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鹏依计重返平江府后,及时与王佐将军取得了联系。他告诉王佐,韩世帅的大军已经整肃完毕,只等着咱们在金营与其里应外合,在长江一线大破金兀术。
王佐凝神深思片刻后,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前番铜牙利让咱们往金营运送物资,现在还有一批物资没有到。我打算趁这个良机把你们两人藏在随行车辆中,待我军攻打平江府的时候,两位侠士好在城中举事,打开城门。”
傅天鹏和赵雪晴连连点头,表示一切听从王佐将军的安排。当晚,王佐依旧以杂货铺掌柜的身份来到金兵水寨,看守水寨的兵士看到这一队行人车仗后,立时弯弓搭箭进行喝阻。
见此情形,王佐连忙上前向守兵解释,说他们是给大营运送物资的。以前已经运送过两次,这是最后一批了。
守兵听完王佐的话后追问了一句:“你们送的货,可是我们铜将军要的吗?”
王佐连连点头后,守兵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后,见里面全是铜铁后,便移开拒鹿角,放王佐他们进了营。王佐一行刚刚踏入营门,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骑快马飞奔过来。
马上的这员将领圆脸、阔耳、大嘴巴,浓密的黄须在颔下从生。傅天鹏和赵雪晴抬头瞟了他一眼,两人觉得此人长得好生凶悍。这员金将在随行车仗前面来回巡视一番后,用手中的长矛挑开了一个箱子。然后他向王佐问道:“是谁让你们送货的?”
王佐面带笑意地告诉金将,是你们这里的铜将军让我们送来的。
听完王佐的回答后,金将眼珠乱珠,侧着头盯着王佐看,王佐又是连连陪笑。金将察颜观色,没从王佐的举止上发现异样,他转身又去盘问开门的金兵。
守门金兵见他像个凶神恶煞般朝着自己奔来,脸上吓得苍白如纸。金兵持盾站好,对马上的金将说道:“摩哈乎将军,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摩哈乎勒马持缰,指着守门兵士说道:“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可以轻易放这些蛮子进来的?”
守门金兵见摩哈乎话中带怒,连忙向其进行解释。他告诉摩哈乎,这些人都是获得铜牙利将军同意,来大营给咱们运送物资的。前番已经送了两次,都没有什么事情。
摩哈乎听完这个兵士的话后,立时破口大骂道:“放屁,你这么做简直是渎职。我告诉你,这些宋人都诡计多端,万一他们在随行的货物里暗藏人和兵器怎么办?”
这个兵士被骂后,唯唯诺诺地退到了一边。摩哈乎又向王佐等人扫了一眼后,就喝令周围的兵士上前,要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搬下来。一时间,就有几个得令的金兵上前,前面一辆车的物资摔了个底朝天。
吵嚷声惊动了铜牙利,他抄起帐中将案上的一个铜锤,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铜牙利来到水寨门前,见这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便大喝一声:“在这里吵吵嚷嚷地干什么,都给我滚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负责盘查的金兵见铜牙利醉醺醺地过来了,一个个都像木鸡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摩哈乎瞟了一眼铜牙利后,又扭过头对兵士们说道:“蠢材,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继续搜。”
摩哈乎的话音刚落,铜牙利就径直走到了王佐的面前。铜牙利晃了晃脑袋,满嘴酒气醺醺地对他说道:“你不是那个杂货铺的掌柜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佐嘻笑着告诉铜牙利,他需要的物资已经如数地运来了。
铜牙利听到这个消息,乐得手舞足蹈。他让王佐把物资全部都搬到库房去。王佐告诉铜牙利,他们的物资遭到了一位将军的盘查。现在正接受核验,不能往库房运。
王佐的话激怒了铜牙利,他转过头用朦胧醉眼往车仗前面一看,果然看到有个骑马的将军站在那里。铜牙利定了定神,他看了好半天后,才看清站在那里的原来是四狼主金兀术手下的牙将摩哈乎。
铜牙利便对摩哈说道:“你让他们过去,这些人都是给咱们送物资的。”
摩哈乎拒马答话,神情之中满是傲慢。他告诉铜牙利,哈军师马上就要来巡营了。如果有歹人藏于货物中,到时候对哈军师行刺,那可就遭了。所以他必须将运货连人带车都检查一遍。
铜牙利见摩哈乎搬出哈密蚩来打压自己,立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亦毫不客气地告诉摩哈乎,他是隶属大狼主粘罕的,不归四狼主管。说罢,铜牙利就要摩哈乎滚开,不要在这里耍横逞强。
然而摩哈乎自视有哈密蚩保护,并没有把铜牙利放在眼里。他以恫吓的口气指挥铜牙利的兵士继续查验货物,并且让王佐他们把随身带的东西全拿出来。
王佐见飞扬跋扈的摩哈乎已经把铜牙利激怒了,他乐得再扇一丝风,相助一把火。王佐悄悄地对铜牙利说道:“铜将军,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如果我们的货物有问题,您早就受到责罚了。这个摩哈乎在您的营里颐指气使的,简直没把大狼主和您放在眼里。他现在只是个牙将,万一他因为查验负责而擢升了,到时候您的日子更不好过。”
铜牙利听完王佐的话后,简直气炸了肺腑。他怪眼圆睁,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他作梦。”
一语言罢,铜牙利便流星赶月冲到了摩哈乎的面前。铜牙利横眉瞠目,警告摩哈乎再不知道进退,他就不客气了。摩哈乎伸出手上铜棍使了一招“挑三拣四”,将铜牙利挡到了一边。
铜牙利见摩哈乎动了兵器,他顿时怒不可遏,马上举锤相应。一时间,打斗声、喝骂声,传遍了整个水寨。金营兵士个个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将领扭打在一起。
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傅天鹏和赵雪晴换上事先准备好的金兵服饰,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到木工坊找呼延通和施宜生去了。傅天鹏把韩世忠备战的情况悄悄告诉两人后。施宜生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傅天鹏。他悄悄告诉傅天鹏:“让韩元帅好好品读这首诗。”
傅天鹏和赵雪晴转身出去后,将施宜生的情报转交给了王佐。王佐小心交纸条收好后,继续站在一旁看打戏。彼时,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个人互相揪扯着对方将服,一边打,一边骂。他们时而滚到这边,时而又滚到那边,像个皮球一样满身都是灰土和尘垢。
正待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水寨外面有人喊道:“快打开寨门,哈军师前来巡营了。”
一个兵士见状,赶紧上前劝阻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人不要再打了。然而他们两个打红了眼,谁都不肯就此放手。这个兵士没有办法,只好先去打开寨门,放哈密蚩进来。
哈密蚩进来后,见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人正在大打出手,他立时气得脸红脖粗。哈密蚩大喝一声:“住手,你们两个身为主将,居然在满营兵士面前厮打,成什么体统?”
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人,被这一声喝止停住了手。他们各自退开丈步远后,均是满脸不服的样子看着对方。哈密蚩看了一眼铜牙利,没有作声。然后满脸怒气地对摩哈乎痛骂道:“让你做好巡察,怎么到头来弄得一塌糊涂?”
摩哈乎见哈密蚩出言责怪,马上将原因归咎到铜牙利的身上。他告诉哈密蚩,正是因为铜牙利动手阻挠,才让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哈密蚩听了摩哈乎的讲述后,立时喝令他住口。这下可把摩哈乎给整愣了。他瞪着蛤蟆大眼,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哈密蚩。哈密蚩对摩哈乎说道:“谁让你打着四狼主的旗号在这里横行无忌的?虽说你是出于防范的考虑,但是却忘了一点。这里可是归大狼主粘罕管辖的,你在这里与铜将军动手,简直是没有把大狼主放在眼里。这样的做法就是破坏兄弟间的团结。所以,我要按照军法对你进行惩罚,看看下次你还敢不敢放肆了。”
说罢,哈密蚩便喝令随行兵士,把摩哈乎按倒在地,然后命令他们对其重打一百军棍。这一下可好,乱棍飞舞,摩哈乎被打得叫苦不迭。
棍刑完毕后,哈密蚩对铜牙利说道:“摩哈乎不懂得正确处理人情,我已经重责了他。希望铜将军不要把这此事放在心上,大家还要共同为老狼主的霸业而努力呢。”
铜牙利见哈密蚩当着自己的面,惩治了摩哈乎,总算是给足了面子。如果再得理不饶人,四狼主真的怪责下来,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想通这一点,铜牙利也点了点头。
风波平息后,王佐上来对铜牙利说道:“铜将军,现在可以收拾货物,装运入库了吗?”
铜牙利看了一眼王佐,对他说道:“王掌柜,现在我国的哈军师正在水寨进行巡察,一切的布署现由哈军师作决定。”
王佐连连点头,他转身走向哈密蚩,发现哈密蚩正用犀利的目光看着自己。过了片刻,哈密蚩又将王佐的年龄、籍贯、亲朋关系、生意渠道等信息逐一进行了询问。王佐一边回答,哈密蚩一边令人记录在案。
待盘问结束后,王佐他们将地上的物口整备装车后,哈密蚩突然转过头,要王佐和随行之人解开衣襟,检查是否夹带了信件和其它的物品。
王佐早就听说哈密蚩诡计多端,然而“不是猛龙不过江。”王佐身为岳飞元帅麾下大将,绝非等闲之辈。他已经做好应对之策,只等哈密蚩前来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