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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职员身边的同伴们明显生出了怯意,伸手拉了拉女职员的胳膊。

她们本来就跟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如今真要是被卷进后续情况当中的话,可真有些冤。

不知道皮佰的哪一句话戳到了女职员的心思,她的表情原本就不如先前坚定。

如今被同伴劝阻,显得更加犹豫起来。

皮佰跟男主播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最后女人色厉内荏的说道:“看在你们这么识相的份上,我这一次就接受你们的和解方案。要是以后你们还这样欺诈消费者,我们绝对要为民除害!”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承受了多大的冤屈。

皮佰也不废话,问女人要来了收款账号,连同刚才他承诺给出的一千元误工费,一并转了过去。

西辛明显觉得很吃亏,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眼睁睁看着皮佰进行上述操作,黑着脸一个字也没说。

等这几个女职员里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皮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西辛对他爱搭不理。

骆八九戳了戳反应迟钝的莫小朗,示意他有点眼力见儿,说点什么能缓解一下当前气氛的话题。

也不知道莫小朗是怎么理解的,总之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大家也应该都饿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什么?晚些时候还要带骆老板去考察一下当地市场。”

骆八九:“……”

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整的就跟自己迫不及待不管他人情况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似的。

不过这话倒是管用,西辛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骆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晚上想吃点什么,今晚我做东,算是赔礼。”

自从下午见到谢秘书,西辛对骆八九的态度倒是比昨晚好了不少。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现实的很。

莫小朗听完西辛的话,表情最生动,“那喊上老崔一起。今晚去吃‘一头屋’的牛肉?”

西辛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小子绝对不会给我省钱。那就咱们六个人,走?”

这六个人中包括刚才那位探店男主播。

自从接到代晨的电话之后,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他收完自己的装备之后,一直没走。

皮佰二话不说掏出了手机,“美团上有一头屋的餐券。四人套餐九九八。要不要点一份?”

西辛大约是觉得皮佰这话说的有些掉价,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搐起来,“就他们家那点量,六个人吃十人餐还嫌不够。你整个四人餐还不够这家伙一个人塞牙缝的。”

边说边指着莫小朗。

骆八九连忙说道:“中午西老板已经尽了地主之谊。今晚应该让我们表示一下感谢了。这样,晚上这顿我来请。算是提前感谢西老板带我考察市场。”

他不是傻子,已经看出西辛跟皮佰之间,绝对不是简单的合伙人那么简单的关系。

不过现在大众对于这样的男男关系,态度比较包容。

再说也不是什么危害社会危害大众的事,所以当事人觉得没问题就行了。

好在这会儿莫小朗说了一句恰如其分的话,“到昆都怎么也轮不到让夯哥请客。今晚这顿算我的好了。我现在给老崔打电话……”

西辛没好气的说道:“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他现在应该都快到了。”

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冲莫小朗说道:“要不,这会儿你先带骆老板去旁边那两家玉器店看看?他们认识我跟皮佰,我们不方便露面。你们脸生,过去转转倒没什么。”

莫小朗下意识想拒绝。

他现在腿脚不方便,恨不能一步都不走。

但这个提议显然很合骆八九的胃口,他跟着西辛走到店门口,让他帮忙指一下方向。

压根不给莫小朗发表意见的机会。

莫小朗见状没办法,只能迎着头皮跟着骆八九往外走。

世界上大约也就只有他这个反应迟钝的家伙,才看不出西辛跟皮佰有话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讲。

正好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就近转转。

总不能来了一天,除了昆都的饭菜,其他一无概念吧。

莫小朗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跟在后面,“又不准备在昆都开店,了解这些有什么用……”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骆八九越发觉得莫小朗的心智更像是一个没有发育成熟的孩童。

虽然经常让人火冒三丈,但更多的时候你完全拿他没什么脾气。

“看看昆都这边的市场利润比,有几个人能不心动?”骆八九随口说道。

莫小朗撇了撇嘴,“这种终端交易方式太费劲了。有这功夫,在瑞利那边都能成交十单八单了。”

骆八九老神在在的笑道:“那如果是原石呢?”

莫小朗跟看疯子一样看着骆八九,“夯哥,你这脑洞开的也太大了……他们成品都做不走,你还指望做原石?谁买啊?”

“再说了,做原石,你看他们成品的市场行情有什么意思?我觉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市场。在瑞利可能界限还没这么明显。但要是放到昆都这样的地方,两者之间有壁!”

这还是骆八九第一次见莫小朗说话一套一套的。

忍不住笑着反问道:“那你觉得,想要发展昆都这边的市场,应该怎么做?”

莫小朗的视线瞥向一直没吭声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主播。

骆八九先前都没注意对方也跟了出来,看到他的时候,笑着表示了感谢。

男主播连忙表示不必客气,自己也是有些问题想跟骆八九请教,所以这才厚脸皮的留下来。

这时候,莫小朗带着他们抄的近道旁边,有个男人席地铺了一个摊子。

上面摆放着十几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原石。

在这里地方遇到这种形式的摆摊,可真是超乎骆八九所料,立刻顿住脚步,完全走不动道。

莫小朗扯都扯不走。

在这个石二代的眼中,可能完全不能理解骆八九为什么会对原石如此热衷。

尤其是这种路边店,能有什么好东西。

能保证货真价实就不错了。

尽管他一直站在旁边翻白眼,但根本阻止不了骆八九蹲下身开始上手研究。

“老板,喜欢哪块尽管看。改行大甩卖,便宜处理了。”

守摊子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两鬓的头发都已经斑白。

说话不带昆都本地口音,更像是外地人。

“老板之前是在昆都做原石生意的?”骆八九一边扒拉原石一边问道。

男人点点头,“之前就在旁边的景星花鸟市场里面摆摊。后来开了一家有店面的原石店,人家家大业大,石头种类多,回收开的价也高。还有切机设备……没法比,只能处理处理手上的货改行。老板你上眼看看……别看我只是野摊,但我手上的原石都是实打实能切出来东西来的。跟她店里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是一个档次。”

骆八九知道他指的是西辛舅妈的那家原石店。

不光他听出来了,一旁的莫小朗也听出来了。

在陌生人跟西辛之间,他毫不犹豫站队西辛的舅妈,当下没好气地说道:“老板,虽然同行是冤家不假,可你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你这东西要真是个顶个的好,在什么地方都能经营得很好。”

老板可能没理会莫小朗更深层次的意思,摇摇头说道:“老板有所不知,现在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尤其是干原石这个行业。赌石的人垮了不高兴,涨了还担心你赚他们差价。尤其是一看我这种连个固定摊位都没有的,更觉得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架势。也是难做哟。”

莫小朗一副何不食肉糜的架势问道:“那就租个店面,也没几个钱……”

老板没好奇的瞪了他一眼,直接不再理会他。

将注意力放回到骆八九身上,“老板你看看,我这些料子都是做生意这些年留下的压箱底好货。保证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骆八九点点头,心里却也没太当回事。

王婆卖瓜还自卖自夸呢,哪个生意人都不会说自己的东西不好。

他惦记的是从这摊主嘴里套问一下市场行情,也没真准备买什么东西。

一个上游石商,跑到下游去赌石,传回瑞利岂不贻笑大方。

虽然骆八九没什么商家包袱更没什么鄙视链意识,但依然觉得没必要。

瑞利作为原石入境的第一个中转站,多少料子不够自己赌的,跑到昆都来赌石,图什么?

所以压根没动吐口水的念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玉石电筒,对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料子打灯照了上去。

“老板在昆都做原石生意多长时间了?”骆八九装作随意的问道。

话问出口,却久久没能得到对方回应,骆八九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却看到老板对着自己的电筒愣神。

“老板,怎么了?”骆八九问道。

老板一脸苦涩的摇摇头,“看老板这架势,就知道是行家。我想起自己以前在瑞利赌石的那些日子,也是人手一支电筒走遍市场。如今……唉……”

骆八九当真来了兴趣,“老板也去瑞利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