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出来,回家的路上。
杨帆老家的邻居--小卖部的老板娘给我打电话说唐远征给的红包里不是现金,而是冥币。
听到唐远征跟我说,他不是给错了,而是看不惯小卖部老板娘见钱眼开的样子。
是故意的。
我记得在老家时,左邻右舍有什么红白喜事,都要去帮忙的。
谁家没有点难事,互帮互助虽然不是义务,但也是为自己以后度过难关做好人情储蓄。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里弹出了一条信息,是小卖部的老板娘发给我的。
小卖部的老板娘气急败坏地说:我看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慈善基金会的,就是一对大骗子。
我看着这条信息,原本想置之不理,但是她却在微信里喋喋不休地骂我和唐远征。
骂得很难听,都问候祖宗十八代了。
我说:“这个女人好烦呀,就像泼妇一样。”
唐远征笑着说:“看得出你不是她的对手,今天哥教你怎么应对这种女人。”
我说:“难道拉黑她?”
唐远征摇摇手指说:“太低级了。”
我从小到大在村里生活,这样的女人不计其数,文化修养在她们面前不值一提。
遇到这种女人,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我说:“我一辈子也不是这种女人的对手。”
唐远征笑着说:“你回她一句‘大姐,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帮我们破案。’你看看她怎么回复你。”
我按照唐远征说的给小卖部的老板娘发过去。
不知道她看到这条信息后是怎么想的,但是肉眼可见的有效之处就是,她再也没有对我无休止地消息轰炸了。
总算是解决了小卖部老板娘的问题,问题解决了,我们也回到家了。
家里,爸爸在房间里休息,铛铛和可可在唐远征家里玩耍。
餐桌上摆着一碗鸡汤,一盘芹菜炒核桃仁,这是老爸给我做的。
还有一块香气扑鼻的发糕,一碗蒸过的水果,一看这么细致的东西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我爸听见我回来,连忙起床说:“你摸摸桌子上的发糕还有水果还热乎吗?不热的话我去给你热热。”
听到爸爸的话我的心里暖暖的。
自从老爸在我身边生活,不管何时回家,只要我饿了,都有热乎乎的饭放在眼前。
饭菜还是有些热乎的,我换上衣服,洗手吃饭。
爸爸笑滋滋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爸,你今天没事儿干?”
我爸笑着说:“平常里天天忙活着照顾那两个小孩儿,好长时间没见你吃饭这么香了。”
我不屑地说:“你不是天天烦我吗?”
我爸笑着说:“你不听我的话,我当然烦你。”
我吃了一口发糕,松软香甜,应该是用古法红糖蒸的。
我爸眨巴着眼睛问我:“发糕好吃吗?”
我说:“好吃,是你新学的面食。”
我爸笑着说:“是远征他妈做的。”
我说:“哦。”
我爸说:“是她单独给你做的。”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爸问:“唐伯母,单独给我做的不可能吧,人家是不是说给你听的?”
我爸说:“我虽然年纪大了,没有念过什么书,我还是能听出好赖话的。”
我想起这几天跟唐母接触的种种情景,感觉唐母为人比唐父更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也更圆滑老到。
但转念一想,能把唐父这种气宇非凡又会赚钱的男人拿捏的死死的女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
有时,我们觉得一个人很喜欢你,你们之间很合拍,你们两个人之间并不一定就是同类人,她给你的舒适感,只不过是人家的向下兼容罢了。
我说:“爸,跟人家交往别太热情,太善良。你身上的这种淳朴善良,很容易让人一秒就看透你。”
我爸说:“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唐远征他妈这个人的确挺不错。”
我说:“嗯,目前来看可以好好交往。”
我爸试探着说:“你就没有打算跟唐远征再交往一下试试?”
我挺担心我爸是不是在套我的话,边说:“天天见面能不交往吗?”
我爸刚想再说点什么,这时,我家的门子开了。
是铛铛和可可回来了,还有唐伯母。
唐伯母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柔软又舒适的小被子,我以为她是给铛铛买的。
我说:“伯母,您想喝点什么?”
唐母笑笑说:“我年纪大了,晚上不敢喝什么饮料了,喝上总是睡眠不好。”伸手展开手里的小被子说:“一雁,伯母今天去纺织市场买了一块水洗棉和棉布头,给你缝了一床小被子,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我双手接过唐母手中的小薄被有些欣喜地说:“喜欢,我刚刚还以为是您给铛铛和可可买的呢,这么漂亮。”
可可搂着唐母的胳膊说:“妈妈,我和铛铛也喜欢,但是奶奶太偏心了说,只有大女生才有。”
唐母小声说:“以后你来月事时,就铺着这个柔软舒服,要是沾上血渍还容易清洗。”
捏着手里柔软的被子我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
我年纪尚小时,母亲身体赢弱,自顾不暇,更别提照顾我了。
我记得我刚来月事时,那时村里还没有卖卫生巾这种东西的,其他的同龄女孩们,都会带着那种母亲亲手做的棉布卫生带系在腰间。
青春期的女生们,也会有这种母亲亲手做的生理期的小褥子。
在生理期时,晚上偷偷地铺在宿舍床上,即使晚上量大侧漏了,第二天床上也看不出来。
而我,没有人给我做,床单上的红褐色成了我少女时期的焦虑。
我的前婆婆郑菊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更别指望她会给我做这种贴身的铺盖了。
虽然现在安睡裤已经解决这些问题,但却无法取代被长辈关心的舒适感。
我有些感动,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小被子说:“谢谢伯母。”
唐母和蔼地笑着说:“闺女,别这么客气,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唐远征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我和唐母中间,看着手机问:“妈,我让你给一雁约的老中医你约好了没?”
唐母见自己儿子多自己毫不客气地说话,拍了唐远征一巴掌,刚想说话,唐远征的电话响了。
我脸贴近唐远征贴着手机一侧的脸,想听听电话内容。
唐远征的脸瞬间有些发烫,一旁的唐母和两个小屁孩看到我们俩亲昵地动作,捂着嘴羞涩的笑了。
电话里传来丁飒着急的声音:“远征,你有时间过来帮我劝劝元勋吧,这孩子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非要请假去泰国旅游,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呢,而且这几天在医院没有上学落下了好多的课程。”
唐远征说:“姐,您别着急,我明天正好休息,去医院看看他,他是不是在医院里呆的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
丁飒若有所思说:“我看不像是去散心,像是要去干什么事儿似的,他还非要一个人去,我就怕他去了有什么闪失。”
唐远征安慰丁飒说:“行,姐,我知道了,明天我跟一雁过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