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仍旧抱着希望查看手机,看看有没有漏接于安东的来电。
我想多了,于安东始终没有打来电话。
我把正在熟睡中的可可叫醒,洗漱后,把可可送去幼儿园。
回到家里,我简单吃了一个早餐,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在我的脑海里萦绕,此刻的我比较冷静,我清晰的知道离婚是唯一的出路。
离婚其实很简单,难的是财产的分割和孩子的抚养权的争夺,当然,最让人崩溃的是,这其中所掺杂的情感上的纠葛,伤害最大的是那个付出最多的人。
我自己理顺了一下,我的离婚相对简单,于安东一家重男轻女,可可的抚养权,于安东不会争取。
可可是我的。
至于财产的分割,如果我想早日清净,速战速决,那就清高一点儿,把婚前的那套房子,也就是许莎莎现在租住的那套房子收回,我和可可搬过去,重新过我们娘俩的小日子。
但是此时的我不想在蜷缩,软弱,我要拿回在这场婚姻里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财产。
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我想我应该找份工作了,不然,整日里想着离婚这堆琐碎的事儿,离婚之战还没开始,我想我会自我崩溃。
我给我在乡下的爸爸打了一通电话,在爸爸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我想哭。
作为成年人还是怕爸爸担心,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爸爸,你在家忙吗?”
“不忙,天天闲着没事干,除了吃就是玩。”
在我年幼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是父亲一手把我养大的,毕业后,我一直想把父亲接到我的身边,不巧的是爷爷奶奶生病了,爸爸一直在乡下照顾老人,直到去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爸爸,您要是在家没事儿的话,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可可?”
“我当然愿意照看可可,我想你家看看你和可可,总是担心安东不愿意,万一,你婆婆家人再嫌我农村人脏,不会教育孩子怎么办?哈哈”
我自嫁到婆家这么多年,跟娘家人,只报喜不报忧,怕年迈的父亲为我担忧。
每一个女孩儿的爸爸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婚后能够被婆家人接纳,喜欢和爱护。而这种希望,在我婚姻里如同泡沫一般存在,一戳就碎。
在爸爸的眼里婆婆家的人很高雅,是他这个老农民高攀不起的人,但是在我的眼里,就三观而言,我的爸爸甩他们十条街。
“你来帮我看孩子,不用管他们。”
“我闺女在婆婆家过的很硬气嘛。行,我今天收拾收拾,你给我买票,马上就到。”
爸爸的支持让我的心底顿生温暖。
挂上电话,我有些愧疚,爸爸人到晚年了还要帮我收拾婚姻散体的残局。
但是如果爸爸不来,我怕自己哪天扛不住会崩溃,爸爸和可可在我身边,虽然帮不了我什么忙,但是会给我力量,给我勇敢面对现实的力量。
定好票以后,我在招聘网站上投递了几份简历。
有一份律所行政助理的工作不错,朝九晚五,双休,五险一金齐全,约好明天面试。
目前,对自己最大的保护就是让自己的生活正常的运转,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下午我接可可放学回家后,于安东也回来了,带回了一些小点心,都是我和可可爱吃的。
如果我没看见昨天晚上的场景,我会认为,于安东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丈夫,我会为今晚的小点心而心生欢喜,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大傻子了。
人无常态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安东的亲昵地搂着可可的肩膀,摸摸可可的额头问:“可可,还发烧吗?”
我怕自己的谎言露馅儿,把可可拉进书房,说:“不烧了,昨天晚上很奇怪,你刚走,可可就发起了高烧,把我吓坏了。吓得我赶紧给你打电话。”
于安东目光下垂,微微一笑说:“昨天晚上我在公司值班,领导忘记拿东西了,晚上回办公室拿东西,觉得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就一起出去喝了个酒,一回公司就睡了,迷迷糊糊接了你的电话,今天早上一忙忘了,我看你一天没给我打电话,我估计没有什么大事。”
编,编都不会编,如果真是去值班,还能喝酒?
我想耍一耍他。
“你们领导不是不喝酒吗?”
“谁知道他昨天晚上怎么想的,突然要拉我去喝酒。”
“你们领导不是上个周出了车祸,撞断腿,真么快就好了?”
于安东一边转身走进卫生间,一边说:“另外一个领导。”
随着卫生间门“咣当”的关闭声,他的撒谎戛然而止。
这一天傍晚,他出人意料的做了一顿大餐,以前于安东也做饭,那是在可可出生以前,有了可可以后,就再也没做过饭。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或者说,天底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在这顿晚餐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正当我和可可大快朵颐的时候,于安东说:“近期老房子降价了,你看来没有?咱们那套老房子,要不卖了吧,卖了换套新房子。”
我有些惊讶,他是在优化婚姻财产吗?他想把我的婚前财产卖了,转成婚后财产。好给他的亲儿子找个固定的窝儿。
我说:“我那套老房子比较小,换新的还得添不少钱,你公司效益不好,我没有工作,咱俩哪有那么多钱?”
于安东低头看着桌子的菜,边吃边说:“今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市中区有一个刚开发的楼盘,学区房,趁现在房价下跌,买还便宜,正好后年可可方便在那里上学。”
我故作淡定的说:“行啊,我这几天上网上看看老房子那一片的房价,要是合适,这两天就找个房产中介挂出卖房信息。”
于安东电话响了,上边标记着二表妹,就是被他圈养在老房子给他生孩子的那个女人许莎莎。
他接起电话往阳台上走,边走边说:“哎,莎莎,那个下水道还不行吗?”
我关上了厨房的门,和可可继续安心吃饭。
许莎莎跟于安东聊天内容,闭着眼睛都知道,小则“你今晚上还过来吗?”,大则“你什么时候离婚?”。
可可瞪着可爱的单眼皮小眼睛问:“妈妈,爸爸这个周扒皮今天怎么舍得大出血,给我们买糕点吃了?奇怪奇怪真奇怪?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可可现在正处在学习的启蒙阶段,对于一些的词语的理解,虽是似懂非懂,但是运用起来非常的大胆。不过,于安东的做法太明显了,连可可这么小的孩子都能感觉出来。
于安东挂断电话以后,又回到厨房跟我们一起吃饭。
看了看我心虚地说:“这个莎莎真是傻,跟男朋友恋爱后怀孕了,男朋友在这边找不到工作,回老家发展去了,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我知道于安东按的什么心,他想把许莎莎儿子的户口落在我们家的户口本上,然后再以帮助许莎莎的名义,把那母子俩接过来住,最后挑事儿把我气走。
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任由被坑蒙拐骗的我了。
我故作气愤地说:“也不能只怪莎莎,这个男人也太不负责任了,自己的孩子怎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要不就报警找到那个男孩子,进行调解,咱不能让莎莎吃亏。”
于安东一听到报警,眼皮翻了一下,说:“你说的好,谈恋爱生孩子,属于你情我愿,就算找到他家,人家最多也就是给个抚养费,再说了只知道他男朋友是哪个省市的,具体的家庭地址还不清楚。”
我认真地说:“要是找不到她男朋友,莎莎都养活不了自己,怎么养活孩子,再说,莎莎还没结婚,街坊邻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莎莎和孩子脸往哪放?不行这个事情得报警!”
我的坚持,有点超出于安东的想象,于安东耐心劝到:“你们女人啊,就是太感性了,男孩子明明知道莎莎怀孕了,还消失的无影无踪,摆明了是不想负责任,就算打官司莎莎赢了,他要是不付抚养费,咱们也拿他没办法。”
我依然坚持报警。如果涛涛真是于安东的儿子,于安东就是犯了重婚罪,拿到该属于我的财产,也不用大费周折。
我激动地说:“欺骗莎莎的感情,必须得让这个男孩负责,你有没有考虑过,莎莎以后带着孩子怎么过?难道你想让莎莎走到哪里都背着一个不检点的骂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