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玉压下不安,跳过扉页,继续翻动笔记本。
这本笔记似乎是罗伯特的日记,上面记载着他的生活。
平平无奇。
有时候分享一下生活,有时是记载自己学会了什么神术或是受到了什么嘉奖。
倒是充满了正能量。
就在温庭玉即将忘记扉页上的话时,罗伯特的字迹突然变得有些狂躁。
1145年9月15日
“恶魔的力量侵蚀了我。该死!我真不该相信那个黑袍人,它骗了我!”
“现在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去过那里。”
...
1145年9月17日
“我杀了翁德沙,我不想杀他的。它在控制我...
我违反了条规。
骑士团要抓捕我了。”
...
1145年9月20日
“不可能!他们竟然说没有翁德沙这个人。开什么玩笑!
我亲手杀了他,然后抛尸,抛在...
欸,哪里来着?”
...
什么玩意儿。
温庭玉看的感觉背脊发冷,他皱着眉继续翻阅。
接下来时间莫名跳了几年。
1148年11月2日
外面那些村民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昨天明明把他们全杀光了...
为什么第二天就会出现一群不一样的人!
...
1148年12月7日
这里只有骑士团是可信的。
...
1148年12月15日
骑士团一直都是121个人,从来没有变过。
问题可不可能出在我们的身上?
......
罗伯特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少年从中也能感受到男人的恐惧与暴躁。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温庭玉感觉有些荒诞,但继续看了下去。
1149年1月1日
我自杀了。
...
温庭玉直起了身子,眼中只有惊骇。
因为日记还没完。
他急忙往后翻页。
1149年1月2日
这是谁的恶作剧吗?
谁的本子,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
少年全身起鸡皮疙瘩——字迹变了。
这个罗伯特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了。
1149年3月11日
该死!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这个世界就是个骗局!
...
1149年3月27日
我梦到了那个黑袍人。
它告诉这里不是一个岛,这是用来困住恶魔而创造的一个虚假世界!
这不可能!它在骗我!
...
1150年7月3日
我自杀了。
如果接下来的我回来了,就去想办法接触那个恶魔。
那是唯一的办法。
...
接下来,字迹又变。
1150年7月4日
我...被修改了记忆?
我去试一下。
...
1150年9月24日
那些村民和神职人员都有问题。
他们好像有某种任务,没有执行完的话他们是是不死的。
把他们杀了就会和日记上说的一样,所有人会忘掉他,然后别的人凭空出现。
...
1151年2月9日
这个世界只有骑士团一百二十一个人。
那历届骑士团的骑士...
也是我们。
...
1153年5月17日
我把真相告诉他们,但他们不相信我。
他们愚忠于父神。
又或许是衪控制了他们!
我要被发现了。
...
1169年4月17日
哈哈哈哈!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那个神秘人所说的【噬法之心】。
只要把恶魔放出来,肯定就能打破这个虚假的牢笼!
...
日记到此结束。
究竟罗伯特有没有成功?这个世界依然存在便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温庭玉缓缓合上日记本。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用于困住恶魔所特制的牢笼。这里的居民之类的就像是Npc,而一百二十一位骑士则是仅有的活人。
不,按照罗伯特所说,他们应该是灵魂被困在了这里。
因为只有一百二十一个灵魂,所以骑士团只能有一百二十一位成员。
这就是赫伯特所谓的【虚假】吗?
温庭玉终于知道为什么赫伯特之前要反叛了,他的灵魂恐怕就是罗伯特。
而先他一步来到这里的恐怕也就是罗伯特了。
他的目的?
“他想要把恶魔放出来!”
温庭玉心中一跳,必须告诉安德烈!他立刻跑了出去。
看来这就是那个蛇身黑影想告诉自己的事情了...
黑影?
。。。神秘黑袍人!!!
......
......
安德烈与罗伯特的激战已经接近尾声。
神术与剑气纵横,若非圣殿内部有神力加固,整个圣殿非被他们拆了不可。
安德烈之前便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体能消耗了不少。再加上刚开始硬抗了罗伯特一击大神术,此时老人已经相形见绌。
不多久便被隐藏在暗处的数只光枪击中,腰间负伤。
血液染红了地面。
罗伯特看着疲惫的安德烈面无表情,巨大的魔法阵继续塑成。
看来他是想就此终结安德烈。
男人沉声吟诵:
“圣且诚之主宰乎,不鞫宅地之人,伸我流血之冤,至几何时乎?”
奥秘的魔法阵陡然扩大,其中酝酿着恐怖的气息
安德烈嗅到了些许死亡的味道。
老人沉默,眼中却发出些许金光。
他调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准备发动【大神圣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罗伯特得逞。
千钧一发之时!
安德烈的身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术式。
罗伯特认出了那是什么,只得取消了还在蓄势的神术。
随后他看了渐渐从传送魔法阵中显露身形的众人一眼,悄然离去。
安德烈想拦住他,奈何力不从心。
西奥多看着身上沾满鲜血的老友,急忙警戒,但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狮子般的老人见状也不再管罗伯特。他拉住西奥多,指着温庭玉所在的方向。
他们的时间恐怕更少了,必须赶快找到温庭玉。
西奥多一边给安德烈治疗,一边仔细听着老人说这里发生的事。
司铎长在听到罗伯特这个名字时,心中叹气。
固然惊骇,但也早有意料。
传送术式只传送了一部分人,也只有他才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精细的术式改写。
西奥多什么也没有说,这种事情安德烈一定是最痛苦的。
毕竟他当年一直都把罗伯特当作最好的兄弟。
哪怕那件事发生后,他也是把罗伯特的唯一的孩子赫伯特当作自己的亲身孩子一般培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