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对于徐总让她带着儿子回家过年事儿，有些烦恼，不知道方萍会不会带着孩子回去见自己的公婆。
徐总出生自一个偏远县城的农村，自小在城里长大的方萍觉得自己丈夫的老家又破又冷，担心冻坏自己的孩子，不愿意带着孩子回老家。
作为丈夫的徐总，觉着现在孩子已经长大了，没有那么娇弱，儿媳妇和孩子回家看看老人是理所应当的。
矛盾的发生就在于，男人觉得媳妇带着孩子回老家看望公婆是天经地义的，而作为儿媳妇的方萍受不了公婆家粗陋的条件，更受不了去了陌生的老家丈夫对自己的冷落。
夫妻两个人当观点不一致的时候，常常会发生争执，所以三观相近，是一对夫妻和睦相处的根本。
我想到小晴现应该就在徐总的老家，想提醒一下方萍，但是又不好直说，便回复方萍说：“回去看看也挺好。”
方萍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方萍正在纠结。我也在犹豫要不要把小晴跟着徐总回老家过年的猜测跟方萍说，但又怕说出去的话，引起大麻烦。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好听的话，好事还好，自己都不确定的话还是别说了。
结束了跟方萍的聊天后，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便闻到煎鱼的焦香味，从厨房，穿越客厅，又渗进房间，调皮的飘进我的鼻孔。
我躺在充满阳光的大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心里不由感慨，这一年过得虽然是跌宕起伏，还好承蒙上天厚爱，亲朋相助，所幸大难不死，觅得良人，家庭和睦。
听说大年初一的第一天，怎么过，这一生就怎么过。
我真的想这一年都在床上躺平，只是想法刚在脑海里闪过，苏梦就打来了电话。
苏梦笑着说：“新年好，别忘了……”
我顾名思义地笑着说：“苏董新年好，别忘了什么呀？”
苏梦哈哈大小姐说：“听说，年初一决定了一年的运势，这一年我不愿意催着别人工作，你不要装傻充愣。”
我笑着说：“发财的事儿，肯定忘不了。”
苏梦说：“借你吉言。”
隔着手机，听得出苏梦对这新的一年，有期待，也有种种不确定带来的焦虑。
吃过午饭后，唐远征开车把我送到公司，我原本不想让他送我，昨天夜里，唐远征几乎没怎么睡。
虽然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但是唐远征已经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疲倦肯定是有的，我有些心疼他。
中年人的恋爱，也很美好，只是比年少时，少了几份冲动，多了一些平稳。
唐远征却打着哈欠说：“你和两个孩子不在家，大叔又出去玩去了，我自己在家也没有什么意思，送完你回来，我就睡觉。”
难道娶妻生子就是消遣人生的寂寞和孤独吗？
来到公司苏梦已经坐在办公室里，认认真真地翻阅着客户资料。
与往日不同的是，苏梦今天没有穿职业装，而是穿着一身喜气洋洋又有些软萌的休闲装。
我一进门说：“呀，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
苏梦‘嗤’笑一声说：“一雁，你就别逗我开心了，我穿这身也是为了提升一下这一年的运气。”
苏梦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运势，是一个实事求是非常务实的女企业家，也可能是今年的不确定性太多了，内心有些担忧，所以就借助外物讨一个好彩头。
人在迷惘无力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找一个正能量的信仰。
苏梦起身说：“咱们先喝点水，一会儿去小晴的办公室把这些年的合同都翻阅一遍，然后大的项目咱们两个联系，小的项目等销售部上班后让业务经理联系，把维护老客户的提成提高。”
我在茶几旁烧上水，苏梦坐到会客沙发上拨弄着手里的手机，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梦办公桌上的客户资料杂乱无章，我便仔细地按照文件内容简单地分类整理好。
在有一个多月，预产期就要到了，苏梦头靠在休息了一会儿，我俩便来到小晴的办公室开始整理医疗行业签订的合同。
不翻阅合同还真不知道小晴的诡计。
档案柜里的合同很多，一般都是按照合同到期日的先后时间，从顶部一层一层的往下面放。或是从最底部的一层，往上层放。
当然有的人为了放取方便，会把近期常用的合同放在档案柜的中间层，无论哪种存储档案的方法，也都会做好标记。
小晴的合同档案存放却跟别人与众不同，既不是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放的，也不是按照习惯放的，更不是按照客户的分类放的。
苏梦着急地：“这个小晴一天天的在干什么？”
我怕苏梦情绪着急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便说：“苏董，您别着急，我一点点分类吧。正好咱们也借这个机会系统的整理一下公司里的老客户。”
苏梦情绪有些平复下来，坐在凳子上沉吟一声说：“也只有这样了。”
我只好把档案柜里的合同，一摞又一摞的搬到桌子上，两个人伏案埋头一点点一点点地把合同分类。
有时，一摞房地产合同里还会夹杂着医疗器械的购销合同，有时审批地皮的文件塞在货物的进项合同里。
苏梦翻着翻着气笑了说：“看来这个小晴是故意的，我真是不明白公司是哪里招惹她了，这么给公司挖坑。”
我说：“小晴总觉得自己是一流大学毕业的学生，干法务有点屈才。心里难免会有些埋怨。”
苏梦不屑地冷笑一声说：“哼，现在双一流的大学毕业生有的事，空有一肚子理论知识，转化不成实际效益有什么用呢？”
是啊，有多少世界顶级名校的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并不是岗位已经满额，而是企业在招聘人才的时候，看学历是一方面，更要看这个人能在企业或事单位里能做出什么实际的成绩。
学历只是一方面，用人单位更喜欢用适应能力强的人才。
我虽然已经跟苏梦保证过把档案柜里的合同都整理好，但是看着眼前一座座用合同堆砌而成的小山堆，还是有些发晕。
苏梦也对这些杂乱无章的合同很无奈，两手搭在办公座椅的扶手上，叹息一声慵懒地靠在椅背，难道苏梦打算放赖不整理合同了嘛？
不过人家是董事长不干也说得过去。但是我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整理完这些合同呢，真是令人头痛。
苏梦歪头看着正在翻阅合同的我说：“别整理了，整理一整年也整理不完。”
我说：“不整理还怎么着，咱也不能把客户放在这里不管吧？！”
苏梦说：“流程里基本上都有电子版，咱们找找那些一集团名义签订的大客户，先联络维护一下。”
活儿干的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苏梦倦怠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的电脑拿过来。
我以为苏梦要从自己的电脑上查找电子协议。我看着眼前一摞又一摞的文件看着眼晕，便想，我就算是有心干，自己一个人给这些合同分好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干完。
只听见苏梦的电脑里放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时而还有说话的声音，我以为苏梦是在网上看小视频。
心想，工作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苏梦还有这闲情逸致看小视频，不干了就不干了，便一鼓作气把刚刚搬出来的文件，又放回到档案柜里。
还没有搬完文件，便听见电脑里放出一个声音说：“你别闹，这里有摄像头呢？！”
听着个声音像是小晴的。
我便停下手里的工作，坐到苏梦身边问：“发现了什么？”
原来苏梦看的不是网络小视频，而是小晴办公室的监控录制的视频。
画面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听见小晴哼哼唧唧的娇喘声和徐总粗重的喘息声。
随后小晴说：“这有点不太好吧。”
徐总无所谓地说：“谁会闲着没事儿看些这个，再说了这个破公司还不知道能不能干到哪一天。”
小晴问：“你不是说，鲍总出来后，公司会经营地更好吗？”
徐总说：“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先把钱赚到自己手里才是真的。”
小晴问徐总：“咱们这样真能赚到钱吗？”
视频里的画面亮了，徐总从后边抱住小晴，往小晴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说：“相信我，肯定能赚到。”
说着，徐总又把头钻进小晴上衣里，只见小晴娇羞的说：“还没有吃够吗？”
徐总又把手伸向看不见的深渊，说：“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吃枣子和草莓。
小晴半羞半急地说：“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我快要被你折腾死了。”
小晴用力地移动到灯开关的位置，‘啪’地一声，视频的画面又陷入了黑暗。
坐在电脑屏幕面前的苏梦，看得意犹未尽，咽了一口口水，转过头一脸狡黠地笑着说：“你也想了，是不是？”
说实话，看到小晴那娇羞的表情，处于空窗期的我也有些心动。
只是如果唐远征也和视频里的徐总一样油腻，我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排斥的。
苏梦穷追不舍地问：“你们那个了吗？”
苏梦的话说得直接而又隐晦，直接就直接在把小晴和徐总在黑幕的画面联想到我和唐远征的私事，直接在嘴上开问。
却把男女的肌肤之亲，用那个来代替。
我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是唐远征的同学，当今社会谈恋脸如果那个还没有进行过，总会让人感觉两个人会有点不正常。
但是，我爸看管的比较严，也只能想想。
我只好说：“咱们不是来加班的吗？怎么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苏梦笑着说：“谁让她俩把这个事儿，在工作场地做了，这就是我今天加班的一部分。”
我不禁想起小晴租住的那套房子，便说：“两个人精神有问题哈，有房子不去，还来这里，真是有失颜面，又油腻。”
难道徐总和小晴两个人有什么特殊癖好？不对，他们两个人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这粗陋的苟且之事，根本的原因还是别有所图吧。
只听见苏梦小声说：“快点快点重点来了。”
视频里的两个人已经穿戴整齐，小晴指着的档案柜说，公司里所有的合同都放在这里面，太多了我白天不敢复印。
徐总看了一眼小晴办公室的摄像头说：“还是关掉这个摄像头的电源吧。”
视频画面又成了黑色。
这条视频就像电视剧一样，在关键时刻插入了广告，令人欲罢不能。
小晴和徐总到底来干了什么？
苏梦关上电脑，双臂抱在胸前看着窗外，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站在凳子上把那一摞摞合同刚刚放进档案柜，苏梦说：“一雁，咱们现在还得整理整理这些合同。”
看着眼前满满一个墙壁的合同，有些眼晕，但是晕也没有办法。
我又把刚刚抱进档案柜里的合同，一摞一摞地抱出来放在桌子上。
苏梦看着一摞有一摞的合同咂嘴发愁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要不然咱别费这些功夫了？！”
我被苏梦的表情给气笑了说：“没事儿，大不了我再放回去，那怎么现在怎么才能知道小晴和徐总都做了什么手脚。”
苏梦说：“你跟我刚刚一样，被这个视频牵着鼻子走，我来加班不是为了查小晴，而是为了整理一下以前的老客户，怎么能最大程度的挽留住他们。”
哦，差一点因为小晴和徐总的特色小视频耽误了正事。
我笑着说：“那咱们不是还要把那些合同拿出来？”
苏梦说：“不用，我想起来了咱们内部系统里都有电子版。”
我说：“那我把合同都下载下来。”
苏梦笑着说：“那个系统上的东西，只能上传不能下载。”
我忽然想起上几天小晴总是鬼鬼祟祟打字的样子，问苏梦：“苏董，您再把电脑打开，我看看刚刚那个视频的时间。”
苏梦打开刚刚的视频，这个视频的录制时间正好是徐总年前请假回公司的前一天。
我问苏梦：“这个办公室摄像头能看见小晴电脑屏幕上输入的内容吗？”
苏梦前后翻阅了一下说，看不到。
苏梦问我：“你怀疑什么？”
徐总年前以自己父亲生病为由，请假回了一趟老家。他跟公司说，他父亲住院他需要回老家陪护。他回家期间我跟他的老婆方萍一起吃过饭，那天晚上他却跟方萍说，自己在老家建工厂。
然而徐总请假前后小晴一直在鬼鬼祟祟的忙着做工作，而实际上这段时间公司的业务根本不多，那么小晴就是在忙工作之外的事情。
徐总从老家回来之后，我和苏梦看到的是风尘仆仆的徐总直接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公司，还去了一趟苏梦的办公室。
视频上的时间也就是徐总请假最后一天的前夕，他和小晴来办公室做了视频里的苟且之事，还有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却看不到的内容。
徐总年前从老家回到家里那天晚上我和唐远征陪着方萍去小晴的出租房捉奸，后来方萍这么一闹，徐总表面上跟小晴分开了，实际上还保持着苟且的关系。
后来，我在跟踪徐总和小晴时，听见徐总建议小晴不要在公司拟定合同的事情，小晴不同意。
我问苏梦：“小晴拟定的合同都是自己起草的吗？”
苏梦说：“没有拟定过多少次，她来了也就有一年，再说了，我们有好多合同都是客户方起草，我们修改。”
我心里恍然大悟，公司的内部系统不允许下载合同，小晴在拟定购销合同方面是生手，小晴鬼鬼祟祟的工作或许是在参照着公司系统里的合同，拟定她和徐总所设立的那家公司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