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里丁飒看到担架上的穿的鞋子确认就是自己不久前刚给儿子买的。
郝志远上了救护车,横下心拉开担架上的被子,担架上的人被揍得惨不忍睹,血肉模糊。
郝志远没有像自己的妻子一样失声流泪,而是疼惜地咬了咬嘴唇安慰自己的妻子说:“孩子还活着就是好事。”
丁飒擦着眼泪跟郝志远说:“你去忙吧,我跟一雁去就好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郝志远见到儿子还活着,便跳下救护车。
从酒店到医院的路上,丁飒有些担忧地问医生:“孩子还能醒过来吗?”
医生说:“目前来看,病人只是出血过多引起的昏迷,但是具体的还要进一步检查器官是否受损。”
一路上除了医护人员紧急协调医院检查室外,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一个刚刚步入大学的男孩,因为一场恋爱,仅仅是想要回自己给女友买奢侈品的钱,却不明不白被暴揍了一顿。
到了医院,郝元勋被推进了检查室。
我和丁飒在检查室的走廊里踱步,不一会儿医生出来跟我们说,元勋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和长时间未进食,导致的休克昏迷,还有几处骨折,不需要手术。
但还要等他醒来再检查一遍确认是否有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脑损伤。
不过医生说,幸亏发现及时,再晚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郝元勋一直未醒来,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我陪着丁飒在走廊里等待医生的通知。
直到夜深了,唐远征才带着郝志远来到了医院。
郝志远听到自己的儿子只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心里也放松下来,便转身对我说:“一雁,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了,你跟唐律师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很想等郝元勋醒来后再离开,唐远征却拉着我的手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时间问题。”
我说:“我觉得元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那帮人不会这么凶狠地下死手。”
唐远征不屑地对我说:“大姐,就算好了他也需要休息,你就让他在爸爸妈妈身边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元勋好不起来说什么都白搭。
郝志远面带笑意地说:“快走吧,等元勋好过来,我给你们消息,昨天你们一夜未眠,回去要注意安全。”
丁飒走到我身旁握着我的手热泪盈眶地说:“一雁,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谢谢!”
我笑着说:“嫂子,别跟我客气,只要元勋能醒过来,这比什么都好,既然我哥都让我走,那我就不在这里了,要是元勋醒过来,一定要通知我。”
丁飒说:“放心吧。”
郝志远丁飒夫妇把我和唐远征送进电梯,电梯门还未关,郝志远侧身深情地揽住还在哭泣的丁飒。
讲真的我有些羡慕丁飒,并不是羡慕她的市委书记夫人的光环,而是羡慕她有自己热爱的工作,相爱的丈夫,还有教育的不错的小孩。
再看看自己,离婚,刚谈了个合得来的男友,未来公公却横加指责,工作未卜。
还好孩子健康可爱,父亲身板硬朗。
人比人能气死,不能比,不能跟别人比,现在的我跟过去比还是要幸福的。
我和唐远征从医院的电梯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好像也没有觉得尴尬,或许我们两个人真的能在分手后和平相处。
更或许,我们的恋爱只是因为打发日子的难耐各取所需罢了。
走出医院时,已是深夜,风过万里无云,天空中新月皎洁,繁星点点。
坐进车子,唐远征问:“你想吃点什么?”
我说:“我现在不觉得饿,只想回家睡觉。”
唐远征有些愠怒地问:“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嘛?”
我无力地反问:“说什么?难道我一整天都在你眼皮底下,还需要特意另行汇报工作吗?”
唐远征生气地问:“昨天沈星辰是怎么回事?圆梦实业跟他现在不是没有合作吗?”
我说:“对呀,没有合作。”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激怒了唐远征,大声质问我:“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我故作冷静地说:“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唐远征转过脸愤怒而又醋意十足地看着我说:“我不是说过嘛,不准你跟沈星辰在一起。”
我故意说:“我跟你是雇佣关系,但是不卖身,我跟谁在一起与你无关。开车,回家,我要睡觉。”
在我的冷处理下,唐远征的气焰矮了一半,有些难过地问:“你跟我提分手,你能睡得着吗?”
我听到唐远征把分手的事情说出来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吞咽一下眼泪说:“还没试过,不过今天早上睡了一小觉噩梦连篇。时间长了应该就适应过来了。”
唐远征没有说话,发动车子往我们的住处开去。
我坐在车上已经无力看路上的风景,奔走了一天一夜,身体很疲惫,一天几乎没怎么吃饭喝水睡觉,皮肤干涩,精神困顿,浑身无力,就想睡觉。
我想唐远征应该也是如此吧,人在疲惫至极时,根本没有精力考虑分手带来的伤痛。
在我即将坐在车子里睡过去之时,似乎听到唐远征问我:“你有没有梦见过我?”
我没有回答,我也忘记自己有没有梦见过他,但我心里十分诧异,我跟前夫于安东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的样貌在我的脑海里时常是模糊的。
但唐远征不同,他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在我的心里都是很清晰的。
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我小睡了一路,竟然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竟然没有什么伤悲,生活一片祥和。
刚回到家,就收到了丁飒发来的喜讯--郝元勋醒了,意识清醒,只是觉得自己很累又睡过去了。让我安心好好休息。
家里,铛铛和可可还在一起睡,两个人睡得酣甜。
爸爸也已经睡下了,呼噜打得此起彼伏。
我躺在床上,想了想白天发生的事,翻来覆去总觉得从紫函过于凶狠,她如果咬定不还郝元勋的钱,元勋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何必对爱恋自己的男孩下狠手呢。
我总觉得郝元勋发现了从紫函的一些秘密,而且这一行为被从紫函发现了。
思索了一会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