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夜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之前咱们去帝都的时候，虽然接触大哥不是很多，但是看他的长相做派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再说了，这人在部队，那都是成瓶喝酒的人，只可能把他放倒，他还真不能把这人怎么样。
其他不说，就说部队的纪律，也不可能在外边儿动手。
于月当然理解楼夜的话，这不是以防万一么。
“反正你们俩都注意点儿，能不喝酒就不要喝酒了。”
男人自然不会反对，“成，都听你的。”
小姑娘见他这么好说话，眸色潋滟的撇了他一眼。
楼夜心头一紧，叹了口气，上前拉住小姑娘的手，“你别这么看我，我受不了。”
也体谅一下他这么大把岁数了。
于月起先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恨不得在他脸上啐一口。
这人怎么能刚确定关系就说这样的话！
没好气的把手抽回来，小姑娘板着脸，“那我就不看你了。”
小姑娘生气的时候，粉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颜色，娇俏不已。
楼夜眼神暗了暗，在心里鄙视自己，以前还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不是个轻易被美色迷惑的人。
合着这是没遇到可心的。
他不否认，于月下火车的时候，那一眼，他就看进心里去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怕吓到她。
“那可不成，你不看我，我也受不了。”
于月好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点儿也不优雅。
“好赖话都你一个人说完了，你这人真是脸皮厚。”
“跟自己的对象有什么可矜持的，我只是把自己心中所想直白的告诉你而已，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所思所想。”
于月：“……”
她疑惑的看向楼夜，只把男人看得发毛。
楼夜把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苦笑，“祖宗，有什么话你就说，别这么看着我……”他怕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出什么自己都没法儿接受的事儿。
于月一把扯下他的手，笑着问：“你出去学习是学习如何说情话的？”
要不然以前的黑脸包公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楼夜顿了下，然后大笑出声，看她如此天真烂漫的模样，伸出手指点了点她挺俏小巧的鼻尖，“你啊，是真不了解男人。”
于月把他的手拍走，没好气的说：“我每天忙得要死，了解男人做什么，难不成能让我的医术更精进？”
没用的事儿，研究下来只会浪费时间。
对于于月来说，时间却是最宝贵的。
小姑娘明显是不怎么开窍，不过楼夜不在乎，“这样就挺好，我了解你就够了。”
了解别人做什么，浪费情绪。
男人很快就为自己的独占欲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三月十八号，新生报到。
距离去学校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楼夜特意请了假，带着于月提前去了市里。
西北中医学院在市里，距离车站并不远，走路也不过一个半小时，他们到了市里，是坐车去的，早上八点点和中午十二点都有一班去城里的车。
楼夜提着小姑娘的行李，嘴里在说：“先看看这边儿的房子怎么样，最好是在学校附近，要是离得远了，你上学放学不方便。”
他都想好了，要是离得远的话，干脆给于月买一辆自行车，方便出行。
只不过，他的计划落空了。
学校是一个月放一次假，假期四天，其它时间都要在学校寄宿。
楼夜皱眉，“那你每次放假，从学校到车站的车没有班次了，走这么大一段路，哪里还有力气回家？”
学校门口的班车，下午三点是最后一班。
可是于月放学的时间却是五点。
楼夜不想小姑娘这么辛苦，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学习，于月已经瘦了很多了，再这样来回折腾，人哪儿受得了。
他拉着小姑娘往外走，边走边说，“还是得租一间房子，等你放假了，直接回出租屋，我过来看你。”
八三六厂的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反正到哪儿都是他们两口子，与其让于月来回折腾，不如他坐车过来。
于月抬头，望着身边高大的男人，瞬间领会到他的意思。
“那我岂不是这一个学期都没办法回家？”
“你回家也是看我，跟我来城里看你有什么区别？你就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把心放在学习上，其余的事情有我。”男人摸了摸小姑娘的发尾，收回手的时候捻了捻指尖，“一会儿给你买辆自行车，学校这么大，你没有具体的课表，学校又大，万一来不及耽误了想听的课岂不是可惜。”
这点儿也跟于月不谋而合。
她点头：“是要买一辆，咱家工业券还有不少，那咱们现在就去百货大楼买。”
“成。”
于月今天穿的是黑色的掐腰的短款棉袄，下边儿穿了条白色裤子，到脚踝那儿，脚上是一双楼夜找老乡做的羊皮小靴子，现在是初春，她的棉袄没多厚，也不冷。
不过，楼夜担心她喝风，又给她围了条大红色的毛线围巾。
校园里到处拉了红色横幅——
热烈欢迎工农兵新学员。
对比一些穿着宽厚的女孩子，于月的穿着更为出挑，再加上身边还有这么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可谓是回头率百分之百。
两人商量好，先去百货大楼买自行车，有了车子也好找房子。
到了市百货大楼，于月在三个牌子里选了永久。
“我喜欢这个牌子。”
听着就长长久久，安全。
楼夜失笑，“你这话跟我说说就得了，去了学校千万不能说。”
现在的学生跟疯了一样，不好好学习，到处抓人的小辫子，贴老师的大字报。
哪儿跟他们家小姑娘一样，只知道埋头苦读。
于月推了他一把，“我有这么傻么。”
售货员看着眼前的男女嬉笑打闹，抿着嘴偷笑，“你们夫妻俩的感情可真不错。”说完还指了指楼夜，“你男人对你还挺好，自行车说买就买。”
他们做服务行业的，见得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人了。
可是没有一个有眼前的男人这么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