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樱花商社后,萧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四处闲逛。
他时不时就会停下脚步,欣赏街边的建筑,或走进一些店铺里转转,或在路边的摊位上看看。
盯着他的两个日本人,都很有耐心,一直远远地缀在后面,掩饰的很好。
跟踪和抢劫这种事情他们显然没少做,经验丰富。
近一个小时后,萧然才离开热闹的主街,走进了一条曲折僻静的胡同。
两个日本人对视一笑,立刻跟了上来。
但是,当他们快步走进这条胡同,却失去了跟踪目标。
胡同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八嘎,那个混蛋去哪里了?”
一个小鬼子低声咒骂道。
紧接着,这两个家伙就撒腿向前跑去。
前方不远有一个拐角,正好挡住他们的视线。
转眼他们已跑到拐角处,立刻向下一段胡同看去。
就在此时,后方一座小院的院门突然打开,萧然悄无声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出院门的他,手里已多了两把m1911。
下一刻,他冷笑着说道:
“傻逼!你们是在找老子吗?”
两名小鬼子齐齐顿了一下,然后闪电般伸手摸向怀中的手枪,并试图转过身来。
不得不说,他们的反应很快,应对也没问题。
但是,一切都已太晚。
话音响起的同时,萧然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骤然响起,打碎了胡同里的宁静。
下一瞬间,前方拐角处的两个小鬼子已同时中枪。
他们中枪的位置相同,都是后心和后脑勺。
被点四五子弹击中的两个小鬼子,脑袋直接被打爆,炸了开来,猩红的鲜血裹着白色脑浆,猛地喷溅而出。
紧接着,这两个小鬼子齐齐栽向地面,重重地砸在地上,瞬间已彻底死透。
萧然打量了一下胡同里的情况,随即快步上前,开始打扫战场。
他把两个小鬼子身上的手枪和弹药、以及两把肋差全部搜出来,第一时间送进了混沌空间。
随后,他迅速绕过前方的拐角,转眼已消失不见。
胡同里再次恢复宁静,只是多了两具小鬼子的尸体,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大约两三分钟后。
住在这条胡同里的几户人家,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院门,探头出来观察情况。
当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两具尸体,一个个都被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几名拿着步枪的士兵,战战兢兢地出现在胡同口,向胡同里面看来!
显然,这些丘八都是被枪声吸引而来。
但制造这场杀戮的萧然,却已飘然而去,不见了踪影。
……
下午三点左右。
在西羊市一家泡馍馆吃完午饭,萧然又回到了街道上。
刚走出饭店大门,他就敏锐地察觉到。
街上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许多,背着步枪巡逻的士兵比之前多了一倍都不止。
但诡异的是,这些家伙很少主动盘查路人。
相比之前,他们一个个都规矩了很多,变了一群人似得。
尤其碰到一些穿着体面的年轻男子,这些家伙绝少上前盘查,甚至在躲着走。
看到这一幕,萧然顿时笑了起来。
他瞬间就已明白,发生在德裕绸缎行的事情,已迅速传开,传到了很多人耳中,让很多劣迹斑斑的家伙都惊惧不已。
但是,陈声德和陈树藩父子却选择息事宁人,没有展开全城搜捕。
这对老奸巨猾的父子,或许是害怕满门被灭,祖坟被刨,所以才这么做!
樱花绸缎行那两个日本间谍被杀的消息,应该也传开了。
那两个小鬼子的死,又加剧了城中的恐惧气氛,让很多人都惴惴不安。
其余日本间谍估计都已提高警惕,并暗中展开了调查。
做了太多亏心事的陈树藩和刘镇华,却约束各自的手下,并没有在城中展开大肆搜捕行动。
基本搞明白情况后,萧然抬手叫了辆人力车,离开了西羊市。
十几分钟后,他已返回南院门街。
当人力车抵达高升旅馆前时,他却没有叫停,只是向旅馆里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旅馆内的情况已被他透视看得一清二楚。
前院的饭店里,坐着七八个身穿便衣、怀里却藏着手枪的家伙,全都紧盯着旅馆大门口。
而在后院的旅馆,同样藏着不少带枪的丘八,分散在不同房间里。
尤其天字一号房两边的客房里,埋伏的枪手最多。
旅馆后面的两座院子里,更是藏着整整两个排的丘八,全都拿着步枪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不用想,这些家伙全是陈树藩的手下,都是冲萧然而来。
昨晚入住旅馆时,萧然用了毕世博的特别通行证,镇嵩军的那些家伙不但见过他,也看到过这张通行证。
今天他又在德裕绸缎行出示过这张通行证,在樱花商行说过毕世博的名字。
这种情况下,被陈树藩的人查到线索,找上门来埋伏,再正常不过了!
看着旅馆内的情况,萧然不禁冷笑起来。
在高升旅馆,他只有从毕世博手里抢来的马,再没留下任何东西。
他的所有东西都在混沌空间里,走到哪都随身带着,根本不担心丢失或留下线索。
那匹马是唯一的线索,但只能证明他干掉了毕世博等人,再也证明不了其它任何事情。
转眼间,人力车已远离高升旅馆,跑出去了三四百米远。
就在此时,萧然突然看到。
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抻着脖子不停向高升旅馆那边张望,满眼焦急之色。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早上从这里离开的周玲,不过已换了装束。
虽然依旧是女扮男装,长衫却已不是上午那件。
她怎么回来了,没长脑子吗?
萧然有些诧异和不解,随即叫停了人力车。
然后从车上下来,径直向周玲走去。
与此同时。
周玲也看到了这辆突然停下的人力车,看到换了一身装束的萧然。
看到他的一刹那,这丫头直接愣在了原地。
没等她清醒,萧然已来到近前,无奈地低声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脑袋是不是让门挤了?”
“跟我走,有什么事情离开这里再说”
说完,他转身就向人力车走去。
直到此时,周玲方才清醒,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如释重负般!
然后连忙跟上来,坐上了人力车。
人力车随即起步离开了这里。
行进间,周玲低声解释了一下返回这里的原因。
“萧大哥,刚才我去药铺买药,听前来抓药的一个绸缎行伙计说,有人砸碎了陈树藩老子的四根手指”
“凶手是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拿着北洋政府的特别通行证,杀了好几个洋人,还抢了很多古董文物!”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那个人是您,所以跑来旅馆这边,想在外面拦住你,提醒你一下!”
萧然转头看了看这丫头,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砸碎陈声德四根手指的人就是我,那个老贼勾结洋人,盗窃并砸碎了昭陵四骏,罪有应得!”
“我这次来长安,就是来找他算账的,除了那个老贼,还有一些洋鬼子,我必杀之!”
“谢谢你来提醒我,但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陈树藩还奈何不了我!”
“啊!”
周玲低声惊呼起来,被吓了一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然的手段竟然如此酷烈,如此雷厉风行!
他竟然敢杀上门去,当众砸碎陈树藩老子的四根手指,而且还要杀一些洋鬼子,这也太吓人了!
至于昭陵四骏,身为一个京剧花旦,她听说过一些相关历史。
“萧大哥,趁着城门没关,你赶快离开长安吧”
“陈树藩那个狗贼一定不会放过你,肯定会全城搜捕”
清醒过来的周玲,焦急地说道。
萧然却不屑地摇了摇头。
“就算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要搜捕早搜捕了,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我在长安还有些事情要办,有一些洋鬼子要杀,完事之后就会离开”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没躲起来?居然还敢上街,不想活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你才去药铺抓药?”
话音未落,周玲已哭起来。
然后抽抽噎噎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萧大哥,我师兄沈放被刘镇华那个狗贼抓住了,关进了牢房”
“剧班里其他人都被刘镇华的手下打伤了,老班主他们还被关在牢里!”
“大家手里的一点钱,都被刘镇华的手下抢走了,一文钱也没剩”
“就我手里还有您给的钱,所以我才出来抓药!”
听到这番解释,萧然顿时一阵无语。
“不是让你别回剧社吗,怎么还是回去了?愚不可及!”
“就你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刺杀和报仇,给人送菜还差不多”
一通臭骂下,周玲的脸彻底红透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滴。
此时,他们已离开南院门街。
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萧然才叫停车夫,随手扔过去两块大洋。
并警告车夫闭嘴,就当没拉过这趟活。
收到重金打赏的车夫,自然点头不已,笑得见眉不见眼!
等车夫离开,萧然才带着周玲走进旁边一条胡同,从主路上消失了。
进入胡同没一会,看前后没人,周玲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萧大哥,求您救救沈师兄和老班主他们,您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
“只要您能救出沈师兄和老班主,让我干什么都行,哪怕当牛做马!”
说着,这丫头就要磕头。
萧然却一把将她抄了起来,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会想办法救出你师兄和老班主!”
“但就这一回,离开长安后,咱们就各奔东西!”
“当牛做马就算了,我嫌你累赘!”
话音未落,周玲已破涕为笑。
随即又撅起嘴巴,低声嘀咕了一句。
“好吧,您神通广大,小女子就是个累赘!”
昭陵六骏之特勒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