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了当地问唐远征:“我揽了什么大项目?”
唐远征说:“刚刚苏梦给我发信息,要我抽时间拟定一下她和鲍咏离婚的律师代理协议。”
我依然不解地问:“凭借着你跟苏梦的关系,这个业务早晚是我们的,还用我揽这业务嘛,再说了他们俩离婚咱们能赚多少钱?”
唐远征笑着说:“你真是个不知钱为何物的三圣母。你看看苏梦和鲍咏的资产有多少个亿,几个亿的离婚项目,估计全国也没几个。苏梦本身不想离婚,也不知道大姐你怎么做到的竟然让她想离婚。”
我说:“听你这意思既盼望她离婚又不想让她离婚。”
唐远征说笑了笑说:“赚钱嘛,谁不想。作为他要好的同学,我不愿意看到她在感情上遭遇背叛。但是苏梦离婚事业上肯定会受到冲击,作为这么些年的合作伙伴,肯定希望她一帆风顺。”
我说:“苏梦有你这样的同学+合作伙伴+单恋她的男生,真幸福。我只想问,我有提成吗?”
唐远征用手里的文件夹敲了我一下说:“石大姐,咱们先干活成吗?先考虑怎么打赢这场官司,好吧?!”
唐远征这家伙老谋深算,哄着我揽到苏梦的离婚案,现在还不跟我谈提成是多少,至少也得跟我说个提成比例吧?
我说:“那我陪苏梦是不是也属于工作范围之内。”
唐远征向我扔了一个废旧的文件夹说:“是是是,是还不行吗?快点找头发包,快点儿,还想不想好好干工作了?”
我说:“唐主任,你忙吧,我自己找吧。”
这时,林可儿进来了,看见唐远征的办公室被翻腾的乱七八糟,说:“主任,您找什么呢?怎么不指示我一声,怎么能劳您亲自动手?”
我发现林可儿虽然跟唐远征很熟,但是非常会拍唐远征的马屁,而且唐远征还非常吃她这一套。
唐远征转过身说:“找一个小头发包,我记得我没给你,你见过一个小头发包吗?我忘记随手放到哪里了。”
林可儿说:“嗨,不早说,我那天在茶水柜上看见有一小包头发,我问是谁的,没人认领,我就……”
林可儿的电话突然响了,她一看电话号码,赶紧接起电话。
我的心噗通噗通乱跳,难道头发包让林可儿给扔了?
林可儿对着手机说:“嗯嗯,您编辑成一份文件发给我吧,我自己打印出来。”
说着,林可儿离开了唐远征的办公室,出去打印文件。
唐远征说;“这个林可儿说话办事大喘气儿,不会是让她扔了吧?”
林可儿好像听见唐远征说得话了,大声说:“我把那包头发放到一雁姐办公室的物证柜里了,我要是扔了的话,肯定就不会说自己看见过。”
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物证柜子,那包头发真的在里面。
林可儿走进我的办公室跟我说:“姐,打听到了,靳逸菲的母亲也姓赵,就是赵林强的亲姑姑。”
我让林可儿,把收集到的证据汇总成文件发给我。
我拿着那包头发,走进唐远征的办公室,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唐远征顽皮地说:“这节课得收费,费用从你提成里面扣除。”
我说:“提成不给也行,我作为一个女孩子,没有你这个男孩子这么小气。”
唐远征说:“看来我再不讲你就开始骂人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就简单快速地跟你说说怎么做,你自己去总结。”
我点点头,唐远征说:“您看这包头发,你能确定真是那个小女孩的吗?这个不一定。我们要的证据必须是确凿的证据,否则只能是怀疑。就像咱们上次认为,这头发是许莎莎儿子的一样,只能算作是错误的设想。”
唐远征继续说:“这个头发如果真是云朵的,那你还要确认一个事情,云朵是不是许莎莎亲生的,有很多在医院里抱错孩子的父母,导致错养一生。再就是,你之所以查这个头发最重要的是想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唐远征一说,我的思路渐渐地清晰起来,我怀疑过这个孩子是不是于安东的,也曾怀疑过这个孩子是不是鲍咏的。我还有一个设想,能否通过孩子的亲生父亲,挽救孩子的生命。
我在唐远征的指引下,理清了工作的思路。甚至有更大胆的设想,很可能涛涛和云朵的爸爸是同一个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设想,还没有得到证实,只能算作是怀疑,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收集证据,最主要的是收集,云朵、许莎莎、许莎莎的儿子-涛涛,于安东、鲍咏的可以提取dna的头发、血液或者唾沫之类的样本。
目前最容易见到的人就是云朵,但是云朵没有头发,也只有唾液能够收集,我想了一下午,让孩子吐唾液的方法。
最后在林可儿嫌弃我中午吃大蒜嘴里有味道,给了我一块口香糖,吃完吐口香糖的过程,我才想起,可以给云朵买瓶口香糖,在云朵嚼完口香糖吐进垃圾袋,顺便把云朵的唾沫收集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一些好吃的,去医院看望云朵。
云朵见我来看她,很高兴地抱着我的脖子说:“阿姨,你找到我的妈妈了吗?”
我很遗憾地说:“没有。”杨帆的脸色暗沉,眼眶发红似乎一夜没睡,我说:“你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云朵。”
我看杨帆睡着了以后,我就拿出口香糖给云朵吃,云朵问我:“阿姨是是药吗?我不想再吃药了。”
说完,趴在我的肩膀上哇哇的哭了起来,我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吃药吃到恐惧。而且这么大了没有见过口香糖。
我先吃了一个口香糖说:“你看看,阿姨也吃了,这不是药,是口香糖,很甜很清爽。”
云朵也从瓶子里拿了一颗口香糖,塞到嘴里,欢快的咀嚼着说:“好吃好吃,薄荷味。”
我说:“阿姨没骗你吧?”
很快云朵就把口香糖的味道咀嚼淡了,要吐出来,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袋子,让云朵吐在里面,云朵第一次吃口香糖竟然吐了好多唾沫。
我收好云朵的唾沫,带着之前找到的那包头发,去了dNA鉴定公司。
关于于安东的检验物,我回到家里翻腾了一顿也没有找到他的毛发之类的东西。
正在这时,郑菊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起电话,郑菊的声音有些沧桑说:“一雁,咱们可以见面聊聊吗?”
我最佩服郑菊的厚脸皮,我俩的关系已经闹到这一步了,人家还是想利用我了,就约我见面。
我特意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郑菊说:“一雁,你放心,上几次我是想法和行为有些偏激,我这次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地方你来定。”
我说:“我这几天的时间安排的很满,我排好时间,定好地点,给您打电话吧。”
结束了与郑菊的通话。收到了苏梦的信息: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明天下午,你和唐远征来我父母这里一趟。
苏梦难道是叫我和唐远征过去签合同?
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收到dNA公司发来的鉴定结果,果然,那包头发就是云朵的头发。
我看时间快到可可和铛铛的放学时间了,我去幼儿园接孩子放学。
可可蹦蹦跳跳地出了校园门口,我看见可可迎风飞扬的头发,我又想起了云朵的头发,我何不用可可和云朵的头发做个dNA鉴定,如果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证明云朵和于安东没有关系。
我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带着刚放学的可可和铛铛急忙奔向鉴定公司。
手机突然响了,是杨帆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说:“杨帆有什么事情吗?”
杨帆抽泣着说:“医院建议我们近期出院回家……”
我说:“你先不要着急,我帮你想想办法。你先照顾好自己和云朵。”
挂掉电话,我绞尽脑汁地想,从哪里能找到医院的熟人,让云朵再多住一段时间,人名就在大脑的某个位置但就是想不起来。
我们仨到了检测公司,我收集几根可可掉落的头发,将两份头发做好标记,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已经认识我了,说:“石女士,您今天已经来了两遍了,这样做很浪费,你可以把所有的检验样本收集好以后再送过来。”
我还是迫切地把样本递给工作人员,特别是这个检测,可能直接关系到云朵和涛涛是否与于安东有关,我心急如焚地渴盼得到结果。
刚走出鉴定公司,唐远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唐远征大声地说:“大姐,咱们虽然是想着急知道结果,咱也用不着一天跑两趟鉴定公司吧。你不嫌麻烦我还嫌你丢人呢。”
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冒失,做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办。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唐主任,刚刚我的有些着急。”
唐远征在电话那一端无奈地说:“人家鉴定公司的老总给我打电话,问我,咱们律所是不是有什么大案件,我很纳闷,原来是你啊,石一雁,咱们以后做事情能不能不急急躁躁的。”
我说:“好的,唐主任,我接受教训。”
唐远征听见我称呼他为主任,说话还收敛一点儿。
我问唐远征:“今天苏梦有没有跟您说,明天去他爸妈家见面的事情?”
唐远征问:“她跟你说得?她虽然是咱们的大客户,但是以后她约我的时候,你也要提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听见没有?你这个助理咋这么不合格呢,以后跟林可儿学着点儿。”
我问:“唐主任,那您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唐远征毫不客气地说:“你都答应好人家了,我还能怎么办?”
我想解释,却怎么也不知道合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脑浊嘴笨。我和唐远征的通话就在这一刻尴尬住了。
唐远征语气软下来说:“我明天正好有时间,下次注意。”
我脑子这才反应过来,说:“苏梦找我们是有着急的事情,明天下午最合适,所以说话的语气像下通知一样,我以为你们两个的关系那么好,她可能跟你说了,我就跟您确认一下。”
唐远征大声说:“你给我听明白石一雁,我跟苏梦现在更多的是工作上的关系,跟私底下关系好不好无关,你现在就是我的助理,她约我就是要通过你,听明白了吗?”
我说:“我听明白了,以后苏梦约你的时候,我先跟您确定一下时间。”
唐远征有些气愤道:“你称呼我,倒是知道瞎客气,称呼主任,你以后对苏梦要称呼苏总,听明白了吗?”
我心里有一丝不快,但的确是我做错了,便说:“我知道了。”
唐远征特意地说:“知道了就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犯傻!”
我知道唐远征说的句句在理,只是,我在家带了五年孩子,刚刚重返职场,真的是有点儿力不从心,有时候脑袋还转不过弯来,想想都替自己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