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怎么这么像于安东的声音,但是可儿却称呼他为安先生,可是分明就是于安东的声音,就算我耳聋了也能辨别出来。
我把办公室的门拉开一条缝,我透过缝隙看见,来律所的人就是于安东。
于安东跟着可儿进了会议室,紧接着,一个律师从唐远征的办公室出来,跟着进了会议室,这个律师,就是昨天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个律师。
我特别好奇他们之间在谈什么,但是会议室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之前听可儿说特意做的隔音墙板和隔音门窗。
我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可儿招待好于安东以后,又跑进我的办公室。
我装作好奇地问可儿:“可儿,刚刚你说财神爷来了,谁是财神爷啊?!”
可儿笑嘻嘻地说:“客户呗,每个进律所的要摁门铃的人肯定是有打官司需求的人。”
哦,看来于安东真的是来打官司的。
我脑袋里千方百计地在想,怎样才能知道于安东跟谭律师两个人聊了什么。
我嘴上却说到:“我还纳闷儿,难道除了唐主任,我以为我们还有其他老板呢?”
可儿笑了笑说:“老板就有一个,但是没有客户哪来的老板。客户碰上官司,没有一个人心情是好的,基本上都耷拉着一张脸,有的还哭哭啼啼。而我作为接待,要有笑脸服务,但是每次总是小脸贴到冷屁股上,时间长了我也木讷,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不就是来送钱的吗?律所赚钱了,我们员工才能有钱,何况可况唐主任隔三差五还会给我发个奖金,奖励我的服务到位。我就给他们起名叫财神爷。”
别看可儿大大咧咧的,却是个兢兢业业的员工,不过唐远征也是个挺慷慨的老板。
我好奇地问:“刚刚那尊财神爷是遇到什么官司了。”
可儿不确定地说:“好像是要离婚,不过还早呢,现在只是咨询阶段,还没有签订委托协议。”
我深入浅出地问:“离婚来找律师的是不是都是为了财产分割。”
可儿说:“嗯,有的是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一般离婚案件就是争夺财产和抚养权。”
我和于安东离婚,闭着眼睛我都能猜到,我们之间不需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可可肯定会判给我,我们之间也只能是争夺财产,但是我们的饿婚后财产也非常的简单,只有一套按揭的房子——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房子。
于安东家那么多房子,差我这么一套房子吗?需要提前半年咨询律师这么大费周折吗?
我故意试探问可儿:“那这尊财神爷肯定是特别有钱,你有对象没有?你要是没有对象的话可不要错过金龟婿哦。”
可儿肯定地说:“有什么钱,比起咱们家的那些大客户差远了。这个官司就算打赢了也赚不了多少钱,搞不好还会背负一个隐匿的罪名,就是因为这个谭律师不想打这场官司,主任昨天还说让谭律师不要在个案子上浪费精力,但是今天让谭律师继续跟进,也不知道主任怎么想的?”
林可儿,对于自己是否有对象的事情只字未提,我就没有继续问。
我继续问道:“这个客户是不是有孩子,那男的想要孩子吗?不要孩子的话得付多少抚养费。”
林可儿刚说:“有,一个女儿,最恶心的是……”
可儿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叫了出去,这次进来的是修锁匠人,林可儿把修锁匠人领到我的办公室门口,要给我办公室换门锁。
锁匠换门锁不得不开着我的办公室门,我担心于安东,突然起身,再看到我,我躲进办公室的里侧,收拾东西。
收拾报纸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明天许莎莎搬家的时候,我就得找修锁匠把家里的门锁换了,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我跟修锁匠人说完后,约好明天见,另外又约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
门锁快要修完的时候,谭律师领着于安东从会议室里出来了,两个人径直出门向电梯间走去,电梯还没来,我借上卫生间为由,让可儿帮我看着换锁。
我依旧绕到另一侧墙根处想听听谭律师和于安东在聊什么,正当躲在墙后听得认真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戳了戳我的肩膀,吓了我心里打了一连串的寒颤。
我回头一看,戳我的人是唐远征。
唐远征凑近我小声耳语:“怎么,跟踪上瘾,今天这个跟踪得罚款哈。”
说完,唐远征不容我反驳地,朝着律所的大门走去。
我差一点儿顺着他的脚,路过于安东,走进律所。还好走了两步,我意识到我不该从这里走,又返回到墙角处,抬头看到唐远征回头坏坏一笑。
好在于安东正专心的跟谭律师聊天,没看到我和唐远征。
其实我只听到,于安东说,我们两个只有一套房子,房产证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怎么操作能把房子判到他的名下,其他的根本没听清楚。
谭律师把于安东送走,自己走进了办公室,我后脚也跟着进了大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谭律师跟我差不多年龄,看起来比较娘,全名叫谭大鹏,正趴在前台上吃迎宾糖果,跟林可儿说笑。
林可儿问:“哥,他那点家产,离婚的事儿,还用得着跑两趟吗?”
谭大鹏有些不屑的小声儿说道:“我就不知道怎么老大怎么想的,昨天还跟我说让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今天早上又让我继续跟进,你知道这男人多恶心吗?”
林可儿毫不惊讶地说:“她老婆生孩子以后做全职主妇,他想把仅有的婚内财产占为己有,他老婆以后怎么办?”
谭大棚有些打抱不平的说:“他还想把他老婆的婚前财产,据为己有,这是把他老婆往绝路上逼。”
我听到这些,一点也不稀奇,倒是很好奇,谭大鹏有没有帮他出主意。
谭大鹏愤愤地说:“我想跟老大说一声,我不想跟这个人渣浪费时间,毁了我的名片。”
谭大鹏径直走进唐远征的办公室,我特意去唐远征的办公室打理花草,其他的我没听见,只听到唐远征最后说:“这个案子牵扯到他朋友的离婚案,你把他的情况告诉我就行,咱们不办理这个案子,太小了,得不偿失,就算是给我朋友帮忙。”
唐远征的朋友,昨天我跟踪的那个男人,许莎莎,于安东,这几个人顷刻之间在我的脑子里翻来覆去,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是谁那个男人?
对,昨天唐远征还说认识我跟踪的那个男人。
如果唐远征帮那个那个男人离婚,为什么还让我跟踪那个男人。
脑袋顿时好乱。
不管了,于安东肯定不是唐远征的朋友,看样子,唐远征也不会帮助于安东,只是利用于安东,这对我是有利的。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林可儿给律所里其他人订了午餐,没有订我和她的,她正常上班时间是不能出来的,正好趁午休的时间带我去买奢侈品包装盒,我俩打算卖完盒子回来再去吃个螺狮粉。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个螺狮粉店,是一家网红店,晚上和周末从来点不上餐,也只有中午的时候才能侥幸地碰到一两个位子,之前我也去过,但总是败兴而归。
我把过期的废报纸装进一个很结实的蛇皮袋子里,拎着走到前台,唐远征正好在前台跟林可儿说他中午有约,取消他的订餐。
林可儿见我提着一个大蛇皮袋子,问:“姐,你拿着那个干嘛?这么沉。”
我说:“咱们不是要去卖废品,不去废品回收站嘛,一块儿捎着。”
林可儿哭笑不得的说:“姐,咱们是要去奢侈品回收的地方,不是废品回收站。”
我连忙把百八十斤的报纸放回原处,办公室所有的人都在哈哈大笑。我倒是没觉得怎样。
但当我看到林可儿拎起来的包包,再看看她脚上的鞋子,自卑感瞬间笼罩了我的心头。
林可儿的小挎包和鞋子都是香奈儿的,我正想,林可儿那么有钱,怎么还来做前台的时候,工位上一个女律师问林可儿,能不能把抢到的奢侈品新款卖给她时,我忽然感觉,我与他们格格不入。
唐远征看了我一眼,他在我看他的时候,立刻收回了目光,转身回了办公室。
我和林可儿卡着下班点儿往外走。去卖了奢侈品的包装,光包装盒就卖了3000大洋。
不得不承认,钱限制了我的视野,格局,以及赚钱的道路。
更令人感慨的是林可儿和唐远征那么有钱,却这么节俭。3000块对于我来说是个大数目,但对他们来说是个小数目,在他们确是毫不浪费浪费。
节俭的人,人品也不会太差。
卖完包装盒,我和可儿去了网红螺狮粉儿店,离着老远就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但是臭味最浓处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仿佛就是奔着这股臭味儿来的。
我俩走进店门,服务人员说队伍已经排到下午两点,正当,我俩要扫兴出门的时候。二楼上一张可爱的大脸呼喊着我俩。
那脸是唐远征的脸,笑着跟我们说:“上楼,说我的名。”
难道唐远征这是特意请我们吃饭?
我和林可儿乐颠颠的上了楼,看见唐远征和一个端庄漂亮的女人正在靠窗的位置吃饭,不过那个位置是个两人桌。
既然唐远征能当着她的面让我们上楼,证明这个人不是唐远征的客户也不是他的女友,这个人应该是他的朋友或者是同学。女人明显地刻意打扮过,应该对唐远征有几分依恋和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