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0章-敲死亡领主的竹杠
……
北国，骸骨城堡。
“他们真的闹掰了？！”
得到白川城传来的最新情报，司南顿时喜上眉梢，那张一直隐忍的脸上绽放出了张狂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好！闹的好！！闹的太好了！！哈哈哈！”
多年的筹谋和等待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司南只感觉身体中仿佛有一股翻滚的热浪在不断的冲击颅顶，直至累积满溢再骤然喷发，酣畅淋漓！…
情不自禁的，司南越笑越大声，这笑声中夹杂着多年的压抑和期待终于释放的快意，如同突然冲破枷锁，整个人瞬间轻盈无比！
“多年的盘算，如今，我终于等到了能证明我的这一刻！！”
司南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不可遏制的兴奋，他的双眼中闪烁着胜利者的神采！
此时此刻，司南感觉自己站在命运之巅，俯瞰整个棋局，无人能挡其锋芒！
……
司南原本的计划就是为了挑拨踏雪（北国公主）和洵幽（死亡领主）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防止两人真的联手。
进攻白川城只是第一步，就算失败，还有后续的刺杀计划在等待执行。能杀了踏雪自然再好不过，就算杀不了也无碍，踏雪和骸骨城堡注定会结下了梁子，轻易难以化解。
当然了，这计划仍然潜藏着极大的变数：若是踏雪有着非常人的毅力与沉着，又该如何？
事实也正是如此，踏雪对于白川城之乱和后面的那场暗杀有着出奇冷静、理智和克制的反应，差一点就让司南的打算彻底落空。
司南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他安排让觅梅去执行刺杀任务便是为了将这条路彻底堵死，因为他笃定洵幽一定会为觅梅报仇！！
在这广袤的北国，要说谁最了解洵幽，司南毫无疑问是其中翘楚！
洵幽对于觅梅未必是真爱，但他需要觅梅为他生下了后代，这是一份很大的人情，为了心中的‘公平’，洵幽一定会还这份人情，而如果觅梅死了，他就一会给她报仇。这一点，其实早在当初0515号来骸骨城堡击杀觅梅时司南就有所留意，洵幽当时保下觅梅并亲口说出“她于我有用”，便证明这份人情有多大。
让觅梅参与刺杀行动，无疑是一着奇妙之棋！
…成功，自然皆大欢喜；
…若不成，觅梅也难逃一死，到时洵幽出手，这仇恨也将无法化解；
…若觅梅侥幸从白川城逃回，骸骨城堡的城门之外还有刀斧手严阵以待，她也非死不可！…
洵幽出手之后，踏雪倒是沉得住气，但她手下那些白岩岭派系的人可忍不了，势要找洵幽寻仇，为此甚至不惜和踏雪决裂！！
这事其实也是超出司南预期的，但绝对是意外之喜，试想这队佣兵们仓促而来，如果被骸骨城堡完全吞掉，那双方这仇怨就真是板上钉钉，彻底无法解开，届时踏雪若不想寒了手下人的心就不能置若罔闻，她也只能选择与洵幽为敌…
不得不承认，这计划确实天衣无缝！
当然了，司南这个计划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进行，也离不开他在骸骨城堡长达数年的精英和运作：
明面上，司南和所有人都保持友善，但暗地里却偷偷策划孤立彦骁、赶走鹤吏，最终将骸骨城堡的势力尽收麾下，他始终保持低调、谦逊，巧妙地伪装自己，引而不发…直到最后关头才翻开底牌。
如今放眼整个骸骨城堡，有能力看破并且有意愿阻止司南心思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极少有人知道，司南其实是灭世的门徒，他来到骸骨城堡并未为了投效洵幽，而是为了监视他。
然而，经过数年的研究、观察、试探，司南终没能发现洵幽的任何异常，这样的结论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和恐慌：如果洵幽没有任何问题，那他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价值。
在这样的担忧之下，司南逐渐衍生出了一个‘伟大’的想法：那就是取代洵幽！
如果洵幽真的对灭世心存异心，那么他对实权的把控定然会十分敏感，自己的动作或早或晚一定会引起他的反应，暴露他真实本心；
如果洵幽对灭世没有异心，那么他手下这些因他名头而聚集的这些北国的精英们，究竟是由他来操控，或是由自己来操控又有什么区别呢？骸骨城堡的实权交由自己，这样既能最大程度发挥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也能让这批北国精英们更好的服务自己真正的领袖：灭世，简直是两全其美！！
诚然，司南足够隐忍，行事也足够隐蔽，并且如今也真的达成了他最初的目标…
不过司南仍然算错了一件事情：
司南所隐藏的这份心思，其实很早便有人知道，只是那人从来都不在意而已。
……
骸骨城堡，顶层房间。
在一面硕大的镜子中，司南的扭曲和癫狂展露无遗，而站在镜子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人是洵幽和以0515号形态现身的韩墨。
韩墨，“所以，你其实早就清楚他是灭世的人，却还一直纵容他？”
这面镜子，是北国之母所造之物，她早在传授死气炼体之法时便留下了后门，但凡通过她传授之法进阶的死气炼体者，都摆不脱这面镜子的监控，因此，司南自进入骸骨城堡后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洵幽的眼睛。
韩墨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骸骨城堡还有这样的‘黑科技’，但洵幽既然早知道司南是谁，却没对他有任何的手段和措施，这就让韩墨有些不解了。
韩墨，“你对灭世，难道是真的忠心？”
这话虽是韩墨问的，但他自己都不相信洵幽会真的忠心灭世，别的不说，洵幽待在骸骨城堡10年没有任何大动作，足以看出两人之间的不信任，这份不信任要么是灭世不放心重用，要么是洵幽不听从指挥，总之不会是君贤臣忠。
对此，洵幽的回答也极其简单：
“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这样的回答，也符合韩墨对洵幽一以贯之的认知。
洵幽成为北国领主是为了报答灭世对他和他母亲的恩情，这是为了他心中的‘公平’，灭世只以为他弑父是彻底投靠的投名状，殊不知他根本就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自南约群英战后，灭世基本驱使不动洵幽，原因便是在洵幽心中，这份恩情已经还完，之所以不反，只是因为他对权位没有兴趣而已。
也正是因此，洵幽才会对司南的小动作装作没看到。
韩墨心中了然，对与洵幽这个人的认知也更进一步。
当然了，今天这两位的会面，肯定不是为了讨论司南这个小角色。
韩墨：
“言归正传，说回正题，你说的事我可以帮忙，但作为交换，你能给我什么？”
事实上今天的会面是洵幽主动邀请韩墨（0515号）来的：显然，洵幽看穿了韩墨的身份，最起码知道了他和古珐的真实关系，整个北国，他算是第一也是唯有一位，所以他才会绕开古珐直接找上韩墨，这一点是令韩墨没想到。
至于洵幽提的事，老实说，很合情理，但也很让人意外。
合理在于，现如今人人都看得出来洵幽的局面糟糕，所以他才会想要借助外面的力量，也实属正常；而意外的点则是在于，韩墨原本以为，洵幽早该没有人类的情感系统了，不过也不排除这件事情还有其他角度的见解。
不过对于洵幽的真实想法，韩墨确实好奇，但也并不在意，因此他直接了当的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利益！
若是十年前，洵幽在北国风头正劲，利益交换自然不是问题，可现在，看看他还有什么？
灭世的提防，下属的‘造反’，唯一忠心他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抓、要么被他伤透了心，唯一有血亲关联的两个妹妹也和他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洵幽似乎早有准备：
“我可以给你真正的亡灵之书。”
这话一出，韩墨也有些不淡定了。
虽然说踏雪就是北国之母的亲造的亡灵之书，这一点无论从事实角度还是故事角度都已经毫无争议，但韩墨一直觉得穷尽她毕生心血研究的产物，不应该只有这么简单、局限，现在洵幽这话一出，证明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没那么简单！
北国之母对亡灵魔法的研究精髓，与其说是一门魔法学问，倒不如说是她对灵魂领域的探索，这些东西韩墨自己捣鼓未必搞不出来，但是如果能得到，确实能少走很多弯路。
所以洵幽的这份利益交换，韩墨已经确实心动了！
不过心动归心动，做买卖的算计可不是这么简单来的。
要知道，洵幽以前阻止过韩墨（轩辕·墨）获取亡灵之书，甚至不惜差点违背自己一贯公平的准则，可见他对亡灵之书的重视，如今，却又愿意把它双手奉上，这里面其实也是大有文章的：显然，看到古珐这些年在北国搞出的那些亡灵魔法以及灵魂领域的大事件，洵幽也早就想得很明白，这本亡灵之书他藏与不藏的区别已经越来越小。
想明白这一层，韩墨露出笑容：
“你提的事可是会花我很多时间的，一本亡灵之书恐怕还不够分量，所以…，…”
韩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洵幽并没有愤怒，他只是淡淡看着韩墨，等待着他的下文。
诚然，洵幽此时众叛亲离的局面显得格外凄凉，不过韩墨也明白，这只是旁观者角度的判断，洵幽和常人不同，他内心对此可能毫无波动，甚至感受都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所以韩墨并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是在敲竹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