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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秦宜禄的肩膀,道:“秦将军,此事你若是办成了,你就是大功一件。”

“我当上表天子,给你封一个亭侯,并晋升你的军功爵为公乘。”

“如果孙权心生歹意,将军你一去不回的话,我也将使朝廷追封你为建威将军,爵亭侯。”

“你的妻儿我会好生照顾,跟对待自己的妻儿一般照顾他们。”

秦牧不止是在为秦宜禄画大饼,连他的身后之事都想好了,了却秦宜禄的后顾之忧。

闻言,秦宜禄深受感动,朝着秦牧躬身行礼,正色道:“多谢主公提携!”

“主公,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诺!”

……

秦宜禄举着白旗,带着书信,进入了吴县城内,并得到了孙权的接见。

只是,孙权在看过秦牧写给他的那一封亲笔信之后,顿时脸色大变,青一阵紫一阵的,煞是精彩。

“嘭”的一声,孙权指着台阶之下的秦宜禄,怒火中烧,但生生的忍了下来,然后冷笑不已的道:“秦宜禄是吧?看来你跟秦牧有仇,要不然他怎会派你来送死?”

“吴侯,我……”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后,打入大牢!没有我的手谕,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他!”

“诺!”

秦宜禄一听,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不禁松了口气。

虽说挨了一顿毒打,但他终究是完成了秦牧给的任务。

这时,站在一侧的周瑜皱了皱眉头,很是疑惑的询问道:“主公,秦牧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

孙权淡淡的道:“秦牧是想劝降我,无非是老生常谈罢了。”

“……”

周瑜闻言,不由得低头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孙权在隐瞒着什么。

孙权不同于孙策。

孙权虽年纪轻轻的,却城府极深,就连周瑜都自问看不透他。

既然孙权不愿告诉周瑜,后者也无法强求。

夜幕降临。

孙权来到了后院,在偏堂中面见自己的继母吴夫人。

值得一提的是,孙权的父亲孙坚一生先后娶了两个妻子,还是姐妹花。

孙策、孙权等人的亲生母亲死后,孙坚就娶了吴夫人为继室。

按理说,吴夫人应该是孙权他们的姨母。

只是孙坚续弦,娶了吴夫人,所以吴夫人又成了他们的继母。

有这一层关系在,吴夫人对孙策、孙权等人视如己出。

吴夫人为孙坚生下的就一个女儿——

孙尚香。

“母亲!”

孙权“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仲谋,你这是做甚?快起来。”

吴夫人忙不迭的上前把孙权扶了起来,很是诧异的道:“你现在是江东之主了,没必要对我这个母亲时刻行大礼。”

“母亲,儿子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

此时的孙权,的确是跟做贼心虚一样,都不敢跟吴夫人对视了。

“母亲,这是秦牧派人给我送来的亲笔信,请母亲过目……”

孙权将揣在怀里的书信,递给了吴夫人,让她阅览。

吴夫人看了一遍书信中的内容,不由得俏脸一阵煞白,随之而来的是羞愤。

羞愤欲绝!

“秦牧小贼,竟敢如此无礼!贪恋他人之妻,还是孀居的寡妇,他跟那个给大臣戴帽子,最后死于非命的齐庄公,有什么区别?”

“不,他比齐庄公更过分!”

吴夫人怒了。

春秋时期的齐庄公,跟大臣崔杼的妻子私通,这且不说,他还把崔杼的帽子赏给别人……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杼弑其君,乃是历史上的一大着名典故。

齐庄公最后的下场是被崔杼杀害了。

秦牧在信中写了什么?

大概意思,是:仲谋将军,吾闻汝母吴氏,有绝色,艳名远播江东,吾欲纳之。

若将军能成全,吾当撤去兵马,上表天子,保举汝为讨寇将军,拜吴侯,领会稽郡、吴郡……

将军有意,则当连夜送母于吾营中,吾必履行诺言。

显然,孙权心动了,要不然也不会留了秦宜禄一命,把这封书信交给吴夫人看。

“母亲。”

孙权再一次跪了下来,并朝着吴夫人磕了一个响头,道:“儿子不孝,想请母亲你答应秦牧在信中的过分要求……”

“甚么?”

吴夫人不由得勃然变色,双肩颤抖着,指着孙权,脸色发白的道:“仲谋,你……你要卖母求荣?”

“母亲,话不能这么说。”

孙权叹气道:“是儿子无能,难以保住我孙氏的江东基业。秦军猛攻吴县城一个多月,城中守军上上下下,死伤惨重,将士疲敝,可能坚持不了几日了!”

“若城破之日,儿子何去何从?现在秦牧提出这样的过分要求,想让母亲你以身相许。”

“我知道这对于母亲你而言是莫大的屈辱,对于我孙氏而言,也是莫大的屈辱。”

“但,儿子现如今没得选了。”

“要么城破人亡,要么只能委屈一下母亲你了。”

顿了一下,孙权又是一脸哀求的神色,眼巴巴的看着吴夫人说道:“母亲,秦牧相貌英俊,乃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且年纪轻轻的就官居大司马,权倾天下。”

“母亲你侍奉秦牧,绝不会委屈的。”

一听这话,吴夫人的贝齿轻咬下唇,“啪”的一声,一耳光扇在了孙权的脸上,怒容满面的道:“孙权!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古往今来,普天之下岂有卖母求荣之人?你这样,与禽兽何异哉?”

“倘若汝父,还有伯符在世,面对强敌也会宁死不屈,为何你这般懦弱?你以为把我献给秦牧,他就会放过你,放过江东吗?”

孙权咬了咬牙,满脸悲愤的神色,一把抱住了吴夫人的大腿,道:“我没得选了!”

“父兄如若能成大事,也不会尽皆英年早逝。”

“兄长交到我手上的江东基业,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

“母亲,难道你想看见我孙氏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吗?”

“秦牧对你有觊觎之心,吴县城破之后,母亲你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一定会被视色如命的秦牧霸占的!”

“有鉴于此,母亲你还不如先委屈一下自己,儿子日后定当效仿越王勾践,杀了秦牧,为兄长复仇,壮大我孙氏基业!”

吴夫人对于孙权的这番话,却是根本听不进去,跺了跺脚道:“孙权,先夫和我姐姐怎会生出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儿子?”

“此事,休要再说!我绝不会屈身事贼!”

“……”

孙权一听这话,脸色极度阴冷的道:“母亲,你太自私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孙氏做出牺牲?”

“你给我滚!”

嗔怒的吴夫人抓起了案几上的花瓶,砸在了地板上,硬生生的把孙权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