要把那个娘娘腔的刮刮乐全部买下来吧?”
季礼笑:“怎么了?犯法吗?”
夏野急了,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这些钱可够你的大学学费了,你不能去当这种冤大头,还不如去买衣服鞋子,好歹还能落点东西。”
季礼笑着,不说话。
夏野大声骂道:“我情愿你去嫖!”
季礼皱眉。
夏野转头看向苏漾,“你劝劝他!”
苏漾看了坐在副驾上的季礼一眼,摇了摇头。
她知道,季礼这种人,劝不住。
况且,夏野都却不住,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二十五分后。
他们下了车。
天空艳阳高照。
季礼走向商业街彩票站,夏野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唠唠叨叨,语气越来越重。
“季礼!你疯了!”
“你不要做这种发财梦了!”
“这比被雷劈死的概率都小啊!”
……
她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去买彩票,而是要去进宫当太监,马上要失去子孙根。
苏漾乖巧的跟在最后面,没有说一句话。
季礼走到彩票站前。
亭子里,破风扇咯吱作响。
娘娘腔和以前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
季礼敲了敲桌子,声音很大:“老板!买刮刮乐!”
娘娘腔吓了一跳,睁开眼,正要生气,发现是要一个阳光帅哥,立刻堆起了笑容。
忽然,他认出了季礼,笑容凝固在脸上,皱起眉头。
“是你!”
“那个诡计多端的0?”
季礼:“老板,我要买刮刮乐!”
娘娘腔还记恨着上次季礼耍他,辜负他的一片真心,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卖。”
季礼:“我买很多。”
娘娘腔一瞪眼:“贵贱不卖!”
夏野看得脾气上来了,虽然她看不得季礼犯傻把钱拿去打水漂,更看不得别人欺负他。
她一拍柜台:“你怎么做生意的?”
娘娘腔掐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开骂:“你这个小骚蹄子,仗着有两个肉脯子就不把老娘放眼里?”
“信不信,我撕烂你的……”
季礼知道按夏野的脾气再吵下去,等下两个人要在街上扭打在一起,吐口水,扯头发,撕衣服。
他不耐烦,大声说:“这个亭子所有10块钱一张的刮刮乐,我要全部买下!”
此话一出。
娘娘腔转头看向季礼,皱眉:“你这个小屁孩有这么多钱吗?”
季礼脱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红票子。
娘娘腔嘴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像发春的野猫。
“哦~我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