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主任在外科转了一上午，于月才想到要去找何教授。
问了一下内科在哪，她慢慢找过去。
“你脉虚，是气血不足，平时是不是头晕嗜睡四肢无力？可以吃一点归脾丸。”
听到熟悉的声音，于月停住脚步。
她往里一看，何常华手背上插着针管，腰板挺直，一脸严肃，在给护士把脉，旁边还有很多年轻医生围着他。
一点儿也没有惧怕的模样。
“我看看舌苔，舌尖属心肺，你舌尖发红，应该是心火旺盛，最近有没有心烦失眠，盗汗的情况？”
“有，”小护士一脸激动：“都被你说准了同志，我在医院开了药，吃了两个星期还是没用。”
“哦，你去中药房抓点木通、生地黄、生甘草梢，主治心经火热清心养阴利水通淋。”
于月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张守在她身后，看着里面的情况，笑了一下：“他以前跟我说要试试中西医结合的路，西医诊断，中医辨证施治。”
“我其实心里是支持的，不过我觉得他更适合中医。”
吕思清就更不必说，那是家传的本事，他又一心铺在中医方面。
于月没有出声，一直到离开医院该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怎么样？今天这一趟有什么感想？”何常华背着手，把手背藏起来：“这样的机会不多，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哪有亲眼看到更直观。”
于月默了片刻，看着他，认真道：“我觉得您其实是想来砸场子的。”
“哪有，怎么会。”何常华矢口否认：“就是带你过来认认门，张守这个人脾气性格很好，知道你是老吕的徒弟，以后观诊直接过来就成。”
吕思清跟张守的关系也不错，这也是他带于月过来的原因。
于月点头，过了片刻，她问：“何教授，您有没有想过，在医院申请一个中西医结合诊治科室？”
这比自己开医院要现实得多。
她从张守的话里也听懂，何教授其实想研究中西医结合方面，只是一直没有这个部门。
“嗯？”何常华愣了一下：“这要有卫生部的同意。”
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揉揉太阳穴，“这不是咱们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再说了，现在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缓缓吧。”
这个节骨眼上，求稳最重要。
何常华抬手看了眼手表，朝于月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时间还早，你爱人不是昨天来了，今天就给你批一下午，好好聚一下，我会跟你的辅导员说一声，明天上午别耽误上课。”
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刚结婚的小两口肯定有说不完的话。
于月没想到她还没出口请假，何教授就已经替她考虑到了。
“那就谢谢何教授了，明天一定会按时回学校的。”
何常华点点头，笑着离开。
楼夜正在招待所的厨房里做八宝饭，阳光透过西窗洒在后厨的地上，落下一阵斑驳，橱柜前认真清洗食材的男人踩在箔光之上，洒脱的动作做过上百遍。
于月靠在门口看着专心致志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
趁他不注意，踮着脚尖，屏住呼吸，悄悄地来到他的身后，轻轻地环住男人的腰。
楼夜身体顿时僵住，快速伸出的手停到半空中，忍不住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要在医院观摩一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于月闷在他坚实硬挺的背上，带着笑意道，“张主任上午坐诊，下午没事儿我们就回来了，何教授知道你来了，怕你独守空闺，特意给我放了半天假，高兴不？”
刚才的动作于月一直以来是嗤之以鼻，没想到轮到她谈恋爱居然也会这么幼稚。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难不成换个人你也这么淡定？”哈哈，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她记得以前看偶像剧，女主角都会这么问一句。
楼夜轻笑，“这里敢往我身上凑地，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他怎么会说，小姑娘贴上来的时候，他就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是她惯有的味道，药香。
于月：“……”这话说得，她怎么这么高兴。
不过心里想想就算了，面子还得给男人的，于月弯弯唇角，“是那些人不识货罢了。”
男人擦干手上的水渍，把手上的菜放在案板上，回身一把环住小姑娘的腰，把人抱起。
突然双脚离地，于月吓了一跳，两条腿下意识地挂在男人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