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兼并严重,一直以来,都是汉朝最大的祸乱根源。
黄巾之乱之所以爆发,不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太能忽悠,太能蛊惑人心,而是社会矛盾日益加剧的缘故。
这个世道,穷者越穷,富者越富。
出身士族的人,这一代是太守,下一代也是太守,甚至是更进一步,官拜三公九卿,家世无比的显赫。
出身低微的人,这一代是贫穷的农民,家中还有几亩薄田耕种,下一代就可能沦为富贵人家的佃户,连自己的耕地都没有。
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几辈子都还不完的那一种……
大汉的百姓,从古到今都是最淳朴的,但凡有一口饭吃,饿不死人,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揭竿而起?
如徐州一般,土地兼并的问题分外的严重,贫富差距悬殊。
秦牧要是不能妥善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把更多的耕地分给那些迁到徐州定居的劳苦大众,让他们足以养活一家老小,饿不死人。
恐怕秦牧最终会把自己害死,自食恶果。
“诸位,对于百姓未能各得其地,我徐州土地兼并严重之事,你们可有解决之法?”
秦牧决定听取一下诸文武的意见。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张辽首先起身道:“主公,现在徐州绝大多数的耕地,都掌握在世家豪绅的手中,主公何不派人跟他们交涉,强令他们交出耕地?”
闻言,秦牧摇摇头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文远,天下乌鸦一般黑,徐州的世家豪强也一样。他们都将耕地当成了自己的命gen子,若逼急了他们,岂能不反?”
“这……”
张辽皱了皱眉头,叹气道:“主公,是属下失言了。”
“无妨。”
“主公,属下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军这一个月来,招募了几万新兵,他们皆是青壮。然,新兵缺少兵器盔甲,这兵器还好说,勉强能用,但是诸如弓弩、箭簇、盔甲、马匹等装备,太少了。”
张辽摇摇头道:“一旦爆发大战,缺乏军需辎重的话,我军将士恐怕难以抵御曹军的再次进犯。”
“……”
张辽所说的这个问题,对于秦牧而言,是十分棘手的问题,分外严峻!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秦牧现在不缺工匠,也不缺锻造武器所需的铁,但是在钱财方面,他的确是捉襟见肘的。
没钱,秦牧就笼络不了工匠、士人。
没钱,秦牧就购买不了骑兵所需的战马。
按照张辽的说法,他还是想请秦牧查抄一番徐州的世家豪强的资产,以做军资,更为了得出许多耕地,用来安置流民屯田。
“文远,你是想让我抄没士绅之家产,以做公用?”
“正是。”
张辽点了点头道:“主公,凡世家豪强,皆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干过不法之勾当。”
“主公你要找一些罪名惩治他们,借机抄没其家产充公,再容易不过,也算是名正言顺,为民除害了。”
张辽的话音一落,坐在对面的高顺立即出声反驳道:“文远此言差矣。”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民心’并非是底层的百姓之心,而是士人之心!”
“主公要立足于徐州,建立一番不世之功,就少不了要跟士族打交道。”
“若是主公毫无顾忌的罗织罪名,查抄士族豪强的家产,恐怕会使主公失去士人之心,难以有所作为。”
“请主公三思!”
高顺所言,不无道理。
秦牧要查抄徐州世家豪强的资产,这可谓是利弊参半的事情。
一个不慎,就可能让秦牧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失去徐州士族的支持。
秦牧想了一下,将目光放在了房玄龄的身上,询问道:“玄龄,这一个月来,聚贤堂招纳了多少士子?”
“回禀主公,自求贤令颁布之后,前来求官的士子寥寥无几,聚贤堂也是门可罗雀。只有三十六个士子,还是寒门出身,前来求取功名利禄的工匠倒是不少……”
聚贤堂,是秦牧为专门招贤纳士,而设立的一个机构,一个供士子们暂时落榻的地方。
秦牧将士子和工匠一视同仁,似乎是招致了徐州士子们的不满。
他们不屑与出身低微的工匠为伍!
这其中更深一层次的内在原因,秦牧也猜得出来。
徐州的士族之心向曹,不向秦!
比起头角峥嵘的秦牧,他们更加看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好,好啊。”
秦牧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心本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秦牧不义了。”
“玄龄,我之前让你搜罗徐州士族通曹的罪证,你可搜集到了吗?”
闻言,房玄龄点头道:“回禀主公,基本上搜集到了。铁证如山,已经能证实跟曹操有过书信往来,且暗中资助钱粮的徐州士族,有二十三家,皆是高门大户。”
“好。就从他们先下手,满门抄斩,并查没其家产!”
“诺!”
秦牧的手段是非常狠厉的。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既然知道他们有着不臣之心,随时都会背叛自己,又是“狗大户”,秦牧不宰了他们,岂有此理?
再者说,秦牧的神级选择系统,迟迟没有颁布任务。
这大概是跟秦牧没有兑现“查抄徐州各个世家豪绅之户”的任务。
系统给予的奖励人物“房玄龄”,已经到位,但是秦牧并未付诸行动。
……
随着秦牧的一声令下,下邳、郯城、彭城等各个地方,就有二十三家士族被抄没,其名下的耕地、商铺、金钱、玉帛、丝绸等等资产,全部充公。
这些犯了事儿的士族,被秦牧以“通曹”的罪名,再加上他们之前所干出的不法行径,全部逮捕起来。
他们及其家眷,都被押送刑场。
在前往刑场之前,他们还无一例外,被关在了囚车之上,游街示众。
“好!马德,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使君大人英明!”
“你派人抢了我妹妹,逼死了她,还让我家破人亡,不得不逃亡异地!你还记得吗?”
“呸!狗东西!你这样的恶贼,就应该千刀万剐!”
“我恨不能食汝肉,寝汝皮!”
“杀了他!”
事实证明,这些即将被处死的士族,没有一人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他们干多了欺男霸女,坏事做尽,难怪在被关到囚车上游街示众的时候,沿途还有那么多围观的百姓拿着石头扔过去,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