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8章-光音·未来
……
今天，光音大厦对外开门大吉！
这一天，对于很多人来说意义非凡！！…
……
伊姆兰来自坦吉国，这次来东州参加光音大厦首宴，除了应邀外，伊姆兰还身负秘密的重任，要会见东州的张主任，为接下来的领导级会面做铺垫。
“…
…张主任，我此行的所见所闻，真是太让人震撼了。
…我记得上回我们那有人来拜访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是我老师带的队…
…我来之前他和我说过很多你们这的人和事的细节，但那些和我亲眼所见所闻的完全不同，这让我不禁想起一个你们东州古老的词汇：‘天翻地覆’。
…我想，我的老师如果知道东州现在的样子，一定会由衷的感慨你们东州人的勤劳和智慧…
…”
负责接待伊姆的是张主任，这位年近不惑的老人拥有丰富的交涉经验，对于伊姆兰的恭维表现的不卑不亢，既明确了友好、热情、开放的态度，又摆出了克制、矜持、自信的姿态。
“…
…我们欢迎你们来访。
…我们自古便和你们有着密切的往来和深厚的友谊，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丝绸之路的时候。
…所以说，我们对你们可以说是翘首以盼呀。
…我们这几十年间的发展，在世界上也是有目共睹的，但除了自己的奋斗外，也离不开兄弟朋友们的互相帮忙。
…我们在这方面一直保持着友好和开放的态度，也希望能和你们有多的往来。
…这种往来，可以不仅仅只在商贸、科技领域…
…”
一番客套后，张主任带着伊姆兰参观了光音大厦，而伊姆兰最感兴趣的还是光音大厦的独立能源系统：夸父。
伊姆兰：
“…
…张主任，我今天的所见所闻…真是太震撼了！…
…其实我们领导最关心的问题，还是墨鼎前段时间提出的那个光音计划…
…我想代表领导问几个问题：
…你们真的已经彻底掌握氢逆变技术了吗？
…光音大厦的能源系统能解决多大规模城市的用电问题？多少工厂？和光音·沙漠相比呢？
…这种技术两次应用成功，是否说明它已经足够成熟？成本和安全方面，已经具备民用的可能性？
…还有，未来东州是否考虑对这项技术的共享或合作？
…有没有什么门槛或条件？
…”
伊姆兰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甚至表现的有些急切，他毕竟年轻还有些冲动和稚嫩，不过张主任却完全不介意，事实上，类似的情况他此前已经见过5个了，后面还有十几个在排着队…
张主任笑道：
“…
…太技术的事情，我回答不了。
…不过你说彻底掌握，那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只不过和其他国家、机构、组织所宣称他们掌握的技术相比，我们应该领先了起码有30年。
…呵呵，中科院的老院士和我拍着胸脯说，我们起码领先50年，不过我比较保守，我觉得太长时间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30年已经很了不起了。
…至于配电问题，这是个好问题。
…实不相瞒，现在夸父系统的发电量是有大量剩余的，限制使用的主要是存储、运输环节，不过这些问题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具体的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给你引荐方院长。
…据我所知，光音大厦目前的用电全部由这套系统（夸父）独立提供…
…未来1年内，我们计划接通将整个江城的电路，实现江城电江城用的目标。
…5年时间，我们计划用夸父系统打造东州中心区城市圈新用电网络，逐步将500个江城周边的大小城镇用电替换成中心电网发电。
…合作嘛，这是当然的。
…我们欢迎一切对我们友好的人民一起参与到这场对未来世界建设的行动当中。
…”
伊姆兰心潮澎湃，短短几句话的沟通，虽然并无任何实职内容，但他已然从中听到了他想要的关键信息，和他临行前团队一起的预判一致，是利好坦吉国的。
要知道，此前，坦吉国和东州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张主任描述的那么美好，甚至还有些交恶，所以伊姆兰此前才会有诸多担忧。
20多年前，受西方意识形态的影响，坦吉国中渴望与东州建交的势力被打压，亲西方阵营把持国内事务，曾经数次对东州做出不友好举动，然而这20多年，坦吉国除了得到西方势力的一些口头夸赞外，一分钱实惠也没得到，国内民众们逐渐看清现实，又重新开始将目光放在东州这位务实的大国身上。
张主任当然明白上下文，他此时绝口不提旧事，颇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也让年轻的外交官心中充满了感激。
正如最后所说：
‘东州欢迎一切对东州友好的国家一起参与到这场对未来世界建设的行动当中。’
……
今天的光音大厦，有着无数名流和富商，他们此时此刻看起来都光鲜亮丽、耀眼夺目，而有一位衣着朴素、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混’在其中，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光音大厦的内部是柱形中空，透过环形全景玻璃窗，可以一览光音大厦内部的那条电磁弹射发射轨道，由地底发起延伸至天台，看起来十分壮观。
此时老人便在观景台，看着窗外，直到几位年轻人找到他时，他的身份才被其他人所知。
这并不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顾国新院士，是航天事业的首批核心骨干、元老，最高荣誉院士，东州航天之父的左膀右臂，现如今的航天人里一半是他和他的学生带出来的，是真正桃李满天下的大佬。
50年前五星上将阿布联·斯瓦特曾公开表示，若能干掉顾国新，他愿意搭上一个师的精锐部队。
这样一位享誉海内外的大佬，在某种程度上，可比那些名仕、要员们要有牌面的多。
找到顾国新院士的是他的几位学生，几人还在抱怨老人擅自行动，万一受伤了那还得了？不过顾国新全然不在意这些，他眼睛里绽放着许久未曾有过的火苗，看着窗外幽幽讲到：
“…
…了不起，了不起呀！
…韩墨这小子，真是了不起呀。
…想当年我们几个在研发东天一号的时候，那时候连几个电脑都没有，计算还得靠算盘，标错一个小数点就要全盘重新来过…
…那个时候的我们何曾会想到今天，一座最先进的井竟然只要不到1年就能落成。
…真是了不起呀…
…再要不了多久就是天空电梯，到时候去太空就和坐了一趟飞机一样，换做我们当年那时候连想都不敢想…
…真了不起呀…
…我总和你们说，天空，自古就是东州人最浪漫的梦想。
…那些为之奋斗的，一代又一代的老前辈们，他们泉下有知看到今天的光音大厦…
…想必…是会觉得欣慰吧。
…他们那倾注一生的事业，后继有人呀…
…”
说到后面，顾国新有些湿红了眼眶，没人知道他说这话时脑子里冒出的是怎样场景，但想必，一定是艰苦无比却仍然充满欢笑的壮丽史诗。
学生们上前：
“老师，您该回去了，要吃药了。”
事实上，顾国新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每天都要去医院用专业设备喂药并且做长达1个小时的理疗，他的家人和学生们也为此操碎了心，虽然他本人觉得无所谓，毕竟，他的人生并没有什么遗憾了。
扶着顾国新离开光音大厦，在上车前，他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但还是拧着一股劲，抓住了学生的手臂：
“夏彤，帮我在江城租个房子吧，我想，说不定我能活到天宫和地宫接轨的那天…”
一时间，名为夏彤的学生眼泪夺眶而出。
顾国新也许对于死亡并不畏惧，也没有遗憾，甚至觉得也许就这么死了还能给家庭和国家减小负担，他不强求与自然抗争，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再坚持几年，看到他为之付诸一生梦想跨进一个崭新阶段的那天！！…
哪怕就直到那天为止，就好…
好一个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就是那个时代的航天人，一个纯粹的爱国者、追梦者！
……
刘一歌，今天是跟着他老爹刘汉一起来的，在一系列应酬之余，父亲难得有空拉着儿子一番深谈。
“一歌，我校考一下你，你觉得光音大厦或者说光音计划出现，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这也算校考？新闻里不是都说烂了吗，它意味着人类将享受更清洁、高效的能源，意味着工业发展可能突破瓶颈迈入下一个生产大爆发的时代…（省略）…”
认真听完儿子的见解后，刘汉摇摇头：
“你说的都对，但这见解不够本质透彻，还浮于表面。”
“那老爸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
“整个蓝星世界这几年的各种纷争，本质来说就是因为人类的内耗，你应该听过类似观点，资源是稀缺的，根本不够每个蓝星人都过上富裕的生活。”
“这个观点我听过，光音计划如果真能解决能源问题，相当于大大降低这种内耗。”
“那这样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让我想想…”
就在这对父子探讨的激烈之时，突然又一个男人介入其中，这个男人光是看模样和刘汉有六七分相似。
“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意味着人们将摒弃分歧，合作共赢。”
说话的这个男人叫刘江，血缘上来说是刘汉的大哥。
刘一歌看见刘江有些意外，但还是喜悦的喊了一声：
“大伯！”
刘江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看着刘汉，继续对他刚刚的那番话做着解答：
“…
…蓝星世界的本质是争斗和争抢，这是人类生存的法则。
…或许换个流行的说法：弱肉强食。
…可是，当资源足够，人人也都向往文明与合作，这也是亘古不变的。
…光音计划的成功，意味着旧时代资源的限制会被打破，人们将逐渐放下分歧，开始走向合作共赢，一起探索未来的道路。
…这是大的趋势，已经无可避免。
…当然了，对于更远的未来，我依然悲观的认为，早晚有一天人类的发展还是会陷入到某种物理资源的限制，渐而重新回到分歧、争斗的循环中，直到一次疯狂的意外，将整个文明摧毁。
…但这样的时代离我们应该有够远的距离。
…回到你老爹的这个问题上，光音计划意味着什么：
…从对我们有利的角度思考，它意味着我们将迎来此生最大的风口！！
…没错，别说是猪了，就算是河马、大象也能吹起来的那种！
…”
刘江的话点到为止，但也说的足够透彻。
刘汉对刘江的话十分认同，笑着点了点头，而这样一幕画面在刘一歌眼中却是十分震惊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大伯，年轻的时候曾因为商业理念不合而分家，甚至差点导致刘家老爷子辛苦打下的商业帝国分崩离析，两人是彼此有‘仇’的，如今却能相谈甚欢。
一瞬间，刘一歌明白了，明白这对半生都不往来的兄弟这诡异的默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核心理念不合，并没有完全化解，但正如王江所言，企业家、商人的风口来了，这个时候挣个口头上的高低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应该摒弃分歧，求同存异的大干一场！与其找无法信任的合作伙伴，不如将机会留给同样血脉的兄弟，并且两人这么多年也从不乏对彼此的关注，两人都认可对方的能力、手段、人品。
当然了，两人得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岁月最美好的化学反应。
对于有些人而言‘走过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是最好，但对有些人而言‘阅尽世间百态，终与过去的自己和解’才是浪漫。
刘汉，“这阵大风，我们可得抓住了。”
刘江，“赌上全副身家，赢了，未来在云巅之上，共享富贵！”
刘汉，“输了，就平平庸庸耗尽一生！”
刘一歌，“……”
……
与今天江城的花团锦簇、热闹非凡不同，秘密潜伏在在光音大厦外的龙鳞，此时显得无比紧张、压力山大。
而这股异常的气氛，究其根源是从现场指挥官龙平章身上带来的。
按理说，这并非龙平章第一次接手这样的行动任务，韩墨和光音大厦的规格也并非是最高级别，他应该不至于紧张到如此地步，但这次情况有些特殊，龙平章心知肚明却无能为力：
明明有了直觉危险的预判，却偏偏用尽手段也查无所获的未知恐惧！
龙平章此时面沉如铁，他与光音大厦来客们普遍的‘未来可期’不同，倒像是对接下来局面持悲观态度的样子，他几乎可以肯定，一定会有人在今天动手，但是任凭他用尽手段也查不到蛛丝马迹，这样的矛盾让他如坐针毡…
一定！一定有什么是自己漏掉的环节！！
龙平章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他的大脑此刻飞速运转着，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状态极差，连带着整个龙鳞现场指挥团队的气氛，也压抑的让人窒息…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刻凝聚过来，这个时候来的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电话！
龙平章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忐忑的拿起了电话。
果然…
电话的那头…传来令人绝望、崩溃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