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厨泉的这一番话,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不过,想必呼厨泉也是看见秦牧大兵压境,知道胡人联军不是对手,所以第一时间就投奔到秦牧的帐下了。
呼厨泉所部的匈奴人,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呼厨泉跟他的父亲羌渠一样,属于亲汉派,但是汉廷一直将他们视作“异族”,内心很是排斥,自然不会亲近呼厨泉。
匈奴人那边,更是把呼厨泉视作了“匈奴奸”,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呼厨泉这个“匈奴单于”的身份,是大汉认可的。
不过,这是曹操当政的时候册封的呼厨泉,跟秦牧有何干系?
秦牧一句话,就能废了呼厨泉的单于身份。
呼厨泉在历史上,也是一个相当识时务的人。
他先后沦为袁绍、曹操的附庸,最后还到了邺城充当人质……
“呼厨泉,你帐下有多少部众?”
“回禀相国,鄙人帐下有可战之兵二万余人,部众大概十七万。”
呼厨泉正色道:“若相国差遣,鄙人可召集四万左右的兵丁参战。”
“甚好。”
秦牧点了点头,对于呼厨泉的这种态度,很是满意。
不过他严重怀疑呼厨泉可能在吹牛逼,呼厨泉哪儿来这么多部曲?
“你帐下有多少骑兵?”
“超过六千人。”
“善。”
秦牧想了一下,便道:“呼厨泉,你便把二万步骑征调到前线,与大军一同作战。”
“诺!”
呼厨泉至此成了秦牧的附庸。
……
两日后,秦牧率领大军抵达了广武城,而张辽、臧霸也率兵败逃到这里,跟他合兵一处。
可惜的是,胡人联军只是一路追击到了句注山、夏屋山一带,就不敢再轻易南下了,秦牧所布下的口袋阵,也成了一个摆设。
不过,秦牧也并不气馁。
此时的秦牧,正在中军大帐之内,接见了呼衍灼派来的使者普六茹。
“相国,我奉大匈奴左贤王之名,向你致意。”
普六茹朝着秦牧行了一记抱胸礼之后,神色颇为倨傲的道:“马邑之战,贵军损兵折将不少,可见我大匈奴的实力了。”
“我匈奴、乌桓诸部,自问一向是与相国你井水不犯河水,相国何故兴兵,犯我疆界?”
“相国,现在诸部联军三十万人,随时都会牧马南下。”
“不过,左贤王还是想给相国你一个机会,议和的机会。”
“倘若相国能撤去兵马,以夏屋山到离石一带为界,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闻言,帐内的一众将领都忍不住冲着普六茹怒目而视,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
马邑之战,秦军损失了一两千兵马,还算不得什么。
而且匈奴、乌桓一方的伤亡更为惨重一些。
秦军是诈败,但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眼下这个普六茹如此倨傲的态度,着实是让人气不过。
秦牧倒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普六茹,谁跟你说我秦牧跟你们匈奴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又是谁跟你说,并州六郡是你们匈奴、乌桓诸部的地盘?”
“笑话!”
“并州乃是我大汉的固有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是被你们胡人趁乱篡夺了,我秦牧现在就是要收复失地。”
“我奉劝你们一句,尔等倘若识趣,便快快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如若不然,我一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听这话,普六茹丝毫不慌,冷笑一声道:“相国,不瞒你说,我今天来跟你讲道理的。”
“眼下并州以匈奴人、乌桓人居多,你们汉人只占据少数,相国又怎能说并州是大汉的地盘?”
“再者,我们匈奴人还有乌桓人,定居于并州各地上百年之久,并州也成了我们的祖地,自然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反而是你们汉人,汉廷对并州不管不顾十多年了,并州一直都是我们匈奴、乌桓诸部在管理。”
“相国你现在兴兵来犯,说得过去吗?”
闻言,还不等秦牧说话,赵云、张绣、太史慈、张辽等将领都不由得义愤填膺,怒怼普六茹。
“我活这么大年纪,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年是咱们大汉见塞外苦寒,尔等可怜,这才允许你们胡人内迁,置于并州繁衍生息,准许你们在这里放牧,现在倒好,好心成了驴肝肺!”
“胡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简直是荒唐!”
众将都七嘴八舌的说着,据理力争。
普六茹则是趾高气昂的道:“相国,还有诸位,据我所知,这并州一开始也不是你们汉人的疆土。”
“在六七百年前,生活在并州的是林胡、娄烦、鲜虞、东胡等游牧民族,是我们的祖先,是草原上的人!”
“只是在你们华夏的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占领了现在并州的土地而已。”
“现在我们匈奴人是回归祖地,相国率兵来抢,岂有此理?”
“呵呵。”
秦牧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道:“普六茹,你跟我讲道理?”
“你们匈奴人是林胡、娄烦他们的后代吗?不是。就算是,那又如何?”
“你回去告诉呼衍灼他们,并州,有能者得之。”
秦牧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
这让普六茹一时间难以辩驳,只好换了一种脸色,陪着笑道:“相国,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相国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匈奴、乌桓诸部,而是袁尚、曹操,还有南方的那些诸侯,相国你又何必白白把兵马钱粮浪费在并州?”
“对你们汉人来说,并州地广人稀,不适宜耕种,相对于中原乃是苦寒之地,相国要之何益?”
“相国,我在来时,左贤王就告诉我,只要相国能代表朝廷赐给他匈奴单于的印绶,他今生今世都不再南下牧马,不再侵犯汉地。”
“这并州的云中、定襄、雁门、朔方、五原、上郡这六郡,权当是相国你借给我们的,百年之后,我们一定归还,如何?”
这不是忽悠人吗?
把秦牧当成了大冤种?
秦牧嗤笑一声道:“普六茹,如果我让你把自己的妻妾送给我十年,十年之后我‘可能’再还给你,你愿意吗?”
“你!”
普六茹也怒了。
秦牧则是大手一挥,以铿锵有力的口吻道:“我告诉你,我大汉的土地虽大,却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之。”
“你替我回去告诉呼衍灼他们,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我秦牧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
“来人,把他的鼻子割掉!”
“诺!”
旋即,两个膀大腰圆的亲卫冲了进来,将普六茹叉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普六茹的鼻子被割了下来。
这算是秦牧给他的一个教训,也是在向匈奴、乌桓诸部表明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