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医院。
我和唐远征救下的女人，从医院病房洗手间走出来。
女人的头发还有些潮湿，头发很显然已经梳理过，不知道是未发生的事情感到羞愧，还是因为头发还未全干，故意拢在胸前。
我想大概是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好意思见人吧。
女人的脖颈上挂着一根毛巾，两只手搓着毛巾的两端，犹犹豫豫地朝着我走过来，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
但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下垂着，并没有看我，直到她走到我身边，眼皮还是下垂着。
女人走到我身边，还没有说话，脸颊早已泪流两行，低声啜泣着说：“姐姐，谢谢你，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女人叫我姐，我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毕竟我见她时，她没有穿着衣服。
以前都是看人脸上的褶皱，或是通过看眼皮的松弛度，或是脖子上的皮肤，来判断一个人的年龄，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乎没有松弛更没有什么皱纹，
甚至眼角处都都没有一点鱼尾纹，我无法揣摩她的年龄，不过看她那棱角分明的双眼皮，就可以推断出来，她做过医美。
我心里想，我俩到底谁大，还真的不一定，她那看起来有些肿胀的双眼皮，还不如我着一条缝的单眼皮年轻俏皮。
我勉强笑笑说：“没关系，恰巧遇见嘛，缘分。”
我刚问问她，怎么通知她家属，需不需要我帮她联系，但是想到唐远征提醒过我，可以助人为乐，但是不要多管闲事。
还没等女生说话，连忙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女人连忙拽住我胳膊，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乞求的目光说：“姐姐，谢谢你帮我交住院费……”
我连忙打断说：“没有关系，小钱，等明天，我再来看你，我赚钱也不容易，你是要还我的。”
女人又低下了头，双手攥住我，低头看着自己衣角，犹豫着说：“姐姐，你可以再借给我一点钱吗，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我没有说话，不是我心硬，而是我与她第一次相见，怎么能确定她真的会还给我呢？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得了口呢？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拒绝她，我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她死死地拽住，她有些激动地说：“姐姐，你救救我吧，我想活下去。”说着她又激动地哭了起来。
忽然间，我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不正常，像是个情绪不受控制的人，但刚刚救她时，她也没有这种失常的惊慌啊。
我的手腕被她握的生疼，为了逃脱她的魔掌，只好哄着她说：“好好，我姐给你，你别激动，要借多少？”
女人眼神激动地看着我说：“姐姐，两万行吗？”说着她手臂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天呢，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有精神病，她还在死死地拽着我，我有些害怕。
精神病人犯病时，是相当可怕的。
我发现唐远征就是我的福神，每当我恐惧害怕时，他就像天使一般出现了。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答应女人的请求时，电话响了，是唐远征打过来的。
女人听到电话后，像触电一般怔住了，我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给我来电话的就是刚刚送你来的那位男士，他在等着我，或许他身上有钱。”
女人一听到我说唐远征身上有钱，连忙松开我说：“两万，就两万，姐姐，我想活着，我不想……”说着说着，语气里有了哭音。
我接起电话，简单地跟唐远征说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的情况。
唐远征也没有多说，只是说自己很快就来病房。
病房里，女人的情绪比之前平稳多了，却是没有了刚刚那种勇敢，而是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知为何，也可能是女人姿势的缘故，我觉得她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反而是有种楚楚可怜。
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走上前去，蹲在女人的身边，给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或许是在我的安抚下，女人的眼光里没有了刚刚地惊恐，身体放松下来，双臂抱着膝盖，下巴颏托在膝盖上，抽噎着说：“姐姐，你说我能健康的出去吗？”
我说：“没问题的，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医生不是也说了嘛，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明天看看结果吧。”
唐远征迟迟没有来病房，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我便和女人聊天。没想到却是聊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我说：“听医生的说法，最大的概率可能需要清宫，应该也花不了两万，更威胁不到生命，没事儿哈。”
女人呆滞地看着病房的地板说：“姐姐，我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可能得了某种要命的病，一直不敢检查，抽血不知道能不能检查出来。”
我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女孩，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但是看她刚刚那激动的症状，我觉得她躯体很有力量应该无大碍，但是精神上肯定有问题。
女人身边连手机也没有，我想联系上她的家属，赶紧摆脱这个麻烦，我问：“你还记得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我帮你联系他们。”
女人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自言自语说：“我说我病了谁都不相信，我时常抽搐，但是酒吧里的男人给我的小片片真的很管用，但是太贵了。”
小片片？什么小片片？难道女人是发生幻觉了？
我在女人面前摇晃了一下手，说：“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又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你不会是在做梦吧？”
女人说：“我没有在做梦，他们给我吃的那个小药片真的很管用。”
我想起儿时看过报纸上，报道过，八九十年代，娱乐场所管理不是很严格，那时候酒吧还不是很流行，老百姓常去的娱乐场所是舞厅，里面常常有些不法分子，贩卖摇头丸之类致人昏迷的药物。
难道女人吃的小片片是摇头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