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城周围十万里虽说是禁止杀戮，但是十万里外却是没有保障。
再加上地上族群和地下族群的矛盾。
离开大渊城的保护区域之后，可以说随时都可能遇见空匪。
且这些空匪的来源复杂。
有一些是真的以此为生的修士，而有一些则是被大势力培养的。
作为敌对族群，
和对方进行贸易只是利益所迫，但是谁会真的想让自己的敌人得到成长呢，所以在别看在大渊城中一派和谐的景象。
一旦到了大渊城外。
大家都是互相捅刀子的。
甚至空匪之间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地上族群只打劫地下族群，地下族群只打劫地上族群。
这样名声非但不会受损，甚至还颇有进益。
大渊城甚至流传着一个故事。
那就是某个大势力刚买了一些物资，今天运走，晚上就被打劫了，而到了第二天，同一批物资，再次出现在了卖家的货台上。
这个故事没有标明是哪个族群哪个势力。
不是忌惮。
而是因为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可以将任意两个势力放进去，放在大渊城中这只是一件屡见不鲜的事情罢了。
当然。
这是对那些颇有背景的空匪而言。
若是遇见专门以劫掠为生的空匪，谁管你到底是什么人。
界域飞舟上只有他们三人。
大黑狗掌舵。
顾长歌和羡鱼则戒备着周围的动静，防止可能存在的空匪。
不过正常而言。
像是这种只有寥寥几人的界域飞舟，那些空匪也不会感兴趣，就算真的有空匪盯上他们，那也只是小股空匪而已。
大黑狗操控着飞船。
速度时快时慢，鼻子时不时的用力嗅一嗅，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气息。
呼！
突然间，一阵阴风袭来。
顾长歌和羡鱼两人微微抬眼望去，看见一道幽魂突然从侧前方，一颗寻常的石头上升起，猛地朝着他们冲来。
幽魂相貌狰狞恐怖。
移动之间有着一股刺耳的尖啸声响起，冲击着几人的灵魂。
站在二层甲板上。
正在掌舵的大黑狗咧嘴一笑，忽然它的左边肩头开裂，黑色油亮的皮毛间撕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左边肩胛骨上，另一颗狗头冒了出来，血盆大口中白牙森森，带着垂涎欲落的恶涎，脖颈一时间无限延长，朝着幽魂冲去。
吧唧！
幽魂吞入腹中。
大黑狗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而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猛地下瘪下去，口中打了一个饱嗝。
“嗝儿……”
大黑狗露出满意的表情，咧嘴低头朝着一楼甲板上的两人道：“两位客人放心，我老黑保证这些小角色，绝对不会骚扰到你们的。”
“果然是幽冥三头犬！”
顾长歌看着大黑狗，忽然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魔族，他是人族，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共事呢？”
大黑狗挑了一下眉头：“谁？前辈说的是那个家伙？”
“哈！”
它大笑道：“那个家伙也不是纯正的人族，前辈你们没看出来吧？他是人族和魔人族的混血！”
“既然前辈你都没看出差别，那我们和前辈你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到这里。
大黑狗突然一脸落寞的，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无趣之色：“那些前辈做的事情，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是再遇见那种事，前辈你觉得你们有多少人会放弃，做出和我们先祖当年同样的选择。”
“我们又有多少人，会选择战斗到底呢？”
顾长歌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人族和魔族的恩怨，源自很久之前的那些前辈，那些前辈对这些避战之人，自然是蔑视、不屑、厌恶的。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
地上族群即便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不可能让地下族群出来。
整个天下任何一块洞天福地出世。
哪怕是地上族群，也是争得头破血流，若是再有地下族群加入进来一起争锋，那地面世界的秩序，就必定会面临挑战和破坏。
这也是所有地面族群都不想看到的。
顾长歌虽说没有答话，大黑狗还是自言自语的在那里说着：“天渊本来就是灰色地带，两个族群妥协的成果，我们这些人又不是什么道统的传人，什么先辈的恩怨和世界的秩序，自然和我们没关系。”
“我们就是一些普通的修行者，修行才是我们最关心的事。”
顾长歌默默点了点头。
大黑狗的话不无道理，对于普通的修行者而言，秩序什么的不是他们该关心的，就算他们有心也无力。
不过……
秩序对于普通修行者的作用，远远比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更大。
虽然修行界中充满了尔虞我诈，背叛，杀戮等等，但并非是肆无忌惮，对于比较弱小的普通修行者而言，秩序无疑保护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否则。
弱小的、普通的修行者。
不过只是强大修行者的养料罢了，大渊城中也不会出现，如淘宝斋这种小型的店铺。
嗡嗡——
正在行进中的界域飞舟，突然开始毫无征兆的剧烈颤抖。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罡风，将整个界域飞舟吹得东倒西歪，甚至隐隐有将外面的护罩冲刷破的迹象。
大黑狗脸色顿时一变，惊道：“从哪里来的阴风？！”
羡鱼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突然伸手一挥大片的符文闪烁，很快结成一方阵法，加持在周围的护罩上。
对此。
顾长歌并没有太多意外。
儒修格物一脉擅长解析万物，在修行百艺上的造诣都颇高，有君子六艺一说，这君子六艺便是在修行百艺上，选择六种进行深研。
“看来这位羡鱼道友，阵法造诣不低啊。”
顾长歌打量着这些符文，心中兀的闪过一抹惊讶，对方在阵法上的造诣，与他似乎不相伯仲。
四品阵法师？
在周围的阴风被阵法驱散之后。
忽然，顾长歌和羡鱼的神色猛地一变，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前方不远处，昏暗漆黑的天渊之下，一个黑洞出现在前方。
刚才吹来的阴风，就是从这里面溢散出来的。
此刻。
界域飞舟正朝着黑洞飞去。
顾长歌沉声道：“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