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这照片是那位大齐太祖的？
江桥一惊。
一番询问。
莫清影将自己脑海中看到的人脸画面描述了一番，与他所见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
两人看到照片后见到的就是同一个人。
“他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江桥眸光一闪。
可以确定的是，虽然莫清影认识照片，但大齐并无照相技术，更没有照相机。这张照片不可能是在大齐照的。
所以照片是在大齐太祖进入世界尽头后诞生的。
这就有两个可能。
其一。
这是那位太祖皇帝的手段。
祂故意留下这张照片是为了向后来者传递某种信息。
其二。
那位太祖遭遇了某种敌人，这张照片是战斗痕迹。灵异手段千奇百怪，留下一张遗像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只是大齐太祖晚年已晋级半神领域。
实力极端强大。
这才刚刚踏上铁索桥而已，能遭遇什么样子的强敌？
“你那位爷爷。”
“他有些什么灵异手段？”
江桥问道。
“皇爷爷有些什么手段其实在大齐也是一个谜团，除了知道他老人家在离开大齐前晋升了半神外，并无具体记载。”
“不过我年幼时，曾经见过一次皇爷爷出手。”
莫清影讲道。
“当时百万铜山之中诞生出了一位十分可怕的妖邪，乃是变异生物晋级而成，已经开始在诸部落聚集香火，踏足神性。”
“皇爷爷说大齐的皇族应该有一些见识。”
“不应坐井观天。”
“从京城到南部有万里之遥，皇爷爷以鬼蜮带着我们二十多位孙辈，只用了几个呼吸就到了目百万铜山之外。”
几个呼吸？
江桥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万里之遥虽然只是一个代称，但他之前查看地图时做过估算，从京城到百万铜山，直线距离至少也有三四千公里。
几个呼吸就到了。
这一点至少他是做不到的，而且远远做不到。
三四千公里。
他就算全力施展。
也至少需要半刻钟的时间才能到达。
这个差距……
“半神么。”
江桥心中暗道。
他已经是半神之下的最顶尖梯队，也只有半神才能与他拉开如此大的差距。
“皇爷爷实力很可怕。”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算站在京城也可以出手。”
“为了让我们观摩。”
“所以才去了百万铜山。”
莫清影继续说道。
“那妖邪乃是一团红色的粘液，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真容。皇爷爷说它原本应该是一条虫子，沾染了域外的血液发生了变异。”
“它只是本能的求取香火。”
“实则已经疯了。”
“没有太多独立意识。”
嗯？
听到这里。
江桥心中再次一动。
疯了？
不过他并未打断莫清影的讲述，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妖邪见到皇爷爷并未害怕，反而主动冲了过来。那覆盖了整片天空的猩红与刺鼻的怪味，我至今回忆起来依然感到一阵阵恶心。”
“这种恶心就像灵魂烙印。”
“是一种来自精神上的影响，或者也可以说是诅咒。”
“皇爷爷说。”
“这诅咒没有什么坏处。”
“相反。”
“主要将妖邪彻底斩杀，诅咒留存在体内反而可以引为助力。将来如果遇到精神类袭击，只需要回忆今日场景激活诅咒。”
“那么诅咒带来的恶心会帮你对抗精神影响，保持清醒。”
莫清影自嘲一笑。
“几百年了，这个诅咒确实对我帮助极大。我可以轻易压制从虚界中偶尔跑出来的精神影响类厉鬼，也全仗这道诅咒。”
“只是可惜。”
“北极之极的精神影响太过厉害，这道诅咒也失效了。”
她之前初入冰原遭遇袭击。
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若非江桥出手，恐怕如今已是荒野中的一具死尸。
……
“皇爷爷见那妖邪冲过来，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让我们注意看，记住接下来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细节。”
“随后我眼前一白，出现了一瞬的视野盲点。”
“等恢复过来时。”
“那遮天蔽日的猩红与刺鼻的气味全都消散了，就连妖邪也不知所踪。”
“我们都很疑惑。”
“爷爷当时只是告诉我们。”
“你们已经见到了战斗场景，以后等你们实力强大了，自然可以回忆起今日的画面。若是实力不够，永远都不会有这段记忆。”
“我问爷爷需要什么实力。”
“爷爷说至少七阶才能感受，八阶才能目睹。”
“想要完整观看。”
“需要九阶。”
“我们一同前往的皇族子弟有二十多人，最终只有我走到了七阶、八阶。所以也只有我才真正获得了那段记忆。”
“在我七阶时。”
“记忆中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先是呼啸的风声，之后是铁链拖动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花香。”
“最后是凄厉的鬼哭。”
“很尖锐。”
“哪怕只存在记忆中，我也一样感到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那时我已七阶。”
“依然心神震动。”
“若是不足七阶，恐怕意识会直接溃散。”
“我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皇爷爷告诉我们七阶才能感受，若不至七阶，便是与之无缘。”
“这段记忆虽然只是声音。”
“但也让我受益良多。”
“不仅锤炼了我的意识与精神，通过感受那一缕缕灵异的余韵，也让我后来晋升八阶拥有了更多的底气。”
“体会过高深知识。”
“对初等知识自然也就更加手到擒来。”
“等我八阶以后。”
“记忆中终于出现了画面。”
“依然不完整。”
“断断续续。”
“我看到了太祖的身形从活人变成了腐烂的尸体，而在他的身旁出现了几道鬼影。”
“我见到他抬起手。”
“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但看不清楚。”
“然后。”
“阴风大作。”
“几道鬼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妖邪身侧，那些鬼影长得一模一样。都是身穿白色囚服，戴着脚铐，手上拿着鲜艳花朵，面带阴笑。”
“那笑容很瘆人。”
“它们来到妖邪前，也不知做了什么。”
“我就见到那妖邪身上突然杂草一般疯长出密密麻麻的手指，很快就将妖邪包裹了起来。”
“手指每一根都歪歪扭扭。”
“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断过。”
“再后来。”
“我就见到妖邪的体积越来越小，那些手指也在这个过程中一根一根的爆碎成肉渣。”
“最后。”
“原地只剩下一截干枯的大拇指。”
“被太祖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