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走进集装箱后,我的身体有种失重感,一失足竟然滑落到一个类似于十八层地狱的地方。
在我坠落的一瞬间,许多瞪着荧光眼的黑狼朝着我气势汹汹地围攻过来,冥冥之中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喊叫:“姐,不要进来,逃出去,救我!”
叫声凄凄,余音绕梁。
我被吓得,尖叫一声,但是怎么叫都叫不出来,把自己吓醒了,原来这是一个梦。
打开窗帘,窗外的天气阴沉,见不到日光,分不清是时分,只是树枝依旧在大风里左摇右晃,让人心生不安。
看了看时间,我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原本打算回到床上继续睡,但是耳边一直环绕着梦中那个呼救的声音。
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越来越觉得那声音在哪里听见过。
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集装箱里血迹斑斑的画面,不由得想起夜里从紫函说,郝元勋就是在那里被她叫来的人打得。
我记得从紫函说话时,我就在脑补郝元勋挨揍的画面,被几个年轻人拳脚相加,揍得苟延残喘。
当时我有些心痛,我觉得从紫函很残忍,但是忍住没有说,可能是这些被我硬生生憋在心里的画面,在我放松下来睡觉时又活跃了起来。
对,我记起来了,梦里那个求救的声音,应该就是郝元勋的叫声。
我现在对郝元勋在集装箱被揍的事情很疑惑,那帮人只是想教训郝元勋一顿,在路边的犄角旮旯里教训一顿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拖进酒店地下车库的集装箱里殴打呢?
从上一次我和唐远征发现悦耳酒店偷偷摸摸给住宿的客人录像,到貌似从紫函的那个女孩,被迫服务多个男人,还有酒店前台用钱封我跟唐远征的嘴,再到昨晚发生的一系列超常的事情,我觉得这家酒店不止违法,可能还涉黑。
我忽然间想起,既然从紫函说郝元勋就是在这家酒店被揍的,那么为何不查看一下这家酒店所有出口的录像呢?
我激动地跑到去敲唐远征房间的门,唐远征竟然很快穿戴整齐地打开了门子。
不过,房间里还有林可儿的声音。
林可儿见我走进来笑颜如花地夹着声音说:“一雁姐,你也一夜没睡吧?”
我心想,难道唐远征刚刚是在给林可儿发信息,让她过来陪他睡觉,从市里过来差不多要1个多小时,难道两个人刚刚想做羞羞之事却被我打断了?
我暗自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我已经不要了,是我提出分手的,是我吃剩下的,饮食男女相思也是正常的,不要吃醋,不要激动,不要生气。
我笑着含沙射影地说:“可不嘛,忙了一夜的工作,刚刚补了一个小觉,也算不上一夜没睡。你们这是刚做完事,还是准备就绪被我横插一脚。咱们还年轻还能撑住,但是唐主任年纪大了就要注意了。”
唐远征刚刚喝了一口水,听到我问他们是不是做羞羞事了,还没等我说完话,被气得呛着了。
林可儿连忙抽了几张纸巾,贴心的帮唐远征一会儿擦嘴巴,一会儿又要擦衬衫胸部的水渍,一会儿又娴熟地擦拭裤腿上水渍。
我心里话呀,你直接给唐远征扒光光,全身都给他擦擦得了。
唐远征好像浑然不觉他跟林可儿的动作已经超出了正常上下级之间的距离。
林可儿嘴上还宽宏大量地替我着想说:“姐,咱们三个是自己人,我和唐主任是不会跟你计较的,但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了,男女之间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我勉强地挤出笑容说:“可儿,我也是把你当自己人,今儿我也提醒你一下,别人家男人的房间,你最好不要乱进,男人的身体你也不要乱摸。”
林可儿可能是做了亏心事,没有回应我,这反而,让我自己觉察出自己心里还是喜欢唐远征的。
唐远征见我们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明争暗斗,清了清嗓子试图让我们安静下来。
但林可儿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唐远征倒了一杯水,温柔地问:“刚刚呛到挺难受吧?喝口温水顺顺。”
林可儿穿着酒店拖鞋起身走到桌台边说:“我想给你买点早餐,但时间有点紧张,我知道你又不喜欢吃路边摊,就给你带了两包代餐粉。一雁姐,你要不要来一包?”
还没等我说话,唐远征转身对林可儿笑着说:“还是你了解我。”
顿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灯泡。
林可儿没有再问我,而是惊讶一声说:“坏了,说话间,把两包泡到一个杯子里了。”
唐远征面带笑意地说:“正好我很饿。”
傻子也能感觉的出来,唐远征是在故意地冷落我,疏远我,很可能就是想故意挤兑我辞职。真想甩脸子走人。
林可儿假惺惺地关心我说:“姐,你饿吗?要是饿的话,我出去给你买点早餐。”
我强忍着站起身说:“我自己出去买就好了。”
走到酒店门口,我才看到酒店里有早餐,而且现在正是饭点。
身后,唐远征吃着林可儿给他冲得代餐粉笑着说:“以前我觉得草莓味是你们女生喜欢吃的,基本不吃,现在觉得草莓味的还真不错。”
哦,合着我就是他们俩人的电灯泡,人家唐远征只是想不出房门,想吃林可儿给他冲得代餐粉而已。
从酒店房间往早餐厅走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我不想在这里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地受气了,一会儿吃完饭,就把上一次写过的离职申请改个日期发给林可儿和唐远征。
我想他们俩这对狗男女肯定会立马批准的。
我也想明白了,自己不能白白受气,苏梦这样的朋友还是要交往的,我可以问问苏梦是不是想聘用我,正好趁着在苏梦这里的工作,还能跟唐远征和林可儿有接触,顺便把他俩的恋情搅和黄了再走。
刚刚吃完早餐,抹干净嘴巴,拿出手机准备提交离职申请时,我的电话响了,是郝志远打过来的。
难道是郝元勋找到了?
我接起电话,郝志远不好意思地说:“一雁,打扰你休息了吧?”
我笑着说:“没有,书记您找我什么事?”
郝志远说:“你不用叫我书记,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哥就行。”
我连忙说:“哥,什么事您尽管说。”
郝志远低声说:“元勋的妈妈今天来了,我不想让我的同事过多的参与此事,我今天上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你能不能帮我陪你嫂子去一趟派出所,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说:“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去,你把嫂子的电话发给我吧。”
挂断电话,我捋清了一下思路,我欠郝志远一个人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他找到郝元勋。
我这才想起,刚刚去找唐远征是为了让他跟我一起去查悦耳酒店的监控,怎么一闹情绪就忘了呢?!
我这个女人啊,真是成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