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没有，明天有肉包子吃啊！不过可惜，据说每人只能拿两个”
“你这消息不灵通啊，今个早晨我就知道了！早晨的时候杨主任给弄来了不少羊肉和牛肉，那膻味闻着就带劲！食堂那几个狗日的抱着牛羊肉乐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看样子得贪不少！谁让人家是厨子呢，杨主任当场就说了，明天包肉包子，比拳头还大的，每人两个！”
“吸溜！肉包子啊， 我真的是好长时间没吃了！这一咬下去，满嘴都是油啊，想想就觉得满足！”
“嘿嘿，这年头，外面的人吃点棒子面都像过年，听说这四九城里面都开始有饿死的了！咱们还能吃到白面的肉包子，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要我说啊，还得是人杨主任的本事大，不然的话，咱们轧钢厂估计也得和其他的厂子一样，关一阵子了，这厂里关了门，回家自己吃自己，就现在粮食那价格，咱们手里那俩钱，够吃几天的？可不得饿死人啊！”
“哥几个，现在外面的人，为了一个咱轧钢厂的名额，脑浆子都打出来了！谁都知道只要进了咱轧钢厂，不单单能吃饱，还能吃好！一个工作指标据说已经卖到快两千块钱了，别的大厂的工作指标不过六百到八百，就这，还有价无市呢！”
“咱轧钢厂，现在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特招或者是扩建，哪里还会招人啊！除非有人辞职或者是被开除掉，才能有人进来！”
“傻逼才辞职呢！辞职了不得饿死啊！”
“就是就是，不过还真的有卖自己的工作指标的”
“谁啊？这么勇？这年头离开咱轧钢厂，真不怕饿死自个？”
“三车间的，好像叫什么，什么福子，家里父母和孩子都得了大病，缺钱啊，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把自己的工作指标给卖了，据说当天就有几十号人拿着钱去福子家里抢工作指标啊，福子把自个的工作指标具体卖了多少钱，咱就不知道了，据说有人出了两千二”
“哎，天灾人祸，可怜人啊！”
“谁说不是，不过我咋听说，好像有人要整杨主任呢！”
“草特么的！不是别人，就是咱们车间的刘海中那狗日的！他举报杨主任，说杨主任是间谍，是潜伏的特务！不过后来公安证实刘海中是诬告，就把刘海中给带走了，这刘海中最好死在大牢里面，他要是敢回来上班，老子弄死他！”
“就是就是！谁敢整杨主任，那就是和整个轧钢厂过不去！”
工人们凑在一起不停的议论着，在不远处细细打磨工件的易忠海听着这些工人的话，不由的眉头紧锁。
杨飞扬在轧钢厂的威望太高了，甚至已经超过了杨厂长，以他现在的身份和本事，想要整杨飞扬的话，基本无望，万一事情办不好，败露的话，易忠海铁定完蛋！单单是这些工人，就能让易忠海走不出轧钢厂的大门！
易忠海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继续蛰伏，继续过现在的苦逼生活，等待时机，等待杨飞扬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绽，到时候他才会出手，一击必杀！
他会让杨飞扬明白，他才是大院的一大爷，他才是大院的土皇帝！
杨飞扬是龙，在他面前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郑老哥，忙着呢？”
“哎呦，杨老弟来了，坐坐，小赵啊，赶紧给杨主任泡茶！”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坐不住，别忙活了，郑老哥，就是我今个不是弄来了些牛羊肉嘛，稀罕物啊，这不，我就打算优先照顾一下咱们自己人，你如果需要的话...”
“要！肯定要！这咋能不要啊！给多少我也要啊！杨老弟，你看能给咱匀出来多少啊？”
“一只羊，小半头牛，整个办公楼副科长以上的领导都分点尝尝鲜，老哥你这边，我能匀给你五斤肉，纯肉！少是少了点，老哥你别嫌弃了，人多肉少，我也没办法，等下次再碰着好东西，我再弄回来啊！郑老哥你要羊肉还是牛肉，亦或者是掺和着要，老哥你说句话，待会我给你送来！”
“五斤不少了！这五斤肉稀罕着点吃，够我家吃好久了！这样，杨老弟，我想要五斤牛腩，你看....”
“老哥，牛腩就那点，几位厂长还盯着呢，大家伙都想要啊，这样，我给你匀一斤牛腩，剩下的四斤里面我再给你两斤牛油，你看行不？”
“行！太行了！那我就要一斤牛腩，两斤牛油，再来两斤羊肉，要肥一点的！”
“成，没问题，待会我给老哥送来！”
杨飞扬掏出小本本将人事部郑主任的要求给记下，随即郑主任便邀请杨飞扬今晚上去他家里喝几杯，顺便吃顿羊肉饺子！
这次郑主任可是真心实意的邀请杨飞扬啊，这年头，即便是郑主任这样的实权干部，收到五斤肉也会欣喜若狂的。
“老哥，等有机会的吧，这几天我实在是走不开，我被人举报那事还没利索呢！”
“哎，杨老弟，你放心，别的不说，你就在咱们轧钢厂好好的工作，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动你！真当咱们轧钢厂的保卫科是摆设？当咱们厂里摆着的机炮没子弹？那个狗日的刘海中，等再开会，我立马将其开除！”
“别别别，郑老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给我打抱不平，但是举报我是人家的自由啊，对吧，厂里要是开除了刘海中，我不就有了报复人的嫌疑了？我和杨厂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刘海中陪着傻柱去掏大粪，倒时候岗位调动，人事关系这边你可得抬抬手啊”
“老弟你放心！这个刘海中不在大粪堆里面滚到退休，我就不配让你喊我一声老哥！”
和郑主任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吹，杨飞扬便去别的科室送温暖了。
虽然说，杨飞扬只给那些副科长以上的领导送肉，容易引得那些科员和得到了消息的工人的不满，但是谁能说什么？杨飞扬已经贿赂了轧钢厂所有的领导，即便是你想要举报，你跟谁举报？
去找自己的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不给你两个大逼兜子，让你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在家休息半年就算好的！
去找保卫科举报？
即便是清廉如徐尊山，看着桌子上肥呼呼的牛羊肉，也是满心欢喜，这些肉，杨飞扬是收钱收票的，按照肉店供应的价格收，一斤肉不过一块几毛的，如此一来，便算不上行贿受贿，面对这样实实在在，而且完全合法的好处，徐尊山也是食指大动，欣然接受，他家里的孩子，也馋肉啊。
这时候你找徐尊山举报杨飞扬贿赂领导，徐尊山估计也得冷笑几声，然后送你去禁闭室冷静冷静，一个诬陷领导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再说了，杨飞扬也没怎么亏着轧钢厂的员工们啊，明天还吃肉包子呢！
傻子才会疯了去举报杨飞扬呢！
“咱这位杨主任，的确有本事啊！这年头，这么肥的牛羊肉都能搞到，而且这么多，这可真的是手眼通天了！”
食堂里面，新上任的大厨南易，正在不断的磨着剔骨刀，一只羊和小半头牛就被铁钩子穿着提子，吊在半空中，他接到命令，要将这羊和牛完全分解开，还得按照不同部位分解，要切成一块块的，一块一斤。
这点事情对于南易而言，自然算不上多难，能够摸到牛羊肉，南易也是兴奋的很，很乐意执行上面下达的割肉命令。
毕竟作为厨子，他的手一抖，便能让自己也尝尝荤腥，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啊！
只要分赃分的均匀，整个食堂是没有谁会说什么的，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斤肉和九两八钱的肉，有啥区别？
即便是上了称，不去抠搜的完全计较的话，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更别说，剃干净肉之后的牛羊骨头可是好东西，里面满满的都是骨髓，大补啊！
“南易，快别啰嗦了，赶紧割肉吧，这领导们可都眼巴巴的等着呢！咱们....”
食堂班长说不下去了，因为南易割下来了一块起码有三两的羊肉，放在了他的面前。
下午下班的时候，办公楼的领导们不约而同的都晚走了半小时，毕竟提溜着肉让工人们看到了总是有点别扭。
食堂的员工们也人手一个小饭盒，里面大大小小的放着一小块羊肉或者牛肉。
今个南易这一手，可算是在食堂里面给自己打好了基础，食堂班长见了他都笑呵呵的叫一声‘南师傅’了，毕竟南易是个会做人的，有他在食堂，食堂工人的油水只会比之前多，不会比之前少！
就这一点，便足以让食堂里面的人，把南易给供起来，在做人和为人处世上，南易可比前任大厨傻柱高明太多了！
“南易！”
“梁拉娣！你不赶紧回家，你在这里干啥呢？”
“干啥？等你啊！”
“等我干啥？”
“干啥？你心里没数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饭，饭盒啊！”
“饭盒就饭盒呗，你藏什么呀！你告诉我，里面是不是藏着肉呢？”
“你胡说什么呢！”
“嘿！我就知道，今个领导们偷偷分了不少肉，你作为食堂大厨，又是个好嘴的，你肯定不会亏了自己，看你这样，偷了不少啊！”
“你这什么话，厨子拿点肉能叫偷？去去去，别在这里没事找事啊，以后去食堂吃饭，我都给你打点啊！”
“见面分一半！不然我举报你！”
“你这个人，怎么....”
南易正气呼呼的指着梁拉娣呢，却不想他在梁拉娣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不知所措，此时梁拉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做错了事情被抓住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