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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闩。

范宁暗暗兴奋,这要是鬼该多好啊!

当他瞄向姜问玄时,却发现他双脚抬起,随时准备跑路……

哐当——

门开了。

拿脚敲门的人猝不及防,一脚踹了空,连续趔趄了几步。

“啊啊啊啊!”

尽管她持续的发动尖叫攻击,仍旧没能稳住身子。

最终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是脸朝下的。

发现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女的。

小师妹还来不及搀扶,姜问玄瞬移般出现在她身旁,关怀的伸出手:“女施主,小心啊!”

女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家都以为她摔得晕厥过去时,她才慢腾腾的爬起来,用愤怒掩饰自己的尴尬。

“什么破路,你们该修修了。”

她稚嫩的脸涨得通红,脆生生的嗔道:

不是鬼啊?

范宁大失所望。

尽管这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得相当哇塞。

一米五多的娇小身材,穿着黄色镶星绣月百褶裙,外罩一件针织绯红上衣,头上梳着两根马尾辫,戴着一只小猫形状的发簪。

圆圆的脸蛋,卡姿兰的大眼睛。

她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子,活脱脱一个傲娇俏萝莉。

“小丫头,你谁呀?”范宁老不客气了“大晚上的拿脚敲门,几个意思?”

“住嘴!”

姜问玄却陡然喝道,转身对小萝莉毕恭毕敬起来。

“道皇司的道友,深夜到访本观有何吩咐啊?”

道皇司?

范宁这才发现,小萝莉的腰间挂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迷你八卦镜。

上面印刻有“道皇司”三个字。

这傲娇萝莉是道皇司的道姑?

“本道明月,家师云心岫,奉命来监督羽青观一月。”

明月自报身份,扬着雪白的脖子,远远的斜了一眼喊她小丫头的范宁。

监督羽青观?

姜问玄捻须思索,这则通告他早在回道观的路上就接到了。

道皇司为了考察京都的道观,偶尔会派遣弟子进驻各个道观进行监督。

这不是稀奇事。

稀奇的是,别的道观督查早来了,怎么明月天黑了才赶来。

“既是督查,欢迎欢迎。”

压下疑问,姜问玄热情的张罗起来,为其安排住宿等事宜,还让小师妹又做了一顿晚饭。

对此,小师妹甭提多开心。

又可以干饭……展现自己的价值了。

很快,四盘菜、三碗饭、一盆饭出现在石桌上。

明月瞪大了眼睛,望着小师妹单手拖着脸盆哐哐哐干饭的模样,人都麻了。

“姜观主,你这弟子不同于常人啊。”

姜问玄一声不吭,低着头哐哐哐的吃着饭。

明月又望向范宁,问道:“诶,这位师兄,不怕你师妹吃坏肚子吗?哪有这样吃饭的?”

哐哐哐——

范宁一言不发,低着头飞快干饭,筷子都在空中晃出残影来了。

明月鼓了鼓腮帮子,有点生气。

羽青观的人咋都不喜欢搭理人呀?

不管了,爬了半天山有点饿了。

她伸出筷子夹菜,适才发现,就在她提出两个问题的功夫,四盘菜诡异的消失了!

是的,凭空消失了!

“菜呢?”明月睁大了眼睛。

“吃饱了!”

“吃饱了!”

范宁和姜问玄同时放下碗筷。

“明师妹,羽青观规矩,食不言。”

身为过来人的范宁,语重心长的告诫。

明月怔住了。

食不言,不是防止被呛到吗?

到了羽青观,却是提防没菜吃!

望着白花花的米饭,她是吃不下。

好在她还有别的。

只见她跑回房间里,从包袱里翻出比她脑袋还大的牛油纸包。

解开后,是一块块焦黄焦黄的桃酥。

“是李记糕点家的!”

小师妹一眼认出来,惊呼道:

“他家的桃酥是全京都最好吃的,每天上百人排着队买呢。”

“这么大一包起码要十两银子!”

难怪别的督查早去了各个道观,唯独她天黑了才到。

原来是摸鱼去了。

又是一个吃吃吃的小废物。

“你也喜欢她家的吗?”明月惊讶的望着小师妹。

小师妹连连点头,眼睛再也无法从桃酥上挪开:“当然了,他家的桃酥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明师妹能常常吃到他家的桃酥,真幸福呀。”

明月眼睛骤然明亮,一把拉住小师妹的手,兴奋道:

“天呐,太好了,终于也有道士跟我一样喜欢他家的桃酥了!”

“别的师姐妹都说,他家的桃酥狗都不吃,只有你才说实话,没错,他家的桃酥天下第一。”

小师妹讪讪一笑。

有没有可能,那些师姐妹的意思是这桃酥太贵了?

十两银子,那得是三个四口之家一年的口粮。

只买到这一包桃酥,什么家庭才吃得起啊?

“以后别喊师妹了,叫我明月就行。”

“来来,我们一起吃!”

仿佛找到了知己,明月热情的拉着小师妹一起吃。

小师妹有些难为情,但架不住口水快流出来了,只能红着脸一起啃起饼来。

“师傅,你过来下。”

范宁拉了拉姜问玄的衣袖,两人挪步到角落里。

“咱们羽青观虽然热情好客,但毕竟不是开善堂的,多了一个人就多一份开支,咱们必须向她收些费用。”

向道皇司的督查收费?

这跟老百姓问县太爷要人头税有什么区别?

姜问玄想甩他一脸拂尘,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意识到他们师徒都穷得叮当响,缸里的米只够两天了,又觉得不是不能考虑。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丫头看起来很好骗的亚子。

“那就收些粮食费,一个月十两吧。”姜问玄老脸微微一红。

向道皇司督查收费,他应该是大乾第一人吧。

而且开口就是十两银子之多。

这也不是东西了!

“十两,师傅你疯了?”范宁惊呼道。

姜问玄干咳一声,道:“十两不是让她还价吗?五六两也是可以接受的,再不行一二两也行。”

“你疯了!”

范宁掰着手指头道:

“营养费你不收了?厨师费你不要了?四套校服……观服不要钱?还有最重要的托儿费不交吗?”

姜问玄瞪大了老眼。

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徒儿放在羽青观屈才了。

“别的都可以考虑,托儿费伱是认真的?”

姜问玄看了眼一米五多,十六七岁的明月。

“师傅我问你,三岁的儿童,你管他叫什么?”范宁问道。

姜问玄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孩子。”

“十六七岁的少女呢?”

“当然也是孩子,我这年纪,三十岁以下都能喊一声孩子。”

范宁两手一摊:“那不就是了?”

“既然都是孩子,我们就该一视同仁,交托儿费必须交!”

这……好像很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