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1章-实践是最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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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素来有言，世上最佳的教育莫过于实践本身。
从风华正茂的秋颖儿、任萱莹这些娱乐圈中的耀眼之星，到商界翘楚陈乐、王松仁；再到轩辕家那些小有名气的年轻后辈，无一不是韩墨亲手培养起来的杰出代表。
这足以证明，韩墨的教育理念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在星斗大陆上，韩墨新收了一位学生：绒璃。
而陆青的‘现身说法’，正是对绒璃最为直观的教学素材。
……
“每个人都值得深入观察，你会发现，即便是相似如双生叶的两人，其间亦有着细微的区别，抓住这种独特性，只要能利用得当也能办成大事，因此，在我的眼中，这世上并没有绝对意义的普通人，有的只是未被发掘的珍宝。”
绒璃最初并不认同韩墨选择陆青作为黎庸城计划的关键棋子，然而，经过数月的观察与参与，陆青身上的每一次变化、每一次决断，在韩墨这里都仿佛预言成真。
绒璃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尽管她依旧困惑于韩墨究竟打算如何利用陆青。
在校考绒璃的过程中，韩墨问道：
“这段时间，关于陆青的一切都由你推进，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总结分析，看看你究竟领悟了多少？”
绒璃沉思片刻，开口道：
“…
…首先，关于少爷选择陆青作为行动棋子…
…虽然我还未能完全猜透少爷的深意，但我猜这与陆家必有莫大的关联！
…陆家之中，最容易接近的非陆青莫属！
…哦不对，少爷你教导我，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在我努力接近陆青的同时，少爷也在接近甄幂和陆英！
…少爷我说的对不对呀？
…”
韩墨微笑回应：
“虽非全中，但你能串联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算大有进步。”
绒璃知道韩墨的布局远不止于此。
妖族的动荡、城中涌动的各色消息，乃至于段淳与姜欣改变计划的背后，都有他操纵的影子，只不过，绒璃暂时还无法洞悉真正的全局罢了。
绒璃轻声继续：
“…
…嘻嘻，那我先继续说哈。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对陆青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
…用少爷的话来说，陆青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偏好从个人利益出发审视一切。
…这种性格的人若不加以引导，其欲望只会日渐膨胀，最后难以收拾。
…至于他曾提及的童年压力，我认为那不过是环境因素的一部分，即便没有一个优秀的哥哥作为比较，他同样会羡慕嫉妒比他出色的人。
…因此，少爷对他的策略，即是从他的欲求入手。
…”
事实上，韩墨早已洞察陆青的本质。
陆青从不甘于平凡、平淡，这两年的颓废不过是因为陆青一度认为自己在修行路上毫无希望，陷入了自我放弃的深渊，而这正是他野心与天赋不匹配的矛盾所致。
韩墨相信，不需多时，陆青定会重新找到突破的方法，重塑自我，如果不是韩墨的介入，陆青的命运将会截然不同。
绒璃带着几分好奇又不失思考的语气说道：
“我虽然对他并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所经历的这番变化确实令人费解、难以想象，仅凭我们细微的引导，他竟能发生如此剧烈的转变。”
韩墨听后，打断了她的话：
“你之所以困惑，是因为你将其视作‘变化’，然而，在我看来，陆青自始至终未曾改变：他内心的底色，依旧是那原初的颜色。”
看着绒璃一脸迷惑，韩墨淡淡一笑：
“…
…你看，有些人犯下错事会悔恨、愧疚，但陆青不会。
…他的内心只容得下自己。
…害死齐衡时，他并无一丝愧疚，反倒怨你设计陷害。
…当别人为他背锅，他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撇清关系，甚至不惜牺牲那位替他顶罪的人，仅仅是担心秘密泄露。
…姜欣虽罪有应得，但陆青对她毫无留情，他心中只有对背叛者的仇恨和一段感情破碎的不甘。
…甚至对于嫂嫂也起了歹意…
…这一切，不正是你对陆青性格的精准分析吗？
…说明他本质上并未改变。
…我们的所谓‘引导’不过是让他隐藏的某些特质显现，以及放大了他的某些属性而已。
…”
绒璃沉默片刻，似有所悟：
“那么…人的一生，其实是不会真正变化的吗？”
韩墨摇头道：
“…
…看待这个问题，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
…人的性格分为本源性格和表层性格，其中本源性格更加根深蒂固，而表层性格则是后天形成的，用以适应社会环境。
…例如，有人生来便是为达成目标不惜一切手段，这种固执和偏执便是他的本源性格。
…为了更好地融入社会，他可能会逐渐学会收敛、谦虚、倾听别人。
…表面上，他似乎改变了，但当他站到足够高的位置有足够的权力可以支配时，本源性格便会再次占据主导，成为人们眼中的暴君。
…回过头来看，他还是从前那个他，始终没有变过…
…”
陆青的特质并非是韩墨的引导所致，而是当他有机会摆脱世俗束缚、认识到自己的天赋时，他的本性便会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绒璃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原来陆青只是暂时被世俗的规则约束住了，一旦他力量增强，意识到自己的潜力，便会开始放肆，完全展现他的本性。”
“正是如此，这世间万物都有其变化的一面，同时也有不变的本质。”
韩墨深刻地点出了这一道理。
同时，通过这场对话，绒璃对韩墨的策略有了更深的理解。
比如韩墨没有直接让绒璃提出“勇敢的少年，去拯救世界”的口号来接近陆青，而是采取了更为间接的手段，因为直接的接触只会引起陆青的警惕。
再比如，韩墨一开始就知道，要让陆青跨过他心底对欲封锁的防线，这第一步就无比艰难，所以索性让绒璃直接骗他上当，让他误杀齐衡，之后，再给他点甜头，让他以为是自己学有所成，便会对绒璃的话更加信赖。
韩墨提醒绒璃：
“你也别以为陆青现在就完全信任你了，这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当前没有利益冲突。一旦出现分歧，他还是会本能地相信自己。”
绒璃心有戚戚，若非韩墨及时提醒，她几乎就要得意忘形了。
从本性来看，绒璃是个容易相信别人，又容易被表象迷惑的人，她本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傻白甜，若不是碰巧遇到韩墨，这辈子恐怕都不能理解上述的那番道理。
“少爷，我明白了，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绒璃小心翼翼地问。
韩墨沉思片刻，仿佛已有答案：
“嗯…差不多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尽管绒璃不清楚韩墨口中的下一步具体指哪，但从他那自信满满的笑容中，她似乎已经猜到了端倪：
陆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