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仙松了口气,风雷剑能“拐弯”,可不是因为神识操控,而是因为御气术。
三年前,自从得萧敬传授由御物术改进的御气术后,无论是炼化雷灵气,还是修炼法术,他都获益良多。
而且金一仙逐渐意识到,元气和法术之间是存在某种关联的!
首先,用金元气施展金系法术会有加成,这是所有修士都明白的道理。
其次,轻身术是由风遁术简化而来,用风元气施展同样可以增加速度,这也经过了大部分学究类修士的验证。
再者,御气术可以加快搬运入体灵气,这是身为雷灵种的萧敬对御物术的改造。
最后,他重新将御气术用于外放法术,发现可以使法术飞行轨迹发生偏转。
金一仙很清楚,一个炼气修士能做到法术“拐弯”,不是一拍脑袋得来的。
其中不仅有前人的积累,还有他自身的钻研和苦练,或许有道简的帮助,甚至冥冥中绛宫内雷灵气也有助力...
种种经验和未知的糅合,让金一仙能够以全新的御气术操控风雷剑。
若是其他人,一旦发现法术飞行轨迹发生偏转,必然会选择纠正,因为法术失去准头又有何用?
但金一仙不这样想,为什么不能加剧偏转呢?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
斩杀章岩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准备活捉此人带回春生谷的,可惜自己中了妖毒,对方又执意要杀他,没办法,只能如此。
实话说,直到最后,他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是十分糟心。
炼气修士的肉身并不能抗毒、瘴、蛊之类的伤害,但以御气术搬运雷元气做一个时辰的周天循环后,麻痹感很快就被化解。
此时,金一仙看着这片血腥战场,有些发愁,也有些疑惑。
愁的是黄鹤摔死,狰狞重伤,棘藤妖昏迷,还有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疑惑的是为什么斗了那么久,没有刑楼师叔前来查看?
但很快,金一仙在尸体上找到了答案——两块已经开启的屏蔽阵盘,三块御兽兽牌和一个兽袋。
两块屏蔽阵盘能掩盖三里范围内的法术元气波动和外界神识探查。
兽牌能控制妖兽,这仅限于炼气期,到了筑基则是神魂操控,兽牌就没用了。
兽袋倒是好东西,其中空间极大,能装下近十只妖兽,但功能和纳戒恰恰相反,兽袋只能装活妖、活兽,其他是放不进去的。
摸了一会尸,金一仙又发现了三个纳戒,装的都是灵石、丹药、饲料等杂物。
突然,他取出一块令牌,上书“八荒阁·章岩”五字,不由冷笑一声。
金一仙没有毁尸灭迹,而是将一干妖兽、尸体尽数收入纳戒、兽袋,然后架起飞行法器向雾河飞去。
他还要帮北坤采摘草药,这是炼气弟子的强制任务,北坤师叔用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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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上陵院。
南筝面色清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炼气弟子,疑惑道:
“你要求见青渠师叔?有何事?”
金一仙拜道:
“生死攸关,恳请师叔通传。”
南筝摆摆手道:
“青渠师叔三个时辰前有事离开了,你明日再来吧,我看你活蹦乱跳的,哪来的生死攸关之事?”
金一仙没有回答,问道:
“上人因为何事离开?何时返回?”
“你一个未入内门的炼气弟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南筝有些不耐烦道,她这些日子被青渠唠叨得多了,脾气有些差。
“那弟子便在这里等上人回来。”
金一仙没有答应南筝,几年间接触下来,这个师叔的脾性令他有些头疼,但不是没有相处之道。
“随便你。”
南筝哼了一声,二人互不搭理,一个闭目冥想,一个在堂中踱来踱去。
“你到底有何事?不妨说与我听!”
此时的上陵院已经寂静无人,只有金一仙来回晃悠,南筝无法静心,便开口问道。
金一仙望了她一眼,道:
“弟子冒昧,敢问师叔是否讨厌世家弟子?”
南筝答得心直口快:
“自然!我知道你不是,否则也不会问你。”
金一仙哭笑不得,有些拘谨道:
“师叔能独立对抗八大世家么?”
南筝闻言一滞,随即道:
“不能!”
金一仙呼出一口气,道:
“那师叔莫要插手为宜。”
南筝升起一股无名邪火,这个弟子说话当真能呛死人,不由喝道:
“小小炼气,大言不惭!难道你有什么本事能对抗八大世家?”
金一仙却正色道:
“正是因为弟子无能,这才来求青渠上人庇佑。”
南筝压住想一巴掌拍过去的火气,沉声道:
“到底发生何事?你得罪了哪家弟子?竟然要青渠师叔出手相助?”
金一仙苦笑道:
“得罪?恐怕要更严重!”
南筝愈发好奇,也愈发感到愤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这个弟子进了上陵院便不敢再出去?
想了想,除了近几个月在春生谷闹得天怒人怨的峥嵘峰弟子,还能有谁?
她腾地起身,喝道:
“是八荒阁那帮兔崽子?”
见金一仙后退几步,默然不语,南筝心中猜测得证,不禁勃然大怒,道:
“当真是无法无天!三个月前,峥嵘峰便有严令,禁止八荒阁弟子骚扰春生谷同门,如今竟然还敢出手!”
对于金一仙,南筝是有一丝歉意的,他刚入门时,由于误会,她没给好脸色。
后来听说这个弟子境止筑基,寿命不足百,只能在春生谷内养老等死。
不过,即使断了前途,这个弟子也未自暴自弃,反而在三年前与九幽宫炼气弟子一战中获得了唯一的三胜,这是值得看好的。
可如今看来,此子锐气已失,被八荒阁弟子一吓,只能躲进上陵院…
“这帮该死的东西!”
南筝实在有些看不起金一仙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又想到始作俑者,不禁冷哼一声,正要闪身离开,却听青渠的神识传来:
“你又要到哪里去?”
南筝闻声一顿,无奈道:
“师叔,这个弟子有急事找你,或与八荒阁有关。”
“哦?带他进来。”
青渠有些惊讶,看二人双双进了内院,对南筝道:
“你若有事,不妨自去。”
南筝此时却不想走了,局促道:
“弟子适才听这小子说了几句,尚未知悉全貌,还请师叔容我留下。”
青渠不再理她,转向金一仙道:
“你有何事?”
金一仙不慌不忙,玉扳指血光一闪,掏出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放在青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