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问:“那他其他的兄弟把钱还给他了吗?”
陈小燕气愤地说:“你以为拿到手的钱,还能再吐出来吗?他那两个兄弟家都有儿子,跟他说,反正你家两姑娘,这钱我们不乱花,这钱给他侄儿娶媳妇,将来他俩侄子养他的老。我一听俩无赖,我就去告他两兄弟,谁知道,我那没用的老公还把我走了一顿。”
陈小燕气势腾腾地又把剩下的苹果捣成泥儿。
我说:“姐,你也别生气了,离就离了吧。”
陈小燕说:“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跟他一个被窝睡着这么多年,他赚的钱,我一毛都没花到,反而天天吃我的喝我的。我就去法院把他们兄弟三个一起告了。”
天呐,这个女人,真是勇敢,也有智慧。
我好奇地问:“姐,那结果呢,你赢了没有?”
陈小燕洋洋得意的说:“还用说,我赢了,我把他兄弟俩白占的钱也要回了一半,最后法院也判离婚了,钱和孩子属于我的,房子给他了。”
我笑了笑说:“姐,你真牛,那他岂不是还得谢谢你,你还帮他要回了一半钱呢!?”
陈小燕冷笑道:“妹妹啊,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我前夫就是烂泥。”
我说:“怎么?他不会还做梦让他侄子给他养老吧?”
陈小燕不屑地说:“你还真是猜对了,他说,反正我俩也离婚了,以后他就让他侄子给他养老。你不知道,我从村里走的那天,他俩兄弟在村里都放鞭炮。”
我说:“这也太过分了吧。”
陈小燕说:“你那是还没听到下文。”
陈小燕拿起我吃水果的勺子和碗碟,去了卫生间,刷碗去了。
空留我一个人在这儿着急等下文。
我好不容易盼着陈小燕出来,护士就来换药,紫外线消毒,可能是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没等打完针的我又睡着了。
护士看我的状态不是很好,就跟唐远征说,现在只能近一个人来探望。
为此,唐远征把我转到单人病房里去了。
这段日子,实在无聊,好在我的头脑整天晕晕乎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这样静养了两周,感觉精神上好多了,身体上也渐渐能扭动了。
一天我睡的实在是无聊,我忽然间想起,我那里还有许莎莎儿子的一包头发。
如果拿着那包头发和于安东的头发去做个dNA,那重婚罪不是就成立了吗?
我想马上把这个想法告诉唐远征,这时,我才想起,我的手机在入院以前就被于安东踩碎了,我还没有换新手机呢。
就在我要把这重大线索告诉唐远征的时候,唐远征却是五六天没有来医院。或许他很忙。
唐远征不来,我的日子变得更无聊起来。
我又想起陈小燕他老公的下文。
陈小燕天天看护我这个躺着的木头人,除了给我做按摩,其他时间也很无聊,便说起了那日的下文。
陈小燕说:“我丈夫,后来来城里找过我一次。”
我说:“他来找你干什么?”
陈小燕说:“你悠着点哈,别笑疼了骨头。”
我笑了笑说:“姐,我已经做好准备。”
她说:“他来问我借钱,借钱告他俩兄弟。”
我说:“他不是跟他俩兄弟是一家人吗?怎么还来问你借钱告他兄弟呢?”
陈小燕说:“他俩兄弟,说我丈夫对两个侄子,不平等对待,就吵起来了,现在我丈夫年纪也大了,难混钱了,谁都不理我丈夫了,我丈夫这才知道他俩兄弟人家哄着他赚钱给自己花!”
我说:“他现在看明白了,总比老的不能动了才知道好吧。”
我问陈小燕:“姐,要是他想和你复婚,好好过日子,你还跟他过吗?”
陈小燕气愤地说:“做他的白日梦去吧,需要他和我养孩子的时候,他拿着钱给别人花,没事儿回家还打我和孩子,现在他不能赚钱了,孩子我自己一个人养大了,他想来享福,没门儿!”
陈小燕对丈夫的往事还是心有余悸。
我现在忽然间也想做个像陈小燕一样的人,爱憎分明,但不知道为何,就是狠不下心。
关于判于安东事情,我全权交给了唐远征,我怕我再心一软,撤诉。
陈小燕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咱俩是老乡,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一心软,人家再娶一个,领着老婆孩子,吃香的喝辣的,最后受伤的还是你。改哪天在大街上遇见,人家不会感谢你的原谅,人家只会觉得你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大傻子。”
陈小燕说的句句在理,我听的进去,但就是狠不下心来,算了这个事情就交给唐远征来处理吧。
我说:“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心软。”
陈小燕说:“我看你就是害怕,害怕别人报复你,我告诉你,你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咱不怕哈。”
说话间,于安东的姐姐挎着包进来了。于安东的这个姐姐叫郑丽,是郑菊跟前夫生的。
郑丽比我和于安东大六七岁,很成熟,很有气质,在市里的一家商业银行任部门领导,言谈举止上颇有郑菊那股女强人的气势,就在思想上也跟她母亲大相径庭。
郑丽经郑菊托人介绍,嫁给了本市的一个富二代,当时二胎政策还有没有放开,郑丽为了生个男孩,连续流产了三个孩子,才生了第一胎儿子,公婆奖励给她五十万现金。后来,放开二胎了,又生了一个儿子,但倒霉的是,公公的公司破产了。
她老公是对经商不感兴趣,在一所大学里,当文学老师,工资并不高,现在家庭的经济全靠郑丽一个人撑着。郑丽属于那种见钱眼开,连她亲妈也毫不放过,郑菊也会偷偷地给郑丽钱,郑丽在新区的房子就是郑菊出钱买的。
老于家所谓的财产传男不传女,只是说给于利民和他的女儿听的。
郑丽假装好人地问:“一雁,我听妈说你住院了,上几天,想来看看你,妈说你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法进去,我就没来,别怪姐姐哈。”
我笑了笑说:“姐,我怎么会怪你呢。”
郑丽坐在我旁边,陈小燕见郑丽坐在我旁边,便起了戒心,挤到我跟郑丽中间。
郑丽讥讽道:“呦,这是谁给你请的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还没等我说话。
陈小燕横了郑丽一眼说:“你来有事就快说事儿,别耽误我的病号休息。”
郑丽说:“我来看看我弟妹,还轮不到你跟我说话。”
陈小燕斜了郑丽一眼,不说话,也不走,就在那里耍手机。把郑丽气得没说上话来。我倒是在心里暗笑,她可不是陈小燕的对手。
郑丽见陈小燕一直不走,只好当陈小燕不存在
凑到我跟前说:“一雁,今天妈要来,我没让她来,我知道你见了她就生气,你看看她把安东惯成那个样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都看不下眼去。”
我笑了笑说:“原来你早看出来了。”她可能忘了她帮着她妈一起欺负我的日子。得意的人,总会忘形,也会忘事。
郑丽以为她的话让我产生了共鸣,说:“我也说过妈了,生男生女,这个看命,谁知道她俩找了个许莎莎……”
我说:“你知道许莎莎给你生了个大侄子?”
郑丽说:“可不是嘛,我妈跟我说莎莎生了个孩子养活不了,要抱给你们,你啊,就别犟了,就留下吧,安东和妈也是好心,安东一着急把可能失手打了你,他也知道错了……”
我说:“停,姐,你别说了,我给更正两点哈,第一点是那个孩子不是许莎莎要抱养给我们,而是她和于安东生的,第二点是,于安东和你妈郑菊,一度想把我逼疯。你就别再我面前演戏了。”
郑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一雁,你可能误会了。”
我说:“郑丽,我没有误会,你别当我是个傻子,你快走吧,从今以后,你也别再把我当作是你的那个傻弟妹。”
郑丽又说:“可能里面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安东打人的确不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看郑丽见台阶就往上爬,说:“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郑丽见我一直拒绝,厉声道:“石一雁,你别得寸进尺,这些年,你还不是吃着我们家,喝着我们家,才带着孩子过的无忧无虑。我好好地跟你说话,你看你那熊样儿,怪不得连个儿子生不出来。”
我瞅了她一眼说:“你给于安东生啊,正好让郑菊,自产自销,你妈郑菊不就是喜欢,男孩子嘛,跟你说了吧,你在郑菊眼里就是个拖油瓶,或是攀附有钱人的物品。”
郑丽说:“石一雁,你别躺在床上满嘴放炮,我今天过来不是找你打架的,是想好好跟你谈谈你和安东的未来。”
我说:“我和你弟弟的未来,用不着你操心,他要是杀人判了死刑,你妈的财产不就是你的了吗?哼,可惜你没那命,就算于安东死了,于利民也会把财产给他亲孙子,哦,就算没有亲孙子,也会给我们可可,你又不是他闺女。”
我看着郑丽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我心生得意地说:“于安东还有一个未来,就是从牢里出来,无法工作,郑菊养着。你们娘俩就是养男人的命。于安东的未来,我和你谈完了。”
这时,郑丽的电话响了,郑丽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往外走。
陈小燕在后边跟着郑丽走了出去。
这时,唐远征来了,满脸胡子拉碴,像是加班三年没回家的样子,兴冲冲地说:“许莎莎回来了!”
陈小燕,却是把正在接电话的郑丽,从门外,硬生生地拖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