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菊戴着墨镜风风火火地走进医院,好像没有看见我。我想完蛋了,于利民要是看见郑菊拿着寿衣,两个人肯定要打起来,郑菊肯定要教训我一顿,我马上把手机关机。
我急匆匆地坐上郑菊乘坐地那辆出租车,想快点儿离开,却看见座子上有一个文件袋,我好奇地打开看了看,是一份拟定好遗嘱,内容已经拟定好了,只剩下临终者签字了。
我认真地看了看遗嘱的大体内容是:于利民死后,所有财产归郑菊一人所有,于利民个人的动产加不动产共计六千万有余。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六千万的财产,只是于利民一个人所有的,还没有加上郑菊的,我觉着郑菊的财产应该是只多不少。
郑菊现在应该是在于利民身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来找这份遗嘱,我想拿走,但是车上还有摄像头,我跟出租车司机说:“我需要报销,帮我打印一张发票。”
出租车司机抽出一张发票,启动打印机器,司机抽出的那张发票应该是郑菊没有要的发票。
没有发票,我估计郑菊也不会想起自己乘坐的哪一辆出租车,我把遗嘱偷偷地放进自己的包里。
郑菊这只老狐狸,想趁着于利民死把家产全都攥在自己的手里,她连于安东也不想分,更多的是出于我和于安东离婚,怕家产会流入我和可可的口袋吧。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原来郑菊这几天不来医院是忙着清点家里的财产。
回到家里,我收拾了一番,安稳地睡了一个大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我打开手机,一看里面躺着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唐远征和郑菊打来的,郑菊的电话是要责骂我的,唐远征可能是要找我有事情。
微信里还有两条唐远征发来的两条视频通话,都是昨天晚上发过来。是在打电话之前发过来的。
唐远征找我一般不发视频,有着急的事儿都是电话联系,他昨天给我打电话,是出于我没有接视频通话发过来的,那应该是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找我。我没有给他回电话。
正在我吃早餐的时候,唐远征又打来了电话,我接起电话,他不容置疑地说:“一会儿郑菊要过来,你吃完饭马上来。”
我挺担心见到郑菊,今天不想见到她,但是没等我说话,唐远征就挂断了电话,这是给我下命令吗?
吃过早餐,我径直去了医院,先去儿童住院部看了看小云朵。
几天不见,可能有了苏梦的资助,云朵和杨帆两个人住的比较踏实,两个人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我抱了抱小云朵,体重比之前沉了。
杨帆心事重重的问我:“苏梦会不会因为云朵是鲍咏的孩子,停止捐助云朵。”
按我对苏梦的理解,应该不会,鲍咏虽然伤了苏梦,但是苏梦做事情还是比较有格局的。
我说:“你们在这里踏踏实实住着就行,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杨帆打开新闻,上面有许多女孩儿举报鲍咏对他们造成了人身侵害,有的还怀了他的孩子。
杨帆嘟囔着说:“这些孩子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和云朵骨髓相配的,要是有就好了。”
我跟云朵和杨帆道别后,往唐远征所在的住院部走,路上想起了杨帆说的话,从这些孩子里找配型的骨髓,成功率应该高一些,或许也可以看看鲍咏的骨髓跟云朵的是否匹配,毕竟他才是云朵医学上的父亲。
不知不觉走到了唐远征的病房,郑菊还没有过来,唐远征的身边,只有林可儿在前前后后地忙碌着。
我关心地林可儿:“可儿,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走到近处,发现唐远征和林可儿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林可儿无精打采地说:“睡得一点儿都不好,一换地方睡不着,而且昨天晚上唐主任喝水喝多了总是起床上小号,昨天晚上又帮主任擦了擦身上,他睡觉总是蹬被子,半夜起床给他盖了好几遍。”
我听到林可儿说‘擦身上’我还是偷偷打量了一下唐远征,相比之前两个有肌肤接触之后,关系会更进一层吧。
唐远征笑了笑说:“可儿辛苦了,今天让一雁在这里陪着我吧。”
林可儿说:“不用,我今天应该就适应了。”
我听林可儿很想在这里照顾唐远征,就没有说话,身后传来小晴的声音:“我就说嘛,第一天晚上来肯定不适应,可儿姐和一雁姐,你们今天晚上回家休息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问题。”
我见她们俩都抢着照顾唐远征,自己站在这里除了尴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转身往苏梦的病房走去。
却被唐远征叫住说:“一雁,你别忘了,一会儿郑菊会过来。”
因为昨天的事情,心里还有些尴尬,我没有回头,说:“一会儿,我就过来。”
唐远征在身后传来“哎哎哎”地叫声。
病房里的苏梦过得倒是悠然,磕着瓜子,看着胎教视频,昨天警察的盘问,似乎也没有影响到她什么。
苏梦问我:“你这几天有没有去看过那个叫云朵的小孩儿?”
我说:“我刚刚去看了看云朵,杨帆还问我,你会不会因为云朵的身份结束对他们的捐助?”
苏梦漫不经心地说:“不会的,你不也没有因为她是许莎莎的女儿,而停止去看她嘛,她只是个孩子,何况还是个被鲍咏抛弃的孩子,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我刚想说话,小晴走了进来,小声地跟我说:“姐,你婆婆去唐主任的病房了,你赶快过去吧。”
我赶快跑到唐远征的病房门口。
我站在门外,郑菊坐在沙发上,林可儿坐在唐远征病床的边上,唐远征看了站在病房门口的我,又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林可儿,说:“可儿,你坐在这里,我看不见郑阿姨。”
林可儿换了一个地方,离着唐远征有点儿远。
唐远征问郑菊:“阿姨,你们这几天找你女儿的公婆商量了吗?”
郑菊愁眉苦脸地说:“根本就商量不通,两个人支持孩子离婚,还说因为我女儿不会持家,他儿子才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而且还要求离婚后两个孩子归他们,说我们家风不正,什么难听说什么。唐主任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原来郑菊也会遭遇被亲家瞧不起,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过她亲家说的‘家风不正’倒是真的。
唐远征说:“没办法,这个毒瘾很难戒,是个无底洞,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婚,离婚就必须要分割财产,除非你女婿自愿净身出户。”
郑菊无奈地说:“净身出户?恐怕不可能,我女婿现在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我女儿不放手,连我女儿骨头上的肉都想啃干净。我现在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唐主任您就帮我女儿打这个离婚官司吧!”
真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郑菊这样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儿,也会遇上这样的亲家和女婿。让郑菊也尝尝被人啃骨头的滋味吧。
唐远征说:“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郑菊一听有办法,脸上雨过天晴,着急地问:“什么办法?”
唐远征慢条斯理地说:“你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郑菊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好似不想让郑莉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呆在身边。何况郑菊又是孩子的姥姥。
郑菊有些难为情地说:“如果我女儿带着孩子,孩子需要我帮忙带,但是我爱人,重男轻女,他不会同意帮女儿带孩子的,何况郑莉又不是我爱人的亲生女儿。”
郑莉两个儿子都上小学了,不太需要专人带孩子,平常爷爷奶奶也不带他们,家里平常雇佣着保姆。凭借郑莉的高收入,就算离婚后自己抚养孩子,也雇佣的起保姆。
我隐隐的感觉这里面另有蹊跷,并不是郑菊所说的‘于利民不愿意给女儿看孩子’。
唐远征若有所思地说:“那这样就比较难办了,你当时给郑莉买房子的时候,签署过赠与协议吗?”
郑菊愁眉苦脸地说:“给她买房子是偷偷地买的,哪里敢签订什么协议。”
唐远征说:“那我就别无办法了,您另请高明吧。”
我以为郑菊会无功而返,没想到郑菊却哭着跟唐远征说:“我现在还遇上了一件难事,我的爱人醒了,他要起诉我。”
于利民要起诉跟他生活了几十年郑菊,我没有听错吧?这对狼狈为奸,惺惺相惜的夫妇难道要解体?
在座的所有人都满脸疑惑地看着郑菊。
正在这时,林可儿的电话响了,林可儿给唐远征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人,我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但是打电话的这个人,唐远征一定认识。
唐远征示意林可儿到门外接电话。
林可儿走到门外,我听不到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只听到林可儿说:“你确定你调查的是真的?你能见上鲍天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