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占地颇广,里头自然有军队驻扎,有兵将自然有坐骑,虎狮象鹰,品类俱全。
为着做换心的试验,众人穿梭过重重宫殿来到另一面的军营找到魔兽场。里头魔兽有的穿甲有的卸甲,有的在圈里有的在斗兽场里,尽数昏迷。
扈轻挑了两头个头年纪差不多的,滑溜溜的手术刀往其中一头的心口前凑近,一丝明悟划过心头。
她喟然一叹,收起手术刀:“换不了。天地法则不允许。”
大家:“啊——”
绿云骓也跟着啊,但他很茫然。她这样说你们就这样信了吗
扈轻很奇怪:“身体可以夺舍,灵根可以移植,不同生物体的部件可以组合成怪物——这些都可以,但为什么换心不行”
器官移植凡人都可以做到,怎么仙魔不成
想到这里,扈轻不肯罢休,又伸出手术刀来唰唰两下就划开了厚实的皮肉,魔力轻柔而坚定的拂开遮挡,露出两颗稳稳跳动的心脏来。
神识包裹,干净利落的切断连接迅速交换位置,即刻连接血管神经各类组织,以神识细丝牢牢固定。
整个过程,超不多三秒,心脏都没有来得及从跳动的惯性中反应过来,依旧按着原来的节奏搏动。
血液都没漏下一滴。
这个手术,相当成功了吧
外头皮肉层也用神识严丝合缝得对上,扈轻如今的神识强度可保证每一个细胞都在原来位置上。
神识不撤,众人不出声紧盯两只沉睡的魔兽,一分一秒过去,在某个节点,突然众人齐齐感应到它们体内生命力骤然流逝,像河水的下面突然变成沙漠,几下就漏没了。
扈轻遗憾的摇头,收回伤口处的神识:“带回去吃。”
这么多肉,不能浪费。
半天后,众人守在大屏前烤肉,同时围观勾吻给绿云骓抽魂。
绿云骓啊啊惨叫,勾吻大怒:“我都没用力!”
把人一推,绿云骓倒地,疼得浑身抽搐话说不出来。
勾吻骂骂咧咧:“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其实她就拿链子勒了勒他的脖子,绝对没使劲儿。
众人眼神同情,绿云骓这个身娇体弱哟,找媳妇儿难哟。
半天,绿云骓才呼吸平稳,自己慢慢撑起来,整个人透着一股认命的颓废:“没用的,能想的法子我都试过。几十年前我就预感到我的生命要到尽头了,我只想寻到我娘的下落,如果能知道她一切都好,我就可以放心的死了。”
无情看着他慢慢坐好,冷不丁说了句:“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绿云骓愣了愣,双手不由往衣裳上按了按,似乎是反应不来好心送自己这么好衣裳的人突然对自己发难。
无情对他笑了笑:“我叫无情。”
绿云骓:“.是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无情:“.”真是个呆子吗
见此扈轻不由一笑,对无情道:“之前我问他的时候,他说的是真话。”
除了尚不知扈轻身份的绿云骓,其他人都知道扈轻这话是什么意思。
扈轻对绿云骓:“来,说说你心里的恨。”
绿云骓对上她的眼睛,心中再度升起不敢妄动的惧怕,嘴巴有自己的想法清晰吐声:“我没有恨。”
众人:“.”
啥玩意儿你一个魔域土生土长的纯种魔不会恨你不要太丢人!
扈轻摊手,对众人示意,她只问到这,不想去深挖人家的心理路程。
别人没有她的身份,没有让绿云骓实话实话的威仪相助,想八卦也只能憋着。
扈轻道:“你给我打工吧,我找人帮你打听你母亲的事情。你这个情况——”
她上下扫视,微微沉吟。
绿云骓早放弃治愈自己的希望,坦言:“我给你做事。我这样就这样吧,我很清楚我的情况。”
却听扈轻道:“——还有一个办法。”
绿云骓本能一缩,还要怎样折磨他
只见扈轻拿出一包东西在他面前一溜排开:“吃。”
众人一看那些熟悉的瓶子,不吭声了。
杏谷碰碰宿善:“什么东西”
宿善:“毒。”
扈轻:“我亲手做的,效果很不错。从左到右,药效一层一层加大。你从左边开始,吃给我看。”
绿云骓震惊,脑子转动:“你——想以毒攻毒没用的,我试过——”
“那就在我眼前再试一遍。”
绿云骓无法拒绝扈轻,只得拿起左边的第一瓶打开,里头是液体,浓郁的绿色没什么气味,他只看了一眼就对准嘴巴掀起瓶底,咕嘟几口,一滴不剩。
令皇:“这个是什么毒来着”我怎么记着这一瓶的效果是死人
扈轻淡漠啊一声:“记错了。这个是腐蚀心脏的剧毒。”
众人:“.”
绿云骓:“.”
啪,瓶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绿云骓捂着心口倒地蜷缩,痛苦呻吟。
杏谷:“想他死何必这样曲折,我来,我来好吧,我一刀了结他。”
这样的折磨人,又是问话又是换人上,年轻人是有什么恶趣味吗
扈轻弹出一点神识到绿云骓体内观察,发现毒素在绿云骓心脏处聚集。绿云骓的心脏变成战场,外来的绿色毒素和内部涌出的黑色毒素战成一团,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但,绿云骓是死不了的。毒咒侵蚀着他,也保护着他的小命。
“你想让他修毒经”宿善问道。
扈轻点点头:“我看他挺合适的。”
宿善点点头,平静吐出两个字:“契约。”
原本皱眉的杏谷舒展了眉头,这种来历不明原本还是敌人手下的投靠者,必须拴紧绳子。
扈轻:“一万年。上次契的那些一万年不知到文丁没有。”
到了,带着一城的民众出发,到达文丁界的时候,人数增加十倍有余。
玄曜带人接收,双方大会师皆是和颜悦色喜笑颜开,安顿在一片尚无人烟但富饶的土地,一方表示来了就是自家人,一方表示他们一定安居乐业共建美好大家庭。
公事说完,玄曜听取了一番他们与文丁界结缘的过程——他们怎么惹了老太太被老太太一锅端。
众人争先恐后的歌功颂德,歌颂扈轻,歌颂太子。
久经职场积威甚重的玄曜面色淡然稳坐高台,实则心里哭得一批:老太太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个太子,他真的不想做了,累,太累了,都没人来和他轮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