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徐寅开始狡辩,蒲九白就直接从旁边拿过来了一份供词,直接递给了徐寅,“看看吧,是不是你做过的事情。”
徐寅颤抖着手接了过来,这上面写的太详细了,将事情的大概经过,甚至连时间之类的都写的很清楚,连他们抵达这里的时间都有详细的记录。
徐寅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但已经能调查到这个地步,事情已经很显然,对方手里面早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徐寅想分辩,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辩驳起,这上面记录的倒不是什么供词,但能拿到这些,徐寅不知道对方到底掌握了什么。
他拿着纸张的手有些颤抖,只是没给他分辩的机会,蒲九白就直接开口道:“你们还真是狠啊,都说门阀世家做事不择手段,这真是看到了,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沉默,徐寅想说话,但是蠕动了半天的嘴唇,都没有说出什么来。
“行了,其实也不用你招供什么,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了,一会儿我会让人进来跟你谈谈。对了,看看那八个字。”蒲九白指了指旁边墙上挂着的八个大字。
徐寅抬起头看了过去,墙上白底黑字粉刷着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蒲九白已经跟那个年轻人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蒲九白才无奈的开口道:“我们行动还是晚了一些,幸好王晰的父亲伤势不是很重,应该可以救回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情报部的任务很重,全国那么多大小门阀世家很多都需要盯着,这一次也是我们的线人主动举报,否则的话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估计王晰都回到长安了。”
“毕竟我们情报部的人不像是你们公共安全部人手那么充足,我们分到各个县城有时候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而很多人手都是无法公开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道。
“我能理解,这么大一个国家,你们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蒲九白竖了个大拇指,“要我说,殿下就应该对这些门阀世家来一次狠的。这些人太狠了。”
“蒲正卿,这话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哈,你应该知道殿下的理念,疑罪从无,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有犯罪倾向就将别人给抓了,如果真这么干,那日后可是这些门阀世家的天下,不是普通百姓的。”
“殿下要为了普通百姓争得一片晴朗的天空,所以我们这些执法人员更是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哪怕有些事我们明明知道,但不符合法律底线,我们就不能做。”
“有些规定我们可以视情况灵活办案,但有些底线,如果我们突破了一次,那就意味着会突破无数次,你可以保证自己不违背法律,但你身边的,你手下不能保证。你会影响身边的人,长此以往会有大麻烦的。”年轻人认真的开口道。
“我知道了,多谢了兄弟。我这不就是心疼殿下吗?殿下让大唐能有现在的局面不容易,但是有些人,他们还不死心啊。”蒲九白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得让他们死心。”年轻人笑着道。
“我知道了,这次麻烦你了。”蒲九白开口道。
“不麻烦,琅琊徐氏的人就先在你们这里收押,后续我们会上报殿下,这件事恐怕会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到时候估计还是你们这里执行,这件事会被办成一个典型,会以最快的速度通传天下,所以最近就麻烦你了。”年轻人道。
“不客气,应该的,日后咱这县里有什么案子需要情报的,我可能要求教你们了。”
“如果不违反规定的话,尽管找我。”年轻人笑着道。
将年轻人送出去,蒲九白带着笑容的脸上又恢复了冰冷,他虽然退伍了,他虽然现在是治安军,但他也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
他带过刀的!
这些门阀世家该死!如果不是殿下严令交代,他能联系数千老伙计,替殿下先将这家给屠了再说,大不了就是一命还一命,老子认了。
妈的,有现在这局面,不容易!咱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人给毁了!也就是殿下,太仁心了。
蒲九白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才转身走进了衙门里面,“派个人去明天将王晰郎君请到我们衙门里面来。”
“是!”
就像是这个年轻人所说的那样,这件事被情报部用最快的速度,以不下于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接送往长安,这里距离长安以快马的速度不到一天就可以送到。
长安这边刚刚入夜没多久,李恪就收到了霍刚送来的紧急奏报。
看着手里面的奏报,李恪沉默了一下,他之前就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所以他特别交代了霍刚注意这件事。
李恪很清楚,玩弄人心,玩弄手段,这些门阀世家并不介意下黑手,而对这个时代来说,如果不是现在的情报部,很多事情你都根本查不出来。
那些青皮流氓换做正常状态下,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死,甚至如果这是在琅琊徐氏自己的地盘的话,他们当场就可以借机将那些青皮流氓直接打死!
以目前的大唐律,这些青皮流氓被打死都是白死,尤其是行凶现场。
如果人被打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
情报部能拿到这个,也是这个青皮流氓手下里面有一个混混是情报部的线人,第一时间进行了汇报,这个线人为了避免徐氏下死手,提醒了那个带头的青皮混混,那个青皮混混在得手之后,看到徐氏出现第一时间就跑了。
不然得话,这徐寅真的带了二三十个人过来,真的有可能现场动手打死人。
李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长孙皇后今年前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君子以仁治天下,但背后亦有刀。”
有些事情,李恪可以放任他们随便联姻,只要在规矩的允许范围之内,李恪随便他们折腾,但是如果他们想要破了这个规矩的话,那么就对不起了。
“徐菘。”
“臣在。”
“去叫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宣传部尚书王政几人到两仪殿来。”李恪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